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庄园后,沿着绵延的高尔夫球场足足开了十五分钟,一栋中世纪复古风格的城堡近在眼前。
此处是辗转流到岑东手里的得意之作,从门口回身遥望,连绵起伏的绿地像与蓝天白云相接,如此葱郁茂密,像是经上帝手中变幻的地毯。
侍者当然认识谈屿臣,弯腰称呼三少爷,将他往里面领。
进了正厅,圆桌上花团锦簇,而一道屏风之隔,有靠坐沙发聊天和阳台玩砌长城的。
听到脚步声,几人纷纷回头。
岑东骂骂咧咧:“现在不是人生大事,都钓不来你这大腕了是吧?”
谈屿臣单手撑过沙发,坐下时有人递来烟,他接过没点,吊儿郎当道。
“我才回九州不就被你钓来了,还嫌不够爱你?”
‘’滚!”
话虽如此,岑东却吩咐侍应生可以开酒了。
这厮嘴一级挑,启开的时间过长,也会扰了他品酒的兴致。
旁边都笑说三少爷最近忙着呢。
“沈家之前那片新锐港海质和夜景可是相当不错,我有意向出价,结果才知道几个月前就换了新主人,好你个谈三够沉得住气啊,连我们这也瞒得得严严实实。”
其他人直呼卧槽。
“不让兄弟几个去吹吹海风说不过去吧。”
谈屿臣勾了勾唇,毫不挂心道。
“行,日子随便挑。”
有侍者蹲在茶几旁,替男人倒红酒。1989,bordeaux,他之前的心头爱。
谈屿臣半个眼神都没给,茶几上放着罐葡萄柚,也不知道谁搁在这的,他眉梢一挑,直接勾了过来。
周泊说:“开上那艘小红帽怎么样?”
若论游艇和豪车,谈屿臣是绝对的资深玩家,别人追求的超大体积和吨位都是他玩剩下的,如今还托管在港口的几艘,除了接待宾客的巨无霸,其余皆是浓缩的黄金屋。
尤其是第二代问世的Kismet,内饰全部由他盯下来的,是私密性最高的水上宫殿。
“小红帽不行,送出去了。”
谈屿臣漫不经心地撂话,食指卡住拉环,“咔哒”一声,气泡瞬间涌上来。
他喝了口,甜味瞬间齁得钻入五感,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爱喝这玩意。
“卧槽你来真的,送谁了?”
谈屿臣没答,喉结随着吞咽缓慢滚动,夕阳落在他笔挺的眉骨。
他不愿意说的任何人也撬不出来。
几人纷纷看向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岑东,岑东也很懵逼,他身边小半年都快没女伴了吧。
更何况这艘游艇可是他亲自改造的,也是老爷子送给他的成年礼。
他是那么怜香惜玉的人?
身后传来一声温文尔雅的询问。
“送给那位影后,还是之后的超模?”
谈屿臣不经意瞥去一眼,似笑非笑,“没想到许董忙于工作,还有心思八卦。”
许衍之轻笑了声,好整以暇。
“劳逸结合,更何况关于三少爷的新闻整个九州都随处可见。”
他出发比谈屿臣要早很多,但路上堵车现在才到,有侍者接过他的西服,妥帖放进旁边柜子里。
岑东这次订婚请回来的人不少,其中便包括发小高景晨,家里在律师界相当有名望,算是一块金字招牌。
他也是许衍之的学弟。
许衍之接过别人递来的烟,没抽只夹在手上,问高景晨。
“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景晨说前天,话还没落就有服务生拿了个东西过来,询问是否为许衍之的。
刚才不慎掉落在地板上。
但服务生不确定是不是从他西服上抖落下来,实在不太像,但保险起见还是来问。
是根淡绿色的头绳。
谈屿臣乜了一眼,眉梢轻佻抬了抬,拖着腔调。
“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你这不是污蔑许董高岭之花的清誉,当心他告你个名誉权。”
话虽如此,他眼底却压着明显的痞气。
服务生因为他轻飘飘的两句吓得弯了腰,立马道歉就要走。
许衍之:“.....”
他本想就此接过,这下不由得叫住服务生,当着所有人郑重开口。
“是我的,麻烦了。”
松软的皮筋仿佛还残留着她的发香,她湿发直接绑着就睡,许衍之帮她吹头发时摘下来,无意放进了口袋里。
不知道是该夸她会撩人,还是不够一鼓作气。
一周前买完粥和点心的许衍之被无情拒之门外,说什么都不让他再进去,砸门找开锁的不能再用第二次。
许衍之只能等在楼梯间,看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拿完东西又飞速躲进去。
后面这么多天都不理人。
她就不怕把鱼儿放跑了吗?
集团这么多事情按理说应该让他毫无遐思,可心痒却悄无声息地爬上来,让他越来越烦躁。
他收起皮筋,抬眸撞上那么多双发绿的眼睛。
“我靠!”
岑东吹一声口哨,“许董你什么情况!”
谈屿臣捏着烟卷在鼻尖嗅了嗅,混不吝道:“金屋藏娇看不出来,刚才你们几个八卦我那劲呢,许董说来是挺久没谈恋爱了,还在扎马尾,该不会是个未成年吧?”
他这字字句句完全是火上浇油,其他人怎么会放过许衍之。
连番逼问下,许衍之无奈摇头,笑了一笑。
“别想岔,目前还在追,有好消息了再和你们说。”
“还在追...”
岑东学着他的语气,“到底是哪家的女孩,能让许董说出这种话,这不是纯纯吊我们的胃口嘛。”
许衍之笑而不语。
隔着淡淡的烟雾,谈屿臣一双眼晦暗幽深,渐渐没了笑意,盯着他脸上那段温情的休止符,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他手指在易拉罐轻扣了下,不动声色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许衍之道:“大学。”
包厢里热闹的氛围依旧,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男人眉头悄无声息舒展开,如同慵懒的狮子靠回沙发上。
“那就祝许董旗开得胜,早日达成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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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你会后悔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