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后听王保史安排,不到关键时刻,安静地做个婢女就好。”枫娘看了眼这两个丫鬟打扮的死士,知道二人听进了自己的话。
“属下领命,还请主子赐个名字。”两人利落地回复,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韭黄、蒜苗。元宵节晚上韭黄跟我出府转转,蒜苗留在府里。”枫娘见两人一个黄衣,一个绿衣直接起了名字。
“以后的衣服,按名字穿。”枫娘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是。”韭黄和蒜苗从小接受的是死士培养,穿黄衣、绿衣还是黑衣都不影响她们的生活。
“外面还有几个人?”
“还有四个人,明日才能进城。”
“告诉他们,在外面开个铺子也好,兑个客栈也罢。安顿好了后,我有事需要他们跑腿。”枫娘说完,就把头看向了窗边。
王保史给二人使了个眼色,韭黄和蒜苗两人退出了屋外,守在了门口。
“师傅,我想保一个人的命。但不能用晋王府的门路,你有办法么?”枫娘眼睛直直看向王保史。
“主子要保的是个什么人?”王保史本意是想拒绝,但看着枫娘和他恩人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说出了违背本心的话。
“京城牢里,一个叫方二的混混。”
“混混?应该可以。”王保史盘算着捞一个混混并不是难事,哪怕是死刑犯,只要没人一直盯着也不是弄不出来。
“尽快办吧,春耕前,我想见到这个人。还有,这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师傅。”枫娘算着时间,再过几个月方子聪就该来找自己了。人是不可能给他的,让他看几眼倒是可以。
“是。”
“你也休息去吧,告诉赵瀚文明日再见。”枫娘今日是不想见赵瀚文了,小年就让人家团圆下,也不差什么。
赵瀚文听了消息后,谢了传话的王保史,又给王保史递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话说得很漂亮,你在这保护枫娘安全,我们赵家也沾了光,我在京里也不用担心有小毛贼到家里伤害我的老爹和老娘了。
王保史“投桃报李”,告诉赵瀚文冯大夫给你老爹看过身体情况了,他除了不能再给你添个弟弟妹妹,其他一切都好。关于枫娘的一切,包括他对李澄格外宽容这些事,却是一字未提。
回到屋里去的赵瀚文,让丫鬟连倒了好几壶茶水,才把心头那股火压下去。宦官难缠,宦官难缠啊,自己爹生不了孩子了那是天意,经由王保史的嘴这么一说,这里面就跟有他和他娘的阴谋一样,这事以后甚至可能成了他平步青云的绊脚石。
难道是他娘干的?赵瀚文陷入了怀疑,所以他娘才对这些姨娘那么好,因为知道她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如果是他娘干的,那肯定也是为了自己和二弟,这个锅倒是背得不冤。可是他娘能么?他娘对他爹一直都不错啊,一心向上的赵大少爷晚上做了个梦,梦里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在他眼前飘啊飘,飘啊飘。
王保史捏了捏红包的厚度,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宦官爱钱的名声果然传得很广。但他肯定不清楚另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宦官,收了钱也不一定肯帮你忙哦。主子不让说的,咱们是一个字也不往外蹦,能说的都是主子想让你知道的。
赵瀚文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去见枫娘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赵少爷,这是见到家人太兴奋,失眠了?”枫娘看了一眼赵瀚文的大黑眼圈,转头问身边站着的王保史。
“每逢佳节倍思亲,赵少爷这是。”王保史说到这,眼睛含泪地看了眼枫娘他的小主子,您过年还漂泊在外,真是辛苦了。
“我。”赵少爷想开口为自己说一句。
“那就是少小离家老大回,您再忍耐一阵。”王保史更来劲了,眼泪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了。
门外的韭黄和蒜苗把屋里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面色丝毫没有改变,只是警惕地看着周围,防止有人偷听。
“你让他把话说完吧。”枫娘拦了王保史一下,这还是在赵家呢,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王爷嗓子好了么?”枫娘转回头,正眼打量了一下赵瀚文。
赵瀚文,有野心,也有能力,是个可用之人,现在自然是一心跟着晋王的。只是可惜了,他把自己安排在这住,暂时是解了晋王的难题,但是以后他的好父王难免会把他划成自己的人,并不会十分重用他。自己不必主动拉拢他,等他自己求上门就好了。
“宫里为了王爷的嗓子,已经连下三道圣旨,四处寻求名医。想来过不了多久,一定能找到医治之人。”赵瀚文听见枫娘问他话,长舒了一口气,和王保史说话太累了。
“时间到了,一定会找到的,王妃下葬了么?”
“王爷命人打造了冰棺,王妃和,和小公子收殓在其中保存在冰室里。刚开始的时候,王爷日夜都守在那不肯离开,还是宫里来人劝了好几次,后来陛下下旨斥责王爷,再不出来就是不孝,王爷才离开了冰室。现在冰室的钥匙在王爷手中,平日有专门人把守,只有王爷一人可以入内。”
“哦,母妃都烧成炭了,还不能入土为安。嫁进皇家的女人,真是可怜。”枫娘一脸平静,第二次听同样的话,他已经不再相信什么夫妻情深的鬼话,只剩下对自己母妃深深的同情。
赵瀚文头疼,以为枫娘和王保史比起来应该正常点,结果这位公子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听到,他该怎么办,告诉晋王还是就当自己没听到。疼,头好疼,后悔回芷州城过年,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啊。
赵瀚文感到震惊且害怕的时候,王保史则是失神,听了枫娘的话后更是觉得震惊。王妃和枫娘是不是说过什么,否则小主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枫娘如同没发现两人短暂的失态一样,转头又聊了起来。
“请问公子,在府里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赵瀚文选了个保险的话题,人家的父子问题他一个外人还是别参与了。
“挺好的,赵夫人人很好,我很喜欢。赵老爷接触的虽少,但是来的路上对我照顾有佳,贵府不愧是积善之家。”
“应该的,应该的。”赵瀚文连忙点头,您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对了,赵少爷难得回来一次,怎么也要住上几个月吧。”枫娘一改刚才的沉稳,语调突然轻快了起来。
“您想去哪?”赵瀚文灵光乍现,孩子呆不住了,所以刚才说话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