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忙完厂子的事儿,回到达班,就发现又变天了。
感觉最近达班跟走了霉运一般,天天有事儿发生,这才不在家几天,又出乱子了。
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进了门,还没来得及上楼,就见细狗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细狗,等下!”
陈青赶忙叫住往里跑的细狗,慌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他不是跟沈星一起去了封锁区了吗?怎么现在只有他一个回来了。
陈青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赶忙拉住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细狗的衣角。
好在他虽然慌,却也知道陈青受着伤,没有不管不顾的把她带倒。还是给面子的停了下来。
“陈青,出事咾,沈星被封锁区呢反叛军给抓到起咾?你不要拉我,我要赶紧克找猜叔,喊他救人。”
细狗拽着自己的衣服,一脸的焦急,黑长的脸都皱成了豆腐皮。
“怎么回事,你先别急,跟我说说。”
陈青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吴海山的车,想来这会他应该在猜叔那里。
现在并不是说正事儿的时机。
陈青索性直接抓着细狗的肩膀,让他带自己去边上凉亭,到那里再细细说。
过于强硬的态度让细狗一瞬间在陈青身上看到了猜叔的影子,只是一个恍惚,人就被拽走了。看着越来越远的楼梯,细狗只能认命的扶着陈青往凉亭那边去。
看着陈青冷静的模样,他也慢慢的放下了悬着的心,小心的扶着陈青坐下,这才急急忙忙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南勃邦发生了内斗,就在那个过江龙呢地盘上发生了叛变,他们自己打了起来喽,我喊沈星跑,他不听,偏是要带着貘进克换他舅舅,我见到处都在枪毙反叛军,生怕陷进去,到时候两个都跑不脱,但是沈星,咋个都不听,陈青,我是一点办法都没得,电话也打不通,我拼了命,也要先把消息送出来……“
细狗说的很着急,可是都掩盖不了他抛下伙伴独自逃生的事实,所以他说的也有些心虚,语无伦次的。
陈青服气了,这就是猜叔说的第六感很准,保命技巧点满了吗?
看来猜叔看人真的很准啊。
深呼吸,她终于知道之前为什么会那般的心慌慌了,看来她的第六感也很准啊。
可是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亮。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知道这会是对她的预警呢。
见细狗还在纠结自责,陈青安抚道,
”你做的很对,两个人都陷进去了,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这事儿先不跟猜叔说,家丑不可外扬,他现在应该有客人,咱们上去看看,等把人送走了在跟猜叔说。”
有个陈青的话,细狗才仿佛有了主心骨,他夸张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陈青往楼上走去。
果然,一上楼就看到了围着猜叔转悠,一脸焦急的吴海山。
猜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跟吴海山道,
“你们将被绑的人,返还给爱梭,犯错的人交出来给爱梭处理,然后就跟大家好好谈生意,不就行了?有这么为难么,还要你亲自跑一趟。”猜叔对吴海山的行为很是疑惑。
“猜叔,难就难在这里了。他出问题的是陈会长的亲外甥,我们林场的运输经理毛攀,所以他恐怕不太方便交给爱梭啊。”
吴海山认真的跟猜叔解释。
“是亲戚着者啊,”猜叔了然的点点头,摸着胡子,也觉得有些难了,“那陈会长更加要亲自出面喽。”
他只负责牵线而已,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闯下祸事,也跟他没关系了啊。
找他去劝爱梭,他的面子不值钱么?不过他还是好心的给出建议。毕竟吴海山还是要继续打交道的。
“首先要将那几个仔交还给麻牛镇,看看那边的反应再说喽。”
猜叔说着,见吴海山低头沉默,脸色有些不对,他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现在的问题是啊……“
吴海山有口难言,可是猜叔等着,她又不能不说,心里满满全是无力感。
”现在少了一个孩子……”
哈?少了一个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猜叔满眼的难以置信,才多久,就少了一个孩子?
陈青拉着细狗在角落坐下,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但拓看到他们点了下头,继续扭头看着吴海山。
突然察觉不对,他惊讶的扭头望了回去。
细狗怎么回来了。
张嘴想问,却见陈青冲着他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但拓压在心中的惊讶,脸上却有些不太好了。
那边还在继续。
猜叔冷笑连连,直接放弃谈话,冲着吴海山挥手拒绝。
“别搞我,这个是个大麻烦,你问我做咩啊,我帮不了你。”
猜叔的摆烂让吴海山急了起来,猜叔可不能不管啊。
他屁股上就跟有钉子一样坐不住,围着猜叔恳求道,
“猜叔,所以现在啊,陈会长他愿意出两个点,所以我来就是想麻烦您,跟我一道,来把这两个孩子一送给爱梭,然后呢,爱梭能够看在你的面子上,把这两个点的利收了,其他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继续谈生意……“
吴海山想的很好,一个孩子换两个点的利益,已经是很丰厚的代价了。
”诶诶!等一下,你等一下,“
猜叔推开越说越激动的吴海山,他认真道,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陈会长外甥惹的事嘛,他自己不出马,让你来问我,去代表他出去道歉,咩意思啊,谁给我面子啊,我能有多大的面子啊?”
