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季婉刚刚将那一堆堆金黄的麦穗收拾妥当之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院子里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季婉敏锐地捕捉到这轻微的响动,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凑近门缝,她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
这是她末世的惯性动作,一时之间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而此刻,季卫国心急如焚,天还未亮便急匆匆地跟师傅告了假,一路快马加鞭往家中赶来。
昨日,家中托人前往厂里给他传话,告知家里出了事,要他务必今日清晨赶回。
为此,他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直奔师傅住处请假,随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踏上归途。
就在他行至半路时,恰巧与同村的一位婶子不期而遇。
婶子一脸惊惶地告诉他,他家小妹竟然跳河轻生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季卫国震得呆立当场。
他家的婉婉可是自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疙瘩啊,向来娇生惯养,连一丝一毫的苦头都没有吃过。
这是遭遇了多大的委屈啊,才会逼得他那乖巧可爱的亲妹子走上这条绝路?
想到此处,季卫国那双原本黝黑深邃的眼眸中,猛然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能将一切吞噬殆尽。
他暗暗咬牙切齿道:“若是让我知晓到底是谁胆敢如此欺凌我的妹妹,我定叫他好看!我季卫国可不是吃素的,一定会让他清楚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艳艳!”
当季卫国心急火燎地赶回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自家的大门竟然没有上锁。
走进院子,四周异常安静,甚至连平日里熟悉的鸡鸣狗叫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扯开嗓子朝着赵菊花住的屋子高声喊道:“爹,娘,我回来了!”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着,但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季卫国又连着喊了好几声,依旧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儿回音。
他皱起眉头暗自思忖道:难道爹娘出去上工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稍安,便转过身,脚步匆匆地朝着妹妹季婉的房间走去。
此时的季婉,早已像只灵活的小猴子一般,麻利地爬上了土炕,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就在刚刚听到季卫国回来的动静时,她突然惊觉自己与原主的记忆已然完全重合。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真正的季婉了。
深知这个身份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很容易引起怀疑,季婉决定先按兵不动,静静地躺在床上观察情况,看看这位原主的哥哥究竟会如何行事。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房间的门缓缓被推开,季卫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一进门,目光就急切地落在了炕上的季婉身上,关切地问道:“婉婉,你没事吧?”
季卫国一进妹子的门,就看到小姑娘惨白的脸躺在炕上,那脸上的神色让人一看就是生了大病那种。
想到自己听来的妹子跳河信息,季卫国人不禁红了眼。
“你说你傻不傻啊,好好的咋想着跳河呢?有啥想不开的和哥说,就是受欺负了,不还有哥在吗?”
季婉心里一惊,看来这哥哥不知道原主是因为什么事才跳河的。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哥,我没事了,就是一时糊涂。”
季卫国走到炕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季婉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婉婉,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有人对你不好?你告诉哥,哥不会饶过他们的。”季卫国眼神坚定的说。
季婉心想这原主的哥哥倒是真心疼爱妹妹,于是眼睛一红,带着哭腔说:“哥,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的。”
季卫国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哥今天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布包着的糕点。
季婉眼睛一亮,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糕点可是稀罕物。
“哥,你哪来的?”
“哥在镇上干活,看到好多小姑娘都买这个吃。哥就买了这个,你快吃吧。”
季婉接过糕点,咬了一小口,心里满是感动,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当这个季婉,守护这份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