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谢秀英只要得闲,就爱领着穗穗和年年往方映月这儿跑。
方映月这些日子渐渐发现,不用每日循规蹈矩上班的日子,惬意得很,正对她的胃口。
一日,趁着孩子们在一旁自顾自玩着,方映月拉过谢秀英,轻声说道:“谢婶,我琢磨着把宣传部的工作辞了。
您瞧,我这怀着孕呢,长时间不去单位,占着个位置,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往后孩子生下来,还小,离不了人,我得守着。工作的事儿,就等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谢秀英听了,先是面露惋惜之色,咂咂嘴,在宣传部工作多体面呐,说辞就辞了,怪可惜的。
可再一细想,又完全能体谅方映月的难处,当妈的哪个不想全心守着孩子?便重重地点头,拍了拍她的手。
“映月啊,婶支持你,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别顾虑太多。”
念头一转,方映月瞧见穗穗和年年乖巧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
“谢婶,穗穗和年年咋没回他们爸妈身边呢?”
谢秀英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唉,这事儿说来可揪心了。我儿媳妇和儿子打算过段时间搬过来海岛这边生活了。
这件事起因,佳佳和阿姨陪俩孩子去公园玩,谁成想,碰上老赵的仇人了。那伙人丧心病狂,把佳佳和阿姨打晕,硬生生抱走了穗穗和年年。
佳佳醒过来,发现孩子没了,整个人都魔怔了,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回了家,跟儿子说完,人就昏过去了。”
“为了找孩子,能出动的人手、警力都用上了,可连着找了三天,连根孩子的头发都没瞧见,佳佳哭得嗓子都哑了,人差点就垮了。
如今啊,她也想开了,打算跟我儿子就在海岛定居,等孩子长大些,再做别的打算。”
方映月听得揪心,光是代入自己,都觉得脊背发凉,要是自家孩子遭了这事儿,她怕是要疯了。
“还好碰上你们,把孩子救下了,不然这好好的家,可就散了!现在就等我儿子单位调动的事儿办妥,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正说着,方母和江清舟买菜归来。
穗穗和年年眼尖,立马飞奔过去,一左一右抱住江清舟的大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江叔叔,你还记得穗穗、年年吗?”
方母瞧着这俩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打趣道:“哟,这俩小可爱是谁家的呀?”
“奶奶,我们是赵家的。”
穗穗脆生生地答着,小手还不忘指了指谢秀英。
江清舟凑近方母,压低声音介绍,“妈,这是赵军长家的孩子,那是赵军长的媳妇。”
谢秀英见他们回来,笑着打了招呼,“穗穗、年年念叨映月呢,我就带他们过来玩玩。”
方母满心好奇,悄声问江清舟,“这俩孩子咋跟咱闺女这么亲?”
江清舟三言两语大致解释了一番,隐去方映月智斗人贩子那惊险的桥段,就怕方母听了担惊受怕。
“谢姐啊,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正好让穗穗、年年尝尝我的手艺。”
俩孩子一听,眼睛放光,拍手叫好。
江清舟看出谢婶有些犹豫,“谢婶,我待会儿给赵军长打个电话,喊他也过来吃饭,您就别回去忙活了,一起吃顿热乎饭。”
谢秀英听他这么一说,便也应下了。
谢秀英瞧见方母在厨房忙活,主动上前帮忙,两人边干活边唠家常,没一会儿就熟络得跟多年老友似的,谢秀英甚至喊起了方母的闺名“安枝意”。
安枝意也喜欢谢秀英这直爽霸气的性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孩子的营养食谱,琢磨着在海岛哪些食材最滋补。
另一边,方映月带着穗穗、年年坐在门口,摆弄着一堆五彩斑斓的贝壳。
江清舟找来工具,贴心地给贝壳打孔。
方映月挑出一根粗实的针线,手把手教孩子们把贝壳串起来。
不多时,一个别致的贝壳风铃就做好了,微风拂过,贝壳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惹得孩子们拍手欢笑,惬意极了。
夜幕低垂,暖黄的灯光轻柔地洒在屋内,方映月犹豫再三,还是把要辞职的想法告诉了江清舟。
江清舟听得很认真,他眉眼含笑,大力地支持她的决定,还温声细语地宽慰了几句,让方映月心里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方映月便收拾妥当,前往宣传部办理辞职手续。
何组长一见到她,眼里满是不舍,拉着她的手连连叹气。
“映月啊,你这一走,组里可就少了个得力干将,太可惜了!”
“何组长,您别这么说,往后有空了,您就上家来坐坐、唠唠。”
从宣传部出来,返程路过家属院,邻里乡亲一瞧见她,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她有孕的喜讯。
身孕满三个月了,确实不用再遮遮掩掩。
方映月被大伙的热乎劲儿烘得满脸通红,连连道谢。
她心里还惦记着件事,便和江清舟商量,打算明天下山去寄设计稿,顺道打听打听安装电话的费用,往后有个电话,联系起来总归方便些。
可一问才知道,安装费竟要5000元,虽说自己已经成了万元户,可面对这笔不小的开支,还是得掂量掂量。
她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还得多努努力、多赚些钱,往后养两个孩子,处处都得花钱呢。
回去的路上,一阵微弱的“喵喵”声钻进两人耳朵里。
方映月心头一紧,循声拨开草丛,只见一只巴掌大的黑白小猫正虚弱地蠕动着,小身子抖个不停,看着可怜极了。
“太可怜了,咱们把它带回去吧。”方映月忍不住向江清舟求助。
江清舟没多犹豫,俯身轻轻将小猫抱起来。
正巧,家属院几个小孩子路过,瞧见小猫,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撒腿跑过来,兴奋地嚷嚷,“哇,是小猫诶,这么小,会不会死掉呀?”
方映月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它肯定会努力活下去的。”说罢,两人加快脚步往家赶。
刚进家门,方母就从厨房迎了出来,目光落在小猫身上,抬手擦了擦手。
“捡了个啥?”
“妈,是只小猫。”
方母瞅着小猫,眉头微皱,“太小了,这可咋养啊?”
方映月心里有些打鼓,怯生生地说:“先给它喂点奶粉吧,等长大些就能吃饭了。”
方母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过也没戳破,“行吧,我帮你一块儿养。”
此后,方映月的生活里多了几分温馨与忙碌。
她每日精心照料着腹中的胎儿,还要操心那只小猫的吃喝拉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