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屿臣低声笑开,恣意到了骨子里。
“那依孟总的意思?”
“什么爱不爱,回去好好查查这个词的意思,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关系,被你恨不得搞得人尽皆知。”
孟九轶不能容忍他这么造次,以后还不得上天,“亲不亲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见面也是我说了算,平时在外面记得离我三米远,咱俩不熟,再敢乱来我直接让你下岗。”
不就是比谁更不要脸嘛,谁不会。
她觉得自己说的挺义正言辞,男人却一直在闷声笑,肩膀和气息都在颤声,那声音飘在耳里里痒痒的,孟九轶一脚踢开他要下去。
谈屿臣搂过她腰,深以为然。
“行,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他勾起她下巴,轻轻摩挲,“定个幽会的时间,孟总老在大房那,体会不到独守空房的苦。”
他慢慢吐字,“你知道的,男人寂寞孤单冷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疯。”
她知道个屁!
孟九轶深呼吸,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周末再说,等我空了联系你。”
“时刻候着呢。”
谈屿臣将她抱到边上,起身开灯,捡起门边的高跟鞋后帮她穿上。
鞋子是银色质地,细长的珍珠绑带缠绕过她的脚踝,仿佛上等的羊脂玉。孟九看着他握着她的脚放进鞋子里,突然感觉到一丝别扭。
他就蹲在她脚边,脚被他握在掌中,不知道是不是蹭到他掌心的茧,顿时痒痒的,男人的后颈处的短发在白色灯光下看起来很柔软。
像是只收敛凶性的藏獒。
孟九轶下意识就要抽回脚,却被他稳稳握着没抽动。
“岑东不是说你带了朋友来,人呢?”
别人问这种话她都不会有什么,但这个人实在太敏锐了。
孟九轶道:“她去凑热闹了,怎么没有看到谈霓?”
“伴娘团缺个人,她被临时叫去查漏补缺。”
孟九轶低眉道:“难怪没看到她。”
话题被岔开,谈屿臣抬眸看她,漆黑的瞳仁暗昧不明。
“当三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我做大的不会像某个人小肚鸡肠,心胸宽广海纳百川,还能和弟弟们凑桌麻将,孟总考虑考虑?”
“.......”
孟九轶已经练就了自动捡话入耳的本领,鞋子在他手上点了点。
“三都没当明白,还想晋级呢?”
说完她利落起身,高傲到底,“别跟我一起走。”
谈屿臣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拉开门左右看看外面没人,快速离开走廊,还去卫生间补了个妆,下楼时随着宾客络绎不绝地进场,宴会厅比刚才更加热闹。
孟音彤也来了,贺知舟搂着她腰和家人寒暄,不知聊到了什么,孟音彤埋在他肩膀笑开。
见到刚才阳台那一幕,孟九轶如今看到这两人秀恩爱,有些一言难尽。
倒是孟音彤扭头就看见了她,径自朝她走来。
“从国外回来就听说你和家里脱离了关系,你倒是硬气,干嘛不把你拖油瓶的妈带走?”
孟九轶刚才居然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呵呵。
“你那么有闲心,怎么不把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朋友看好,不怕被抢?”
孟音彤当然听得出她的讽刺,当即冷脸,“孟九轶你见不得我好是吧?!”
“你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看起来又要干架,冯冉示意贺知舟拉住她,小声道。
“无关紧要的人的也值得你生气,这心胸以后怎么当贺家主母?”
冯岚因为离婚一直躲在家里不愿出来,害怕被人笑话,这笔账自然被冯冉算在了孟九轶头上。
贺夫人小声问冯冉是谁,她淡笑说是无关痛痒的人。
看她反应也不太像,想到之前外界传言的孟家私生女,贺夫人淡淡扫了眼对面的孟九轶,轻视溢于言表。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群骚动,几人扭头看去,许家大公子一身黑西装出现在宴会上,西装质地考究,西装裤包裹的腿很长,领带熨帖地收紧西装里。
旁边的人笑脸盈盈伸手去握,他一派好风度,纵使淡漠,也给人恰到好处的温文尔雅。
孟九轶目光经过他的领带,喉结,到那双沉沉如雾霭的眼眸中,想起来他前几天打电话说来接她,她义正言辞说有事不来,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
她还未默默挪开眼,他何其敏锐,霎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人影重重挡住了男人的神色。
侍者经过,孟九轶掩饰地去拿了杯酒。
周泊上前和他说着什么,得他摇头一笑,他已经径自走了过来。
“许董。”
贺知舟立刻迎上来,热情地伸出手,“早就听说你回国,一直想找机会拜访,希望现在不算唐突。”
贺氏医疗那点三瓜两枣在松和面前根本不带看,每年上千万的医疗设备都得经过许氏签单,不止贺知舟,连同贺父贺夫人都上前热烈地同他握手,连带着介绍了未来的儿媳妇孟音彤。
这种场合聊生意未免太俗,但若混个脸熟自然是多多益善。
许衍之伸出手,字字沉稳,“幸会。”
他太会隐藏情绪,以至于没人发现他眉宇间的不耐,给人感觉依旧是温和有礼。
那股举止优雅把孟音彤看呆了,果然男人经不得对比,突然觉得她当成香饽饽的贺知舟也就这样。
贺父问及许云乾。
“家父前两天因事回了德国,稍等——”许衍之对他们致歉,继而瞥了眼左侧。
“往哪溜?”
众人转头看去,他目光直直锁住旁边一身吊带礼裙,正跟着侍者离开,装作很忙的孟九轶。
刚才还点到为止,绅士商务的笑,此刻似是勾了勾唇,带着丝好整以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