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村的河畔,此刻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围住,皆带着几分慌乱。
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如潮水般涌来,白药药只觉耳畔轰鸣,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交织,嗓子紧得像被无形之手扼住,难以呼吸。
一番拼命的挣扎,她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呼吸也随之顺畅起来。
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清晰的光明。
“活了!活了!老白家的六丫头活过来了!”
还未等白药药回过神来,耳边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随即伴随着焦急的声音:
“药娃儿,药娃儿,你没事吧!”
随着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白药药这才看清眼这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奶,奶奶?”
白药药瞬间眼睛瞪大,面前此人的样貌,与她去世多年的奶奶十分相像。
“我,我这是死了吗?”
白药药眼中含泪,有见到奶奶的惊喜也有对自己已死的难过。
“傻丫头,说什么呢,醒来就没事了没事了啊。”
“咳…咳咳!”
伴随着咳嗽声,周围人群七嘴八舌的又喊道:“白老婆子,耕耘醒了,耕耘也没事!”
放平白药药后白老婆子连忙转身去看躺在旁边的白耕耘。
有了一丝喘息后,白药药头瞬间传来撕裂一般的痛感,随即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不断上演。
许久后白药药才缓了过来,伴随着身体溺水后的不适,她终于理清了原由!
她,没有死!
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她前世并未听闻过的国家,麟国。
自己所处之地正是这麟国内一个不起眼的乡村,南山村。
原主的父亲是家中的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白药药的记忆中,原主这个父亲整日里都在想办法搞钱,做生意失败,然后染上了赌博,前些日子在赌坊里欠下赌债这才躲回村里。
今日正是赌坊的人追上门来讨要赌债,哪有钱能还上,一番打闹争执中,原主一家五口全部掉入了家门口的河中。
赌坊的人见此连忙喊人救命,他们只是负责要债的,并不是来杀人了,这一家死了,他们的赌债和谁去要。
村里本就有很多人在周围看热闹,见此情况这才一拥而上,想办法救人。
可惜村子里会水的人很少,浪费了许久时间这才将五人救上来。
原主五人都没有了气息,吓得白家婆子,也就是原主的奶奶从老宅连忙赶了过来。
身后不断响起的咳嗽声将白药药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爬起身,看见身后躺着的妇人也半趴了起来努力咳着水。
连忙走近躺着的妇人身边,将其扶起来。
这位便是原主的娘亲,周婉儿;待看清娘亲的面容时白药药也是一顿。
不只我的名字与原主同名,连娘亲的长相居然都十分相似。
看着娘亲愣然的眼神,白药药试探性的小声在耳边低语:“妈,你没事吧。”
“没事,我这是怎么了?”
白母拍了拍胸脯,溺水后的嗓子是真实很不舒服。
白药药大喜,真的是她想到那样,他们都穿越来了。
连忙按住娘亲的手,小声道:“妈,你先别说话,我们穿越了!”
搀扶起娘亲两人对周围关心的村民歉意的笑了笑,此时白老婆子搀扶着白耕耘也站了起来。
三人互相对视,立刻从眼中明白了,内心的大石头都落了下来。
幸好,幸好,一家三口还在一起。
“别愣着了!这还有两个呢!”
三人齐齐回神?怎么还有两个!
白药药猛地一拍脑门,她怎么忘记了,原主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此时他们两人正躺在地上,睁着两双大眼睛望着天空。
走上前去,白药药提起湿漉漉的裙摆蹲下身在两人眼前挥了挥:
“策哥?”
“白云弟弟?”
地上的两人这才回过神了,撑着身子起来。
“我没事。”
这一瞬间,白药药便瞧出了不对劲,这两人的眼神不像一个乡下少年该有的。
难不成这两人也是…
“呵,既然都没事了,赶紧想办法还钱,今日不还钱,这小丫头就得跟着我们回去!”
这一场闹剧差点儿让众人忘记了今日的主要事情!
粗犷的声音开口,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耕耘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将妻女护在身后:
“各位好汉,之前是我不懂事,坏了我们赌坊的规矩。”
“但,容各位好汉再通融通融,家里实在是没有银子,待我凑凑,五日!五日必定亲自上门还钱!”
那几位赌坊的打手经过这一场闹剧倒是也知道这家人是真拿不出银子,但是空手回去又无法交差,皱着眉头从怀中拿出两份借条:
“五日,可以,但是还款金额翻倍!你需要还60两白银!”
“什么!六十两!”
“这白家老三怎么能欠这么多银子!”
“这六十两,可是我们一大家好几年的口粮钱!”
在周围人的惊讶唏嘘中,白药药便知道这六十两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根据记忆粗略回忆,这里一两白银等于一千文钱。
一文钱可以买一个烧饼,这六十两对于这个村子里没有人家能拿的出来。
“行!我签!六十两就六十两,我五日内必定还清!还望各位好汉定要守信。”
白耕耘手一挥,接过借条,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哟!你现在这做法才像条汉子,刚刚躲在媳妇儿闺女身后像什么样子,就冲你现在的这魄力,这六十两我给你五天时间!”
那大汉拿回借条,检查无误后带着一群打手离开了南山村。
“没事了,散了吧散了吧。”
村长看着这白家混乱的样子,叹了口气,挥挥手催着围观的村民赶紧回家。
“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再凑热闹你们借点钱帮白老三还钱。”
村民一听这话,连忙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谁会给白老三借钱?
“之前借我们家十文钱都没还呢!”
“唉,权当丢了,你没看白老三欠了六十两嘛!他死了都还不上啊!”
“还不如刚刚淹死算了!”
“嘘!你瞎说什么呢!”
“别被白家人听见了。”
而这些议论声,皆被白药药听了进去,看来这一家五口的名声,比她记忆中的还要差。
转眼间破烂的小院前只剩下白药药一家五口及满脸愁容的白老婆子。
“耕耘啊,既然分了家,就好好过日子,娘这里有三两银子,你拿着。剩下的娘也实在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