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将锦儿引至门外,悄悄关上太后寝殿的门,这才小声对锦儿说道,“侄儿,近日可都还好?”语气里暗藏着关心,毕竟是自己曾经朝夕为伴的亲侄女,一别数日,又怎会不想念。
“姑姑,锦儿一切都好,只是,您能不能求求太后娘娘,别不要锦儿呀。”锦儿含着泪水,微微颤抖的声音惹人怜爱。自小便在宫中跟着姑姑侍奉太后,多年的情谊摆在那里,锦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竹息轻摸了摸锦儿的脑袋,低声说着,“孩子,知道你重情重义,可是这后宫从来都不是有情有义之人便能好好活下去,相反无情的人才活的好。”
锦儿知道姑姑的意思,轻擦了一下眼泪,微微颔首。只听见屋里太后的声音愈发大了。
“你这孩子,难道不会记恨哀家吗?”太后试探着问道,玉隐早已是太后的棋子,其实就连太后也未曾想过玉隐竟然凭借一己之力重回妃位,实在是难得。
玉隐抬头凝视着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妾本就是罪臣之女,能有幸承蒙太后恩典成为钮祜禄氏嫡女、做皇上的玉妃,臣妾心底只有对太后娘娘的感恩戴德,不曾有过丝毫的不敬之心,请太后明鉴。”
“你这话说的,好似哀家的不是,把你往坏处想了不成?”太后的语气突然变的严厉,眉头紧皱,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玉隐见状,赶紧开口解释道,“都是妾身的不是,不仅没把话表达清楚,还惹恼了您,真是臣妾该死。”说着,便抬手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这响声门口等候的锦儿与竹息姑姑都听的一清二楚。
“罢了,哀家知会你的意思了。”太后抬手示意玉隐可以停止了,玉隐这才停手。停手的那一刻瞬间感受到脸颊红辣,好似被辣椒水浸泡过一般,阵阵的滚烫。可是眼下,比起容貌更为重要的事情是整个钮祜禄氏的安危,玉隐顾不得感受疼痛。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成全。玉隐眉开眼笑,赶紧磕头谢恩。
“先别着急谢恩,你若是要成为哀家的人,那必得是拿出诚意的。”
“太后娘娘您说便是,臣妾定然是竭尽所能。”
太后喝了一口茶,微微摇头,唉声道,“你也知道皇上正直壮年却子嗣稀薄,娴嫔若是能将四阿哥收在膝下抚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前朝的事情哀家替你摆平,你尽管去帮娴嫔过继孩子便是。只是这后宫里,你需要帮助哀家护住弘历。”太后语重心长,眼神里满是担忧。
玉隐一下子听出了弦外之音,此时她才知道,太后既与皇后一心,却又不完全一心。
她神情自若,暗自想着,这弘历可不是一般的命格,当年可是熹贵妃的孩子。只怪自己先离开长姐一步,并未看到最后立储究竟是谁,可弘历这孩子最差也是个最贵的王爷。想到这里玉隐松了口气,既然要保护的人命硬,想必此事不难,
她打着包票,自信满满,“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臣妾定竭尽全力护下弘历。”
太后点着头,“如此,甚好。”她缓缓端起茶杯,只是那茶水已凉,并未入口。
玉隐自知该离开了,起身拜别太后,“臣妾也该回去了,便不叨扰您了。请您多保重身体。”
玉隐刚出大殿,门口一位面生的小太监匆匆赶来传话,“玉妃娘娘,皇上请您去一趟。”语气低沉,毫无新人那种恐慌。
感受到了不对劲,一旁的锦儿赶紧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奴才从前是一直跟着余官女子的,近日皇上身边的夏公公临时有事,奴才这才被调到了御前。”小太监此刻低着头,眼神贼溜溜的,好似有什么要隐藏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锦儿追问道。
“奴才小糯子。”
“你可知皇上找本宫所为何事?”玉隐问道。
“娘娘您过去便知道了,做奴才的岂敢过问主子的事情。”小糯子声音低沉。
“带路。”
“娘娘,”锦儿的眼神里带着慌张,她知道这是个陷阱,虽不知是谁设的,定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玉隐轻拍了拍锦儿的手,含笑安慰着,“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殿之上,苏培盛站在一旁陪着笑脸,安慰着皇上消消气。
跪在地上哭诉的是娴嫔,一旁陪着的还有年幼的弘历。
娴嫔哭哭啼啼说着,“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若不是臣妾手底下的元诺替四阿哥先尝了一口那桂枝汤,只怕眼下被毒死的就是您的亲生儿子了。”娴嫔哭喊着,势必要皇上抓出那下毒的真凶。\"皇上,您要替臣妾死去的元诺做主啊,皇上。她可是有着陪臣妾一起长大的情谊啊。\"
娴嫔给一旁的元澜使了个眼色,元澜赶紧上前禀告,“启禀皇上,奴才刚才去给四阿哥煮药的御膳房档案臣妾查过了,今早只有玉妃宫里的阿喜前来取膳,只怕这件事情与玉妃脱不了干系了。”
一旁陪着娴嫔跪着的四阿哥心中甚是烦闷,他怎会不知这下毒的事情不会是玉妃做的,只是自己此刻就算是想要辩解也无济于事。额头的汗珠悄然结出,真是生生替玉妃捏了一把汗。
皇上气愤站起,大喊道,“胡闹!若真是那贱妇做的,朕定不轻饶。玉隐呢?”皇上额头的青筋暴起,声音震耳欲聋。
苏培盛赶紧上前,“回皇上的话,玉妃娘娘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皇上赶紧上前安慰说道,“皇上,您消消气,四阿哥不是好好的吗?那玉妃您怎么处罚都行,就是别伤了身体。”
“是呀,皇上您消消气。”敬妃亦是在身旁说着。
皇后斜眼看了一眼安陵容,陵容回了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是她们不会暴露的。皇后这才放心,继续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打发着时间,等待玉隐的到来。
大殿之下妃嫔纷纷前来,等待着一场属于玉隐的审判。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说着这回钮祜禄氏定然要彻底颠覆。
富察贵人很是叫嚣说道,“我就说嘛,那飞上枝头的麻雀,终归是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