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姐,你先起来,这事情并非我不想帮,只是我能力有限,但我可以尽力一试。”
眉庄产后身子柔弱,玉隐将弱不禁风的她扶起。
守在门口的锦儿破门而入,神色慌张。
“有什么事,出去说,不要吵到惠妃娘娘休息。”
见玉隐有事情,眉庄在采月的搀扶下回寝殿休息去了。
锦儿咽了口水,刚从外头回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主子,现满宫都传言,皇后娘娘请求皇上将六阿哥抚养在景仁宫。”
玉隐闻此,悬着的心倒是落了地,不慌不忙,坐下饮茶。
“主子,您怎么不着急呢?若是皇后娘娘有了六阿哥,这以后您的地位怕是…”
“本宫一届妃子,如何能与皇后相争?就算争,也是不自量力。”玉隐言语有些无奈,“去吧,本宫乏了,要休息片刻。”
养心殿,皇上慵懒侧卧榻上,手里摩挲着珠串,思索事情。
娴嫔端着一碗玉露金耳羹,迎着笑晏服侍在跟前。
“皇上,这羹是臣妾新学的,您尝尝嘛。”
身前奉承的人多了,倒也不是新鲜事,有些厌倦。倒是想念傲骨的眉儿、脱俗的玉隐还有那与自己灵魂甚是契合的莞莞。
“皇后娘娘膝下无子,若是能抚养惠妃的孩子,自是对其二人皆有好处。”
“怎讲?”
“皇后娘娘更能坐稳中宫,对大清百姓更是一件好事;而那惠妃沈氏的亲儿子将来有机会坐上太子宝座,于沈氏家族而言大有好处。”
这娴嫔是皇后派来的说客,皇上自知。哼笑一下敷衍了事。
午膳,皇上去了永寿宫。
玉妃未起,锦儿站于大厅侍奉皇上,战战兢兢。“皇上,玉妃娘娘还在休息,奴婢去请她前来吧。”
皇上嘘的一声,比了一个退下的手势。一旁的苏培盛也甚是惊讶,今天皇上心情竟如此大好。不敢多言语,只一旁静静守候。
又过了一个时辰,玉隐这才揉揉惺忪睡眼,一旁的小宫女赶紧上前禀告皇帝前来,玉隐呵责,“怎么未早些叫醒本宫?”
“是皇上吩咐的,等娘娘自然醒。”
玉隐起身,镜前微整仪容。
“臣妾有罪,一时间睡过了头,要皇上好等。”
“无妨,用膳。”
皇上下令苏培盛从御膳房端来午膳,两人面对面席坐,锦儿和苏培盛布菜。
玉隐与皇上分享一些趣事,却对六阿哥事情只字不提。“皇上,臣妾近日与淳常在一同做了寝衣给您,一会儿您试试吧。”
皇上按耐不住,问,“眉儿的孩子,交由皇后抚养如何?”
“臣妾未曾生养,此等事情不能站在亲生母亲角度感同身受。皇后娘娘位居中宫,若膝下无子确会被诟病。”
“谁敢!”皇上拍桌恼火,周围侍从皆下跪。
这一切在玉隐的预想范围之内,她假装皱眉无辜,“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这倔驴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越是恼火就越想了解其中缘由。“你说说看,详细些。”
“这宫里母凭子贵,不成文的规定了。皇上您也知道…这皇后娘娘也是求子心切,皇上您何不成全娘娘?“
“够了!玉隐你何时变得如此奉承,皇后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皇上撂筷,起身离开。
“妾身恭送皇上。”
“娘娘,您这是何必?让皇上厌恶您,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玉隐还未开口,胸口一阵淤堵,顿生恶心之感。手里捂着绢帕,干呕了一下。
“娘娘没事吧。“锦儿赶紧拍抚其背。
“估计吃坏了东西,不打紧。”她轻擦拭嘴角,“本宫只有如此,才能给眉姐姐争取一线机会。”
半月有余,眉庄身子恢复差不多了。可以时常在院内走动,阿哥暂居永寿宫,并未如传言一般给景仁宫照料。
温实初时常出入永寿宫给玉隐请平安脉,玉隐有孕之事自当如实汇报。
“一月有余身孕?”玉隐眉眼间略显惆怅,她拿出陶瓷小盒,递给温实初,“陵容给的舒痕胶”
温实初接过会仔细闻嗅,诧异道,“这舒痕胶有很多美容养颜之料,却无半点伤身之物。”
“从前长姐那麝香?”
温实初摇头,“微臣也疑惑,竟无半点…”
玉隐感叹,难怪自己如此容易有孕,真真失算了。“先压着,晚些再告诉皇上。”
“微臣遵旨。微臣也着实没想明白,这安小主居心何在?”
“罢了,这件事情从长计议吧,只是你要多小心,那江氏两兄弟陷害你一回、之后必定有第二回。”
“是,微臣谨记娘娘教诲。”
翊坤宫。
丽嫔在华妃身侧吹着风,“娘娘,那玉妃着实有两把刷子,死棋都能让其盘活。”嫉妒嘴脸极致展现,丝毫不隐瞒。“贵妃娘娘,那玉妃可不能轻易放过啊,不然哪天踩到您的头上,只怕…”
丽嫔字字戳华妃心窝,里挑外撅的搅和其与玉妃的关系。
年世兰不以为然,如今钮钴禄氏一族人微言轻,朝堂之上不足以对年氏一族构成威胁。更何况上次之事,为了年氏一族立功,放任江氏兄弟抢温实初功劳,她心底终究是不忍的。“区区小小妃位,还入不得本宫的眼。“
“可是娘娘…”丽嫔本想解释什么,被曹贵人拦下。
华妃休息后,两人徐徐走出翊坤宫,交头接耳起来。
“本宫今日并未说错什么,你为何要拦?”
“丽嫔娘娘,您冰雪聪明,岂不止这个道理?您得站在华妃娘娘角度考虑问题。现她已晋贵妃,自是不能与过去相提并论,往后玉妃于她而言,如蝼蚁一般,随意碾压。娘娘她都不着急,您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好生揣着便好。”
“你呀,真是个机灵的。”
半月后,正值十月中旬,天气渐凉。
十月十五,大吉,典仪钮祜禄世兴为两位娘娘筹备晋封大典。礼成之后,他在获得皇上批准之后求见玉隐。
见玉隐虽复位却面色憔悴,世兴不忍,关切问,“娘娘,近日面容憔悴,是身体不适?”
玉隐抬头,眼前少年郎俊俏刚正,仪表堂堂。行为举止皆为君子所为。
“没事,近日风寒,休养些日子便好了。”
“娘娘,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世兴下跪。
“你先说。”
“小妹棠染到了嫁人的年纪,还请娘娘有机会在皇上面前提一嘴,若是能与皇室联姻,于小妹而言便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