晨雾如轻纱般未散,朦胧中,县报头条插着蓝血草,被牢牢钉在村口那棵粗壮的老槐树上。
骆小妹踮着脚,指尖触碰到粗糙的报纸,“嘶啦”一声撕下,铅字标题《投机分子伪装英雄,二十六个村的骗局》如针般刺得她手指阵阵发抖。
\"哥!他们说你在功德榜抹蓝血草是为了骗契约!\"小姑娘心急火燎地冲进院子,脚下的泥土被她踩得“噗噗”作响。
此时,骆志松正用齿轮碎片刮着猎刀,碎铁与刀刃摩擦,迸出幽蓝的火花,那火花在晨光里闪烁,仿佛在拼凑出野人沟的地形图。
他瞥了眼报纸,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主编倒是会挑时辰。\"
原来,昨夜他在野人沟深处的古老洞穴中,意外发现了这个青铜齿轮。
当时,洞穴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拿起齿轮,上面的军工编号刻痕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发亮。
此刻,青铜齿轮在药囊里发烫,那热度透过布料传递到他的腰间,军工编号的刻痕与功德榜上野菊印记重叠,在泥地上投出北斗七星的倒影。
黑虎突然冲着山路狂吠,那响亮的犬吠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二十六辆牛车缓缓驶来,车轮碾压着石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满载着榛蘑与兽皮,车辕上插着各村图腾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开阳村的张村长率先跳下车,腰间新磨的柴刀还沾着露水,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骆兄弟,县里要办打猎比赛,指名要你带着契约书参赛。\"
骆志松擦刀的手顿了顿。
药囊里的齿轮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在泥地上划出\"陷阱\"二字。
三日后,县城靶场。
李猎户蹲在松树林里,双手小心翼翼地调整绊马索,改良过的捕兽夹涂着黑熊油脂,在枯叶间泛着幽光。
那油脂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五个参赛者聚在他身后,腰间的麻绳缠着特制竹哨——那是专门干扰猎犬的阴招。
\"等那小子踩中陷阱,咱们就吹哨惊了他的狗。\"李猎户边往索套上洒药粉,刺鼻的气味惊飞树梢的灰雀,“扑扑”的振翅声打破了树林的宁静。
\"县报不是说他是骗子么?今儿就让他现原形!\"
树冠忽然晃了晃。
众人抬头时,只见钢索如游蛇般掠过枝头,“嗖嗖”作响,骆志松倒挂在十米高的树杈上,战术手电筒的白光直射捕兽夹弹簧,那光线如利剑般锐利:
\"1958年沈阳造的捕兽夹,改了三道卡簧就想阴人?\"
李猎户脸色骤变。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山里汉见过21世纪的军用捕兽器,更想不到对方袖中滑出的镜片,此刻正把阳光折射成七道金线,将方圆百米的陷阱照得无所遁形。
开赛铜锣震落松针,那“哐当”的锣声在山林间回荡,骆志松的猎枪已经锁定目标。
镜面反光定位法让他在移动中捕捉到野猪踪迹,三点一线瞄准技巧更是远超这个时代的狩猎方式。
硝烟还未散尽,带着刺鼻气味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四百斤的野猪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噗通”声,子弹精准穿过右眼直贯后脑。
\"神了!\"杨猎人攥紧观赛券冲进人群,激动地大喊:\"你们看见没?骆兄弟开枪时根本不用贴腮瞄准!\"
观众席炸开惊呼,那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
二十六位村长不约而同摸出契约书,开阳村张村长甚至掏出红印泥,急切地说:\"这要是签在咱们村.....\"
原来,韩小凤的表兄一直嫉妒骆志松的能力和名声。
之前,骆志松凭借高超的狩猎技巧获得了很多荣誉和村民的赞扬,而韩小凤的表兄却总是一事无成。
看到骆志松在比赛中表现出色,他心中的嫉妒之火彻底爆发。
“作弊!”他突然踹翻计分牌,那“哗啦”的声响格外刺耳。
