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别怕,没事的。”
司岚自然是知道自己侍爹的心思的。
“对了,给您的药千万要喝,眼下我们不缺药材,身子要紧。”
他岔开话题,叮嘱起了自己侍爹。
“好,侍爹都听你的。”
“你不知道,我今日跟着主君出来的时候,后院里的那几个小侍有多羡慕。”
“他们也是生了一女半儿的,可却都没有侍爹如今的日子好。”
“人只有老老实实的,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活的安稳。”
“岚儿,你明白吗?”
司岚侍爹这话里有话,司岚将话仔细一想就琢磨出意思来了。
于是,他握着自己侍爹的手,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回答道:“侍爹,岚儿明白的!”。
“岚儿不会去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父子二人战战兢兢活了这些年,该有的默契一点都不少。
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小半个时辰过去,司念终于在赵正君的安慰下振作了起来。
赵正君还给自己儿子出了不少主意去哄霍然。
有了自己父亲的帮助,司念觉得或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于是这才露出了笑容。
父子二人这才都有了笑容。
“对了,父亲,您今日为什么要带着岚儿的侍爹来?”司念面露不解。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冤家!”
赵正君笑着瞥了他一眼。
“司岚为了救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受了那样严重的伤,父亲若是没有表示能行吗?”
“要是这一次叫他寒了心,下一次再遇见危急情况,谁能这么快的帮到你?”
听了这话,司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可,即便是要有所表示,也有其它的方式。”
“父亲为何非要带人来一趟。”
这话一出,赵正君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人啊,有了生养的骨肉,就有了软肋。”
“司岚的侍爹别看人前战战兢兢,总是一副怕天怕地、抬不起头的样子。”
“可若有一日,谁害了他的儿子,他也是会豁出命去的。”
“好在这次司岚伤的不重,没有伤到性命。”
“他虽是心里担忧,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看在他这些年安分守己的份儿上,让他如愿一次又能怎么样?”
赵正君说着,目光慈祥的看向自己的儿子,随后又挪到高挺的肚子上。
“他是为了他的儿子着想,我是为了我的儿孙着想。”
“这样的心境下,我与他没有什么分别。”
司念听着这番话,眼眶渐渐的湿润。
“父亲,是孩儿叫你操心了。”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个不省心的,总是要叫自己父亲担忧。
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孩子,赵正君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是你父亲,生了你就要为你负责的。”
……
礼部,霍然刚进去就被拉着到忙活。
半天下来忙的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还不等她放松,就听见了嘲讽的声音。
“霍学士可真是自在啊!我们这些人拍马也赶不上您。”
这话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们说是不是?”
末了,那人还不甘心只一个人酸,还要拉上别人一起。
只是能当京官的,有几个会是这样的憨货?
霍然是谁?如今的身份又是怎样?
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触她的霉头,是嫌头上的官帽戴的太牢固了吗?
于是,剩下的人一个个低头看起了手里的东西。
仿佛刚才失聪,压根就没有听见这人刚才的发言。
更有官职低一些、胆子小一些的官员,已经偷偷的出去了。
即便是外面这会儿冷的厉害,也不愿意待在殿内。
至于为什么,那就说说刚才说这话的人是谁了。
王建安,六皇女正夫的妹妹,当朝御史大夫的嫡女,也是如今礼部的一个员外郎。
霍然被人挤兑了,第一反应不是骂回去,而是在脑海里反应了一下面前的人是谁。
在系统的提醒下,她才知晓这人的身份。
但她还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一脸认真的看向王建安。
“不知你是?”
那一脸疑惑和迷茫的样子,气的王建安就是一个倒仰。
合着自己挤兑了半天,人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于是乎,王建安更生气了。
脸都是铁青铁青的。
霍然心里笑的得意,但面上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盯着对方看。
“你……,你!”
王建安伸出手指头指着霍然,你你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殿里的人又少了一部分。
剩下的人就是想跑,这会儿也是来不及了。
于是,忙齐齐凑上前,当起了和事佬。
“霍学士,这位是祠部员外郎,王建安。”
可这解释的话一出,王建安的脸色更臭了。
霍然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
这个字应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在场的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员外郎,那就是五品官了。”
“不知你一个五品员外郎指着我一个三品学士,你啊我的,是什么意思?”
“是你胆子大呢?还是说这背后有人指使,才叫你如此有恃无恐?”
霍然说着靠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人。
其实,这人的心理活动她大概猜得出一二。
虽说她这个人自己的官职不高,但母亲可是御史大夫。
哥哥又是皇女正夫,自己出身世家。
可入朝后却只是一个区区的员外郎,她心里本就有气。
如今自己一个出身寒门的人站到了高位,还得到了许多对方得不到的。
对方心里自然就会不平衡了。
这可不是霍然自己瞎琢磨,而是如今这个国家的风气就是这样。
国家被世家大族把控多年,早就形成了将皇权压制的局面。
这样的环境下,出身世家的官员自然是心高气傲。
她们可以容忍自己的对手比自己爬的高,却不能接受出身寒门的人站在她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