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翻找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陈映迅速关灯,闪身躲在档案柜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了下来。
“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是林双双的声音。
“夫人说要查些资料,让我们守在这里。”这是林伯。
陈映松了口气,正要出声,却听见远处又传来一阵异响。林伯和林双双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迅速远去。
重新打开灯,陈映加快了翻找的速度。在一堆发黄的文件中,她发现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档案袋。袋子上没有任何标注,但密封处还留着火漆印的痕迹。
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张电报。照片上赫然是年轻时的黎世昌在新加坡皇家剧院门口与人交谈,而他的谈话对象,正是那个和藤井长得极其相似的男人。
电报的内容更是令人震惊。其中一份写着:“威廉姆斯已被控制,红色皮包安全。建议立即启动计划。日期:1938年5月15日。”
“0515……”陈映心中一震。这个反复出现的数字终于有了新的线索。
就在她准备继续查看时,档案室的灯突然熄灭了。不是跳闸,而是被人从外面切断了电源。黑暗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这么晚了,陈总监还在加班?”
黑暗中,陈映迅速将档案塞进衣袋,凭着对档案室布局的熟悉,悄无声息地移向另一侧。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以为只有我会对这些老档案感兴趣。”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几分戏谑,“看来陈总监对南洋的往事,也很关注啊。”
陈映屏住呼吸。这个声音她很陌生,不是藤井,也不是山田,更不是江维德。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档案室?
就在这时,她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文件架。“咚”的一声在寂静的档案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在那边!”黑暗中一道手电光直射过来。
陈映不得不快速转移位置,但对方显然对档案室的布局也很熟悉。脚步声紧随其后,在黑暗中形成一场诡异的追逐。
“何必躲来躲去?”那个声音依然沉稳,“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威廉姆斯的事。”
威廉姆斯?陈映心中一凛。对方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她摸索着往门口移动,却发现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反锁了。
“想跑?”对方冷笑一声,“今晚的戏演得不错,但剧本该翻篇了。”
说着,一记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袭来。陈映本能地矮身躲避,一个硬物擦着她的头顶砸在档案柜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千钧一发之际,她启动了金手指系统的【情绪解析】能力。在黑暗中,对方的情绪波动立刻变得清晰可见。愤怒、焦虑,还有一丝……恐惧?
借着这个感知,她准确判断出对方的位置,迅速闪身躲到另一排档案柜后。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从门外传来。
“有人!”对方警觉地转身。
门突然被推开,程砚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陈映?”
这一声呼唤成功分散了袭击者的注意力。陈映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对方显然没料到会有帮手,愣了一瞬后立即转身消失在档案室的深处。
“你没事吧?”程砚之扶住她。
“我没事。”陈映平复着呼吸,“他是冲着威廉姆斯的资料来的。”
“不只是资料。”程砚之神色凝重,“你看这个。”
他打开手电,照向刚才对方消失的方向。在地上躺着一个眼熟的红色皮包,正是庆功宴上放映的影像中,威廉姆斯手里拿着的那个。
“这个包……”陈映刚要上前,程砚之一把拉住她。
“小心机关。”他警惕地说,“对方既然敢把包留下,就一定另有目的。”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追了出去。夜色中,一个黑影正从安全通道往楼顶方向移动。
“他是故意引我们上去。”程砚之低声说。
“我知道。”陈映却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但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两人一前一后追上楼顶。夜风凛冽,月光下只见那人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他们。
“不用追了。”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却透着几分熟悉,“陈总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选在今晚吗?”
陈映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背影。月光下,那人的身形与记忆中的某个人影渐渐重合。
“是因为今天的庆功宴?”她试探性地问。
“差不多。”那人轻笑,“藤井的纪录片放得不错,但有些画面他没敢放。比如……”他转过身,月光映照出一张令陈映心惊的面容,“比如我和威廉姆斯最后见面的场景。”
程砚之倒吸一口冷气:“你是……”
“没错。”那人笑得越发阴冷,“当年在南洋,我就在现场。包括李秋芸的死,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陈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今晚是来灭口的?”
“灭口?”那人摇摇头,“如果我想杀你,在档案室就动手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最好到此为止。”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这些是当年在新加坡拍的。如果这些照片流出去,不知道黎明月会作何感想?”
陈映心中一紧。对方这是在威胁,而且直指黎明月的身世之谜。
就在两人对峙时,程砚之突然低声说:“有人来了。”
楼下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看来是林伯他们发现了异常。那人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冷笑一声:“今晚就到这里。陈总监,好好考虑我的话。”
说完,他后退两步,一个翻身跃向隔壁楼顶。程砚之想要追上去,却被陈映拦住:“别追了。”
“为什么?”
“他是故意的。”陈映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从档案室的红包到现在的照片,都是在给我们下套。”
程砚之若有所思:“你是说……”
“今晚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陈映转身往回走,“让林伯去查查今晚都有谁进出过公司。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想演一出什么戏。”
回到档案室,那个红色皮包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陈映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机关后才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剧本,正是当年李秋芸在新加坡演出的《红鸾喜》。但在剧本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字和符号。
“这是……”程砚之凑近看,“好像是某种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