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华看着慕风,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总是一脸深沉的人,在自己面前逐渐开起玩笑,直到今日一起在浴桶嬉闹。
似乎真的有冥冥中注定的事!
别是自己一厢情愿!
“等一会儿吧。”三公主陆芳华轻叹一声,转身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穿过的太监服,递到慕风面前,“换了吧,别说本宫欺负你。”
屏风后,慕风轻轻褪去湿漉漉的衣裳,换上陆芳华寻来的太监服。
这衣服于他而言,终究是短了一截,露出精瘦的小腿。
他苦笑着摇摇头!
唉,没办法,再叫人送与自己身形相似的衣服,难免会让人猜疑。
总比湿哒哒地出去受冻强!
他绕过屏风,走到陆芳华跟前,欲言又止。
烛光映照下,陆芳华的眼眸如一汪秋水,清澈见底,却又泛着淡淡的忧伤。
“慕风…”她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你走吧。”
慕风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我们俩终究是有缘无份,”陆芳华的眼眶泛红,语气冷冷地道,“今日之事,就当做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从今后,不要再来了。”
慕风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疼痛难忍。
他知道,陆芳华再不怎么受宠,也是当朝皇帝的三公主,而自己,只是皇帝身边的一名军师,无地位更无官衔。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陆芳华认为:在这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自己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跟喜欢的人跑也就跑了,但是目前的身份,还轮不到她放肆。
所以她看的开,与其以后更加伤心,倒不如把刚刚升起的小火苗直接浇灭!
“相信我,等我!”
慕风的身影消失在窗棂外,夜风卷着他的誓言,在陆芳华耳边回响:相信我,等我!
这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搅动了她一池春水。
陆芳华的心,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她缓缓走到窗边,望着慕风离去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两人最近相处的片段。
陆芳华失魂落魄的望着,她喃喃自语:“一个人的奔赴,或许只是一厢情愿,可是两个人的努力,会不会开出希望的花?”
慕风的话语,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为她带来了一丝希望。
是啊,即使前路荆棘密布,只要他们彼此相信,彼此扶持,总能找到属于他们的光明。
“宝月,”陆芳华突然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
候在殿外的宝月闻声,连忙推门而入,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公主,可是出什么事了?奴婢在外听着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说着,她便上前细心地为陆芳华整理着系错带子的寝衣。
陆芳华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是安于现状,应该加快脚步了!陆芳华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最近困扰她的多愁善感,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绸缪,至少,要先想办法脱身这宫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宝月,替本宫拿纸笔来,”三公主陆芳华吩咐道,声音里带着清脆。
“可是公主,此时已经亥时了,”宝月忍不住劝道,“您不是说要睡美容觉么?”
陆芳华咧嘴一下,捏了捏宝月的脸蛋儿,“你们整理浴桶也会发出声响,再说本宫也睡不着,等你们清理完以后本宫就去休息,不耽误。”
宝月听完默默地走到书案前,摆起了笔墨纸砚,又唤门口候着的宫女来清理浴桶。
昏黄的烛光下,陆芳华纤细的身影更显单薄。
她紧紧握着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像是要把满腹的规划都倾注在这纸上。
宝月看不懂公主陆芳华在写着什么,只知道灯光昏暗,又自顾自地去点了一盏宫灯。
公主既要写画,眼睛最为要紧。
点完宫灯,又去为公主披了件衣裳,虽说这殿内还有地龙,但是公主穿着寝衣久坐也会冷。
宝月是极心疼公主的,她见多了深宫内院的寂寥与凉薄,那些表面光鲜的公主们,又有哪个不是命运坎坷,如同风中浮萍一般呢?
陆芳华看着小丫头跑来跑去,一会儿点灯,一会儿为她披衣的,心里不觉感动。
想她贵为公主,身份尊贵,可是真正关心她的人又有几个?
父皇宠爱她不假,可后宫佳丽三千,今日能想起她,明日又不知会想起哪位公主、皇子了。
母后已逝,她便更像浮萍一般,在各宫之间飘零,看尽了世态炎凉。
只有宝月,这个从小陪着她长大的丫头,对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陆芳华握着手中的狼毫,思绪万千。
她想起幼时,宝月将自己仅有的一块糕点掰开,把大的一块给她,自己只留一小块的场景;想起她生病时,宝月衣不解带,彻夜守候在她床边的样子;想起她受了委屈,宝月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挡在她身前,替她说话……
“公主,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宝月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关切。
陆芳华放下手中的狼毫,看着宝月,眼神坚定而温柔,“宝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宝月傻乎乎的看着三公主,心想:莫不是写字写出来毛病?大晚上的突然说这些!
宝月就哄着陆芳华说:“好,好,好!奴婢陪着三公主实现人生自由。”
陆芳华听出了宝月的敷衍,可能宝月真的没有听懂。
没关系,以后实现了就明白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