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孟九轶听到这种话会内疚,现在不会了。
根本无需演戏,泪水晕湿他的胸膛。
“她想安安静静的走。”
许衍之“嗯”了声,“对方生病了?”
“本来是胃癌晚期,但是昨天在医院路过修建的工地,气罐掉下来砸到她了。”
高弦月有帮手。
不然怎么能够调动医院的施工队伍,制造这起意外。
孟九轶说完试探去看他的反应,如果这个帮手是许衍之,她不确定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咬断他的脖子。
许衍之默了默,爱屋及乌对她的朋友有了几分怜悯。
“还有没有我能够做的,她的家人还好吗?”
“都不在了。”
孟九轶赌气道,“而且你还要去管你的宝贝妹妹,我哪敢麻烦你。”
许衍之把她放在车里,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蹲在她跟前。
“生气啦?”
一行泪自她脸上滚落,“我有什么资格敢生许大少爷的气,但我容量气度小,绝对不会找有妹妹的男人做男朋友,等这次回去我不会再找你了,以后你也别找我!”
她话说完,许衍之笑意已经敛了,明明蹲着却显得居高临下,指腹轻轻抹了下她眼角的泪。
“别说这种赌气的话。”
孟九轶能够感受到他不喜欢别人无理取闹。
但说都说了,孟九轶转过脸,也不打算示弱。
反倒是许衍之软了眼神,低沉的声音说:“许家百年基业,高家既然因为联姻和这个姓氏绑在了一起,我不可能放下不管,前晚把你抛下是我不对,对不起,让你委屈。”
孟九轶眼泪一直在落。
她蓦地发现这个男人有套很完整且无法动摇的秩序,家族永远大于任何。
是因为不够爱吗?
他良好的修养风度总是能把三分爱意面面俱到至十分,以至于孟九轶现在才察觉,她还没完全走进他的内心。
哪怕现在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他也不会选择她。
她的眼泪弱了,吧嗒吧嗒可怜砸在地毯上。
“我是什么不起眼的人啊,哪有资格委屈?回去吃两根酸萝卜照照镜子就知道自己什么样。”
许衍之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丫头骂人起来不带脏字。
“你怎么没资格?”
他顿了顿,指腹停在她湿润的眼底,“前晚宴会上,玩游戏时高景晨问你那个问题,他在之前就告诉我了。”
孟九轶有些没懂,既然说了干嘛又要来问她。
放下舍不得,可种种事实告诉许衍之他早已成了后来者,在他不够上心的时候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直到高景晨那个电话。
他眸底晦暗不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只需要个理由——种种事实告诉许衍之过去他拥有她的全部,如果结局停在这他绝不甘心。
“如果高景晨不说,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
孟九轶比宴会上尖锐好多,“说不说重要吗?”
他郑重道:“于我很重要。”
她看着他,不哭了目光便显得很远,远得许衍之心慌。
“许衍之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次误会和巧合,其实老天已经给过话了,我俩真没什么缘分。两个人真有缘分想在一起很容易的,不会这么兜兜转转。”
孟九轶蓦地鼻酸,想让他滚。
最后一次放过他,没有他,她也能想尽办法弄死高弦月。
那一瞬间,许衍之心口撕裂开,突然觉得,她离得很远。
他眼神紧紧锁住她,面无表情让人喘不过气。
“我是无神论者。”
他扣住她脸蛋,“重逢后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既然选择来招惹我,后面的结果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男人身上依旧平静,可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
孟九轶有些微心惊,像是见识到他另外一面。
她鞋带就松在他脚边,许衍之就帮她系上,今天是他自己开车来的,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后车座并不算宽敞,她只能侧坐在男人腿上。
怀里沉甸甸的重量扫清了他这两日的疲惫,许衍之不断地收紧力道,让她看着他。
“以前那些事情我让你委屈了,但现在种种是我在追你,我做的远远不够,但你至少得让我知道我哪里不够好。”
还未褪却的一丢丢真心混着虚情假意涌上来,孟九轶看着他的眼睛。
“哪里都做的不够,许衍之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爹不疼妈不爱的,身份还拿出去惹人鄙视笑话。”
她不装了,把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摊开给他,“但我并非不自爱,喜欢无名无分地跟着谁,要么就以结婚的名义开始。”
她多大言不惭啊,还没开始就要为这段关系敲定异想天开的结局。
许衍之目光毫无折衷地盯着她,浪在雾色的眸子里翻滚。
孟九轶风情万种一笑,“和许先生开玩笑的,抱也抱了,就不收你利息,可以让我下去了。”
她推开他就要下去,他大手却揽了回来。
“结婚!我也不会谈没有结果的感情。”
孟九轶下巴被他勾起,近乎被吻上的距离,能清楚看见他眸底的强势,“但我不接受多人关系,我所理解的爱具有独占性,不能和任何人共享我的伴侣。”
他雾霭沉沉的眸子里是能被看透得深意,孟九轶几乎受了惊,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就是因为他看得穿穿透透,反倒让她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了。
她的茶艺功夫已经炉火纯青,闭上眼。
“...是他不放人。”
看透就看透,反正别想她出面,不管谁弄死了谁,就当替她泄愤。
--
二更晚安
想起在vb上的发第一版抢婚文案,不知道结果会不会写到那里,男女主们已经摆脱大纲有他们自己的意识了(捂脸)
【19日留,今晚下班太晚请假一天,明天见宝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