这个满脸横肉的山民举着半片兽皮,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野人沟地图,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早就在山里藏了猎物!昨儿有人看见黑虎往七道沟拖山鹿!\"
骆志松慢条斯理地给猎枪填弹,手指触摸着冰冷的子弹,感受着那金属的质感。
药囊里的齿轮碎片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出北斗天枢的印记,那滚烫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
当他割开野猪胃袋时,沾着胃液的青铜碎片“叮当”落地——那上面赫然刻着与功德榜相同的军工编号。
韩小凤的惊呼被第二声枪响淹没。
骆志松突然调转枪口指向评委席,子弹擦着县报记者的耳畔飞过,“嗖”的一声,将钉在立柱上的头条报道打得粉碎。
硝烟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众人这才发现,记者胸前的怀表链子,竟与野猪胃里的青铜碎片严丝合缝。
硝烟未散的赛场上,韩小凤提着粗布裙摆冲进场内,裙摆随风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穿过她发间的木槿花瓣,在骆志松猎枪的准星上碎成点点金斑。
\"表兄若真疼我,就该记得去年雪灾是谁连夜送药。\"她指尖按在野猪胃袋翻出的齿轮上,青铜锈迹蹭得葱白手指发青。
“骆大哥给七道沟修水车那日,你可是第一个往功德榜插蓝血草的人。”
围观人群响起窸窣议论,那声音如同低语的浪潮。
几个开阳村的汉子突然举起带豁口的镰刀,大声喊道:\"韩家妹子说得在理!
咱媳妇难产时骆兄弟猎的紫貂换了救命药!\"
骆志松感觉药囊里的齿轮碎片突然发烫。
韩小凤转身时,辫梢扫过他握枪的手腕,那轻柔的触感如同羽毛拂过,藏在碎发里的龟甲吊坠闪过暗红色纹路——那分明是野人沟岩画上的星象图。
\"接着比!\"杨猎人突然甩出三支响箭钉在计分牌上,响箭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
\"下轮比猎物称重,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县报主编在评委席后缩了缩脖子。
他沾着墨渍的手指在算盘上疾敲,“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在安静的赛场边显得格外清晰,二十六个村的图腾旗在他瞳孔里化作跳动的数字——
若能让骆志松少算五十斤猎物,明早的头条便能省下半版辟声明。
\"老规矩,猎物按斤重算。\"李猎户的亲叔挤到磅秤前,旱烟杆敲了敲包铜的秤砣,发出“当当”的声响,\"肠肚下水可不算数。\"
骆志松看着野猪被开膛破肚,屠户的刀在猪身上切割,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当啷!屠户的剔骨刀突然崩在铁秤盘上,半片带齿痕的青铜簧片从猪心位置弹出来,与主编怀表链的缺口严丝合缝。
\"净重三百八十七斤!\"评委拖长的尾音带着颤。
这个数字刚好比李猎户的猎物少三斤——恰是契约书上约定的最低收购价差额。
黑虎突然冲磅秤狂吠,那急切的犬吠声充满了警惕。
骆志松按住躁动的猎犬,目光扫过评委沾着黑熊油的手指——那油脂本该用在陷阱机关上,此刻却抹在秤杆的刻度纹里。
\"且慢!\"韩小凤突然解下腰间药囊。
晒干的蓝血草扑簌簌落在秤盘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遇血即化的特性让暗藏的磁石现了形。
铁秤砣突然歪向左侧,秤杆上的油渍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虹光。
骆志松的猎靴碾过满地蓝血草汁,那汁液被踩得“噗叽噗叽”作响。
他弯腰拾起磁石的瞬间,瞥见评委席下闪过半截怀表链——那齿轮转动的节奏,竟与野人沟瀑布的水声频率一致。
\"三百八十七斤就三百八十七斤。\"他忽然笑着扯下记分牌,沾着兽血的手指在杨猎人背着的岩画拓片上重重一按,\"劳烦张村长记清楚这个数。\"
评委们交换着眼神去摸红印泥,没人注意到拓片血迹正缓缓渗成北斗七星图案。
比赛进行到这里,骆志松心里不禁有些担忧骆小妹那边的情况。
他时不时地朝野人沟方向望去,只见天空中一群飞鸟突然朝着野人沟方向飞去。
就在这时,当契约书盖到第二十三个村时,野人沟方向突然传来穿云箭的尖啸——那是骆小妹按哥哥嘱咐守在功德榜前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