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g不能乱立果然是有道理的。
白梦粱中午玩了会雪,结果晚上就发起了烧。
时间回到吃晚饭时,平时吃饭最积极的人居然说没有胃口,李曜看了看今天的饭菜,并没有白梦粱不爱吃的。
“想吃什么,出去吃点别的?”白梦粱现在肠胃已经没那么脆弱,吃饭也随意了许多,偶尔去外面吃顿无伤大雅。
然而白梦粱背靠在座椅靠背上轻轻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什么想吃的,只觉得浑身没力气,想睡觉。
李曜自小身体好,几年都难得头疼感冒一次,根本没想到白梦粱是生病了,还是郑巍提醒了句,问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李曜伸手探向白梦粱额头,温度的确比平常时高些,“车里有温度计吗?”
“没有,”郑巍对车子熟,车里都是他收拾的,有没有他很清楚,“不过附近有药店。”
一中的校医室不是24小时的,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下班了,李曜让郑巍开车去药店。
“难受?”李曜看白梦粱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心不由揪了起来。
“有一点,但也还好。”白梦粱蹭了蹭李曜伸过来试他温度的手,打起几分精神坐直,拿起筷子吃饭。
郑巍车开得很稳,行驶中也不影响用餐,白梦粱咬了口鸡蛋饼,然而平时香香的食物好像突然失去了味道。
白梦粱记得以前哪怕再难吃的食物他也可以草草嚼两口塞进肚子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这项技能已经退化了,白梦粱努力吃了半天也不过吃了小半个饼子。
李曜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盛了半碗粥给他,还好今天熬的是口味清淡的甜粥。
“不想吃就算了,喝碗粥,一会吃了药不烧了,想吃什么再给你买。”
车子开到药店,郑巍下车去买了体温计,白梦粱夹了几分钟,李曜对着灯一看,38.6c。
这么高?怪不得没胃口。
李曜心里有些懊恼,没想到带白梦粱玩一次雪就中招了,侥幸心理果然要不得。
现在这样子,要打针吃药还身体不舒服,可是苦了白梦粱了。
郑巍给买了退烧药回来,白梦粱喝了点粥便把药喝了。
“还是去趟医院吧,不然万一晚上烧起来更不好办。”李曜对白梦粱道,中午到这会才多久就烧到了这么高,李曜担心只吃药压不住。
白梦粱两颊因发烧微微泛红,犹豫道:“可是后天就要考试了……”
“这都不忘考试呢,”李曜哭笑不得,“先去医院看看,不耽误你考试,你又不用临时抱佛脚。”
李曜心道,不需要输液最好,若是真比较严重,白梦粱又想参加期末,那就只能白天考试,晚上去输液了。
“哦,那好吧。”白梦粱晕乎乎的没多少力气,感觉浑身关节都酸软又有些痛,忍不住蹭到座椅中间挨着李曜坐,好似这样身上的难受便能缓解些许。
这副不舒服了就找最亲近的人挨挨蹭蹭的模样,当真是可爱又可怜。
李曜轻叹口气,让郑巍开车直接去医院,然后麻利地把剩下的晚饭收了,腾空后排的空间,让白梦粱坐得舒服些。
没有横亘在中间的阻碍,白梦粱整个人靠了过来,李曜伸手让他靠在怀里:“睡一会吧,这个时间正堵车,半个小时都未必能到。”
李曜给丰年打了个电话请假,婉拒了丰年要一起去医院看看的提议,揽着白梦粱的手轻轻拍着哄他睡觉。
只是白梦粱这会浑身不舒服,哪里睡得着,索性抱着李曜的手臂在座椅上蹭来蹭去,好似一只闹人的猫。
好在被闹的人倒是有十足的耐性,不但不生气,还好声好气地哄着。
郑巍车技好,路也熟悉,知道李曜着急,绕了几条小路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医院。
还是那家私人医院,只不过不是上次那位急诊科医生,因为只是感冒发烧,李曜这次没有兴师动众地让赵棨临联系熟人,这家医院本身服务也很好。
白梦粱又重新量了一遍体温,吃的退烧药不知是还没起效还是作用不佳,这会已经38.9c了,直逼39度高烧。
等查血结果出来的这一会,白梦粱走路都感觉有些飘。
大夫看过检查单后对两人说:“不是普通风寒,是病毒感染,最近流感很严重,中招的人非常多,而且很多都高烧不退。”
医生建议输液,先给开了三天的药。
李曜看白梦粱烧得红扑扑的脸,不由蹙眉,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还以为只是玩雪冻病了,结果是病毒感冒,班里最近也有人中招,已经打了一周点滴了。
“大概需要多久?”护士带着两人去输液,李曜问道。
护士看了下单子,总共是三瓶:“三四个小时。”
李曜算了下时间,问白梦粱:“今天输完液如果回去应该少不了十一点钟了,直接住在这?明天咱们请假不去了,等后天再去考试吧。”
白梦粱烧得晕乎乎的,点头说好。
时隔几个月,两人又住进了住院部的套房。
上次来的时候白梦粱还有精神折腾灯光开关闹浴室洗澡的李曜,这次却恹恹地躺在床上等待输液。
白梦粱想起上次的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这么幼稚的吗。
李曜见他目光偷偷瞥向墙上的开关,挑眉道:“不会还惦记着吧,看来我今天洗澡又得小心点有人捣乱了。”
白梦粱被揭了短,轻轻哼了声,他现在才没那么幼稚呢。
李曜被他逗乐了,这才几个月,自己干的事就不认了,看来下次得给他黑历史留个高清证据才行。
两人等了几分钟,护士便领了药品和医疗器械过来。
棉签蘸着消毒液涂上瓷白的皮肤,淡青色的血管微微鼓起,护士拍了两下白梦粱的手背,没什么扎针的难度,是护士们最爱的类型。
输液的针头挨到白梦粱皮肤上,李曜看见这一幕,微微别过头去,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明明他既不晕血也不晕针,甚至以前自己伤口缝合时都能全程看着一声不吭,但这会看到这普普通通的打针场景却有些不适。
护士小姐姐余光瞧见李曜的神情,对白梦粱笑道:“你哥哥好疼你,打针都不舍得。”
白梦粱偷笑。
李曜自然也听见了这话,转过头来坦诚道:“的确是不舍得,所以您轻点,别让我家小朋友太疼。”
护士小姐姐没有说话,神情淡定,手法干净利落,扎针,固定,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技术。
针头刺破皮肤,白梦粱全神贯注地盯着暗红色的血液流进输液管内,然后又随着输液开关的放开慢慢流了回去,看起来似乎有些神奇。
被扎了一针的白梦粱好似恢复了点精神,眨了眨盯着看得有些酸涩的眼睛,仰脸看李曜,像是给别人介绍刚发现的游戏一般:“哥哥,不疼的,还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