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川把‘不舒服’三个字咬得很重。
钟妍听了心里像是被什么挤了一下，杨九川明明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却怎么有种在救安抚的感觉。
她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凝香，脑袋像被蛊惑。
她好想立马答应，但所剩的理智让她清醒。头脑风暴快速运转着，不管杨九川从哪里查到他们，这说明他们的轨迹已经暴露。不能再轻易行动了。
当下是要保住卓越，让杨九川放弃继续调查卓越。
“你知道吗？你上次说，我和谁在一起你都不在乎。我很难过，当下就决定以后都不要再见你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只是这里面有误会。”
钟妍不解的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杨九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很大的决心。还是把自己看到她和苏禾腻歪的抱在一起的事说了。
还说了自己交代手下去查苏禾，说是查一个男人。他还是第一次在手下面前这么失误。杨九川说完感觉自己在钟妍面前跳了一段小丑舞，处处无地自容。
他等着钟妍对他的嘲笑。
但是并没有。
钟妍眼眶微润，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关心则乱，这不是你的错。换作是我，我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杨九川看着女孩儿，嘴角微微勾起。
他知道，他们虽然约定不谈感情。但是，两人都潜移默化的把心思，都注入了这一段游离在朋友，和恋人之间的关系里。
钟妍看着男人继续加码。
“还有，卓越只是我的朋友，他小的时候吃了很多苦。现在长大了，因为一些心里原因，朋友特别少。我们平时联系得也很少，我能不能不和他绝交。
不过，我答应你，我把这个工作辞了。但你能不能也答应我，让我像之前那样，他这里找不到人的时候，我偶尔过来帮他一下。你放心，我来的时候一定告诉你，不让你担心 。
他真的很可怜，你不要再调查他了，他的身世我是从一个老人家那里听到的。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如果他的事再被人挖出来，他肯定很难过。”
钟妍说得诚恳，星光烁烁的眼眸一眨一眨的，闪进了男人的心里。
杨九川宠爱的摸摸女孩儿的发顶，声音带磁，“好，我答应你！”
钟妍满意的笑了。
杨九川握着她纤细雪白的手，慢慢的摩梭，“宝贝，我们这算和好了吗？”
钟妍想起他说的，只是自己帮了他，睡起来也还行，才会要她。心里有些酸楚。
她手指蜷缩，但没抽回。
“杨九川，我不想玩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做普通朋友。”
男人听完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放下她的手。
声音泥泞“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普通朋友吗？”
钟妍心里钝了一拍，强忍着内心的酸楚。
“杨九川，我怕......”
她没说，她怕，怕这只走肾不走心的关系不堪一击，危如累卵。
她怕，怕他给的太多，她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最怕，怕他让她彻底爱上他后，他又一去不回。
她没说，但她知道杨九川都懂。
“你想结婚？”
杨九川说的是疑问句，却是带着答案在问。
钟妍没说话。
杨九川眉眉紧锁，想要听到她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两人都静默着，周遭的空气仿佛落针可闻。
过了很久，杨九川终于开口，“这件事情我需要冷静的想想，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承诺什么。”
钟妍听了心口发凉。
“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钟妍也没拒绝，出酒吧大门时。一阵微风吹过，杨九川把身上的西装脱下，自然的给钟妍披上。
劳斯莱斯车上，杨九川和钟妍坐在后排。
“我姐还是想请你担任她的网球陪练，让我来做说客。待遇在之前的基础上加一倍。
她想参加江大今年的网球赛，如果你愿意，她想和你组队打双人赛。”
去年钟妍也参加了网球赛，还得了女子组冠军。
当时她就想参加双人赛的，只是她的两个朋友对网球都热度平平。她也只好放弃了。
“好，我明天和金凤姐联系。”
说完，一路无话。
两人各怀心思，杨九川在想，如果钟妍想要婚姻，自己给不了，要不要放她自由。
但一想到她有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他心里就无比难受。
钟妍则在想，目前杨九川虽然答应了，停止调查卓越和他们的组织。但，保不齐他哪天又心血来潮了呢？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做些什么准备。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先了解制造这个问题的人的想法。
杨九川是以什么样的渠道知道有这个组织的呢？她很费解，渊洞虽然是在外网接单。但做的事都是正义的，算是法外正道的光，从来没被外人知道。
杨九川能查到组织，只有三种可能，一、杨九川曾经是他们的目标人物或接近目标的人物。二、杨九川有外网资源。三、杨九川在国内有至高的地位。
第一种很有可能，因为一年前，渊洞接过一个刺杀境外逃犯的任务。在那个逃犯的招供里，知道杨九川也要追杀他。渊洞知道杨九川，杨九川在那时知道渊洞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种是最有可能的，因为杨家的生意国内国外环环相扣。他又是九爷，想要知道也不是难事。
钟妍还没梳清晰头绪，车子就到了。不管是哪种，现在杨九川在明，而她在暗。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和杨九川保持距离。
杨九川想开门下车，钟妍抢先一步。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你早点休息。”
杨九川放在门把上的手没动，他看了一眼钟妍。见她要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杨九川伸手帮她拢了拢。
“穿着吧，外面凉。”
男人的手触碰到她的手，一股暖意直击心底，妥帖又温柔。
钟妍只好依着他。“回去路上慢点，晚安！”“晚安！”
次日，钟妍重新组织了渊洞成员，说了现在的处境。
当然，她没说这件事和杨九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