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钱榆就跑到同村的媒婆王婶家。
顾平和季婉还是王婶给牵的线呢,这会儿既然要议亲,那少不得再麻烦王婶。
钱榆拿着一斤红糖进了王婶家门,看到王婶正在缝补衣裳。
王婶抬头瞧见是钱榆,忙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哟,平子他娘,这么晚过来是有啥事儿?”
钱榆把手里的红糖放在了王婶儿家的桌子上,说道:“王婶,我想找你帮忙给平子议亲呢。”
王婶眼睛一亮,放下手中针线活儿,拉着钱榆坐下,“这可是好事儿呀,你们两家这都定了多长时间了,这平子部队那申请下来了?”
“下来了,这不是今天平子回来,跟我说准备和婉婉领证儿。我寻思着婶子帮跑一趟,看看亲家那边有啥要求没有。然后咱再看个好日子上门提亲去。”
王婶一听,高兴的拍手,“好事儿,你放心,婶子既然接了这事儿,肯定会尽力。只是这彩礼方面,可得好好合计合计,还有些老规矩也得照着办。”
钱榆连忙点头,表示一切都听王婶安排。
王婶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视着远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各种注意事项,仿佛这些话语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而一旁的钱榆,则满脸洋溢着幸福和喜悦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对儿子未来亲事的美好憧憬。
突然,王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停下了口中的念叨,转头看向钱榆说道:“平子他娘,最近我可是听说季家那闺女生病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说完,王婶目不转睛地盯着钱榆,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此时的钱榆脸上依旧挂着欢喜的笑容,但当她听到王婶的话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微笑着拍了拍王婶儿的手说道:“知道。听到消息当时我就请假去她家看过了。小姑娘就是贫血还有点缺营养。唉,你也知道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哪家的娃儿能吃饱吃好啊。”
说着,钱榆不禁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心疼。
王婶听了钱榆的话,也是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她回想起以前那段艰难的日子,人们常常为了填饱肚子而四处奔波,甚至不得不去吃那些难以下咽的树皮和草根儿。
那种苦日子,真的让人刻骨铭心。
想到这里,王婶不禁感叹道:“是啊,好多娃身体亏了,都是因为吃不饱闹得!不过既然你啥都清楚,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放心吧,明儿一早我就去给你把这事办好!”
说完,王婶用力握了握钱榆的手,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忙。
第二天一大早,王婶就来到了季家。
季家人看到王婶,赶忙热情招待。
王婶说明来意后,季家父母笑逐颜开。
季保山说道:“我们没太多要求,只要孩子们过得好就行。不过这彩礼按老规矩还是要有的,也是个体面。”
王婶连连点头称是。
赵菊花怕王婶儿误会传错话儿,连忙补充道:“婶子,彩礼钱不管亲家给多少,我们一分不留全部给婉婉带回去,这点麻烦你和亲家一定要说清楚。然后我们还会陪嫁五十块钱给婉婉当压箱底儿的钱。”
王婶儿一听到季家这番话,她那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眼瞬间像是被点亮的灯笼一般,闪烁出惊喜的光芒来。
只见她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婉婉娘,你这可是当真不留这笔彩礼啦?”
要知道,如今这年头,大多数家庭都会将女儿出嫁时收到的彩礼留下来,好给自己家的儿子娶媳妇用。
像季家这种彩礼不扣还倒贴闺女的真的是很少见的。
“留啥留啊,婉婉马上随军去了,那边条件苦,娃身上多带点钱傍身我们这当爹娘的也放心不是。”季保山磕了磕烟斗说。
“您家卫国眼看着也到了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年纪了吧?”
赵菊花听了王媒婆的这番话后,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卫国娶媳妇的事儿啊,还用不着动用到他妹妹的彩礼。咱们做父母的,心里头都有本账呢,可不能因为要成全儿子而亏待了自家闺女。毕竟,咱们可不是那种人家!”
王婶听完赵菊花的这番表态之后,不禁对季家人肃然起敬。
她连忙伸出大拇指,赞不绝口地说道:“哎呀呀,瞧瞧你们这季家,当真是厚道仁义啊!行嘞,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赶紧去把你们的意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顾家那边。”
话音未落,王婶便如同脚底生风一般,急匆匆地朝着钱榆家赶去。
一路上,她的脚步快得好似一阵旋风,生怕耽误了这桩美事。
待到终于抵达钱榆家中时,她顾不上喝口水歇歇脚,便立刻将季家的态度和想法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向钱榆和顾平讲述了一遍。
钱榆和顾平听闻此事后,心中也是感动万分。
尤其是钱榆本人,更是激动得眼眶泛红,连连感叹道:“没想到季家竟然如此开明,他们这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咱们可万万不能显得小气了呀。”
经过一番商议,钱榆最终拍板决定,要在原定的彩礼数额之上再增添一些,以表达自己对这门亲事的重视以及对季家的感激之情。
于是两家人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