猜叔直接急眼了,陈会长这是把他当成他手下的兵用了啊。这么不给他面子。
“我有面子他就亲自来请我了嘛,“
猜叔讽刺道,不愿再跟吴海山说下去,现在他直接迁怒吴海山,这个老朋友都不想要了。
猜叔一把推开吴海山,无奈的回头,就看到边上坐着的陈青和细狗,也是愣了一下。
没等吴海山再说些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了原来是州滨的电话,不过电话里说的话却不怎么好听了。
“什么?南勃邦打起来了?好,好,我知道了,你先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吴海山一脸茫然的看向猜叔。
猜叔也皱眉,南勃邦,想到突然出现的细狗,猜叔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他凝眉问道。
“刚刚州滨呢林场被南勃邦袭击了,毛攀抓的那两个孩子,是去伐木的,出事的时候正好在林场,现在看起来,这两个还也出不来了。”
猜叔心中叹气,他摇了摇头跟吴海山说,
“你先去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剩下的我们后面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剩下那两个孩子,被抓的孩子里面有一个是孤儿队的队长兰波,是爱梭当做亲儿子一样抚养长大的,你最好祈祷他没出事。”
猜叔说的语重心长,倘若兰波出了事儿,爱梭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平息的了的。
吴海山也着急,知道现在不是磨猜叔的时机,慌忙的拱手告辞,马不停蹄的就往外跑去。
连守在门口的细狗和陈青都没看到,一阵风般跑得不见人影了。
一听是南勃邦,细狗就激动起来,跃跃欲试的想要说些什么,陈青立马按住细狗的肩膀,不让他冲动。
看着吴海山着急忙慌的走了,猜叔这才看向细狗道“你怎么回来了?沈星呢?\"
细狗早就按耐不住了,见猜叔问,立马蹦起来冲到猜叔跟前,小嘴不停的巴巴说着沈星被抓了的事情。
“开枪呢那些人肩膀上都绑着紫色丝巾,沈星就是被他们抓走呢,就是他们造呢反,我亲眼看到呢,过江龙现在怕都死的了。”
“猜叔,咋个整?内斗,这个事没得缓呢,晚了沈星就没得命了。“
一听说沈星出了事,但拓的理智瞬间崩塌了,他说着就要往外去,细狗难得激灵的一把抓住但拓。不许他离开。
“你就一个人,你能干什么?”
猜叔怒斥着,看着冲动的但拓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是这么冲动,不成大器。
“那我们就不救他啦?”
但拓想不通反问着猜叔,他拽着细狗的手,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扯出来,可是细狗这会力气大的出奇,就是不让他走。
“你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吗?“猜叔反问着,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往里冲,白白送命吗?
”猜叔你给我一句话,沈星的到底救还是不救?“但拓不管,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人已经陷进去了,他急的不行,咬着后槽牙怒吼着。
这一顿吼叫却惹怒了猜叔,他阴骛的盯着但拓,指着他的眼睛低声问”你什么态度,同我说这些话,”
陈青看着但拓失了理智,心中叹气,这是急上头了,分不清大小王。
“拓子哥,你冷静,猜叔又没说不救,可是救人不是光凭勇气就行的,我们的先查探一下里面的情况,沈星是捡到貘的人,是吉祥的象征,里面的人不会轻易对他怎么样的。”
陈青不想两人就这么翻脸,她直接出声打着圆场。劝着气头上的两个人。
猜叔沉着脸,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过来扶着陈青在餐桌前坐好,顺手给她倒了一杯凉茶,也没理会沉默下来,一身颓气的但拓,只是看着细狗道“你怎么憋到现在才说,不像你的风格啊。”
猜叔叹着气,看向细狗,这家伙,就这么把沈星丢到封锁区自己跑回来了,这个像他会做出的事儿,他好奇地是他能忍到吴海山离开才跟自己说,这就不像他了。
要是刚才细狗当着吴海山的面把沈星的事情秃噜出来,他反而被动。
“是……是陈青不喊我说,说是家丑不可外扬,喊我等客人走了再跟猜叔说,”
说着,他看着猜叔还是阴沉的脸色,不免心中不忍,帮着但拓求情“猜叔,拓子哥也只是担心沈星,他没有坏心呢……”
话音未落,但拓扑通一声,跪在了猜叔跟前,低着头,腰杆挺得直直的。他沉声道歉“猜叔,我认罚,我不应该怀疑猜叔,你怎么处置我都认。”
他承认,有那么一刻,他以为猜叔会放弃沈星,毕竟从封锁区救人何其艰难,猜叔虽然有些势力,可是手却伸不到封锁区里面。
可是陈青说的对,要想救人,就要从长计议,而不是冲动呢冲到封锁区,这样见不到人就能被那些反叛军给打死。
他现在只想猜叔想办法,把沈星救出来,只要能救他,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等待着猜叔的处罚。
“勃邦飞地,你应该清楚吧,我们达班几斤几两,那什么跟当地武装斗,”
看着但拓这股子执着的拗劲儿,猜叔的气也消了,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吗。
虽然性格鲁莽了一些,可是心却是好的。貌巴走后,他的愧疚和感情就全都投射到了沈星身上,现在沈星一出事他自然就会联想到貌巴出事儿拿会儿。
他可以理解这种感情,但是他不允许自己手下最器重的大将是这种冲动性格。
失了分寸。
“可是那是沈星,我当弟弟呢沈星,再难我都要救他。”
但拓看着猜叔,坚定的回着。
\"沈星是达班的人,能救猜叔不会见死不救,你还不知道猜叔吗?虽然他看起来冷静,其实心中也着急,你不应该逼猜叔的。拓子哥。”
陈青帮着劝道,但拓这是关心则乱了,
猜叔拍拍陈青的手,心里很欣慰,终究还是有人懂他几分的。
“人,我们要救,但是但拓,你得跟我保证不能冲动,不然我不能保证救得回沈星。”
猜叔跟但拓下最后的通牒,看他连连点头,这才叹了口气让他起来。
细狗赶紧上前把但拓拉起来,一脸惶恐的站在一边。
看着底下孩子们人心慌慌的模样,猜叔叹气,他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安抚他们,等忙起来,自然心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