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诗瑶越看报告心越沉，每一页数据都似巨石压在她心头。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只剩她一人。窗外月光渐盛，她放下报告，端起冷咖啡，手指轻触“蓝海计划”封面，喃喃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月光穿透百叶窗的缝隙，如银色的丝线般在霍诗瑶的办公桌上割裂出细碎的光斑，那光斑在桌面上闪烁着，像是夜空中散落的星辰。
她将最后一口冷透的咖啡灌进喉咙，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投资报告封面烫金的“蓝海计划”四个字，那金字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光泽，触手温热而光滑。
投影仪发出轻微的嗡鸣，那声音在凌晨三点的寂静里格外清晰，如同一只小虫子在耳边嗡嗡作响。
“诸位请看第三季度的现金流。”霍诗瑶按下激光笔，红色光点精准落在财报折线图的峰值，那光点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新能源车用芯片的市场缺口，将在明年第二季度扩大三倍。”
朱股东手中的雪茄在烟灰缸边缘重重一磕，灰白的烟灰簌簌落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时光流逝的声音。
“霍总该不会要拿集团十年积累的资本，去赌这种空中楼阁？”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拍在黄花梨会议桌上，那声音沉闷而响亮，震得青瓷茶盏叮当作响，清脆的声响在会议室里回荡。
落地窗外飘来几片银杏叶，金黄的叶片如同蝴蝶般轻盈地飞舞着，缓缓粘在二十八层的防弹玻璃上，从室内看去，像是一幅天然的画。
霍诗瑶瞥见倒影里自己紧绷的下颌线，忽然间，她的思绪像是被一阵无形的风卷走，瞬间回到了昨夜庆功宴的场景。
她想起昨夜庆功宴上郝暖阳替她拂去肩头彩带时，指尖擦过后颈的温热触感，那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痒痒的。
“朱老不妨看看这份数据。”她将平板推过三米长的会议桌，平板在钢化玻璃表面滑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钢化玻璃表面映出投资顾问小李苍白的脸，那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憔悴。
“上个月特斯拉突然取消传统供应商订单，而他们最新采购的碳化硅晶圆——”
“年轻人就爱画大饼！”朱股东猛地起身，深灰色唐装袖口扫翻了茶盏，茶盏倒地的清脆声响在会议室里炸开。
“十年前你父亲说要搞智能物流，结果呢？仓库全砸在长三角梅雨季里！”
紫檀木椅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像是大地在叹息。
霍诗瑶看着褐色茶汤在财报复印件上晕染开来，那茶汤的颜色如同陈旧的记忆，慢慢扩散。
忽然，一股清幽的茉莉香气钻进她的鼻腔，那是郝暖阳今早悄悄塞进她公文包的茉莉香囊气味，香气淡雅而宜人。
那个傻瓜，明明连股东大会旁听资格都没有，却非要站在旋转门外等她。
“各位是否注意到……”她抬高声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上周三美联储突然放宽对半导体企业的信贷政策？”大屏幕应声切换成密密麻麻的英文公告，那公告上的字母如同密密麻麻的小蚂蚁，二十三位股东中有人扶了扶老花镜，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小李突然站起来，西装后摆勾住了真皮椅背的铆钉，发出“嘶啦”一声轻响。
这个入职三年的麻省理工学院高材生，此刻像棵被暴风雨摧折的竹子，脸色苍白如纸。
“霍总的数据模型确实显示……显示……”他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清晰可闻，那声音紧张而急促。
“但波动率超过集团风控红线2.7个百分点。”
霍诗瑶转身看向落地窗外。
云层正在城市天际线堆积，厚重的云层如同黑色的幕布，远处国贸大厦的避雷针闪着冷光，那冷光如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插着呼吸管说的话：“诗瑶，做生意就像冲浪……要看到……别人看不见的浪……”
“如果我承诺个人承担首期亏损呢？”她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像把手术刀剖开凝滞的空气，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朱股东正要冷笑，财务总监突然摘下眼镜：“霍总去年用私人资产为东南亚并购案做担保，最后带来17%的收益增长。”
会议桌尽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那声音像是书页在诉说着故事。
霍诗瑶数着墙上古董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直到第三位股东举起手：“关于第三代半导体材料的具体应用场景……”她按下遥控器，全息投影瞬间在会议桌上空绽放出璀璨的蓝色光网，那光网如同梦幻般的星云，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股东们的眼睛瞬间被那璀璨的蓝色光网吸引，有人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发出轻微的惊叹声，还有人向前探身，想要看得更清楚，椅子在地毯上挪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这是我们在苏州搭建的虚拟晶圆厂。”她手指轻点，无数金色数据流在股东们惊愕的面容上流淌，那数据流如同金色的河流，波光粼粼。
“当传统硅基芯片达到物理极限时……”虚拟影像中纳米级的量子隧道正在形成，那隧道如同神秘的通道，散发着幽光。
“碳化硅器件能承受的温度和电压，将是现有产品的五倍。”
朱股东摸出降压药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霍诗瑶瞥见小李偷偷在桌下竖起大拇指，指甲上还沾着昨夜庆功宴的香槟金箔，那金箔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不动声色地调出最后一张图表：“三个月前，某军工企业通过海外空壳公司收购了德国三家初创企业——而他们研究的正是……”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打断陈述，那震动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突兀。
霍诗瑶瞥见锁屏界面跳出的消息提示，发件人显示“阳”，内容只有简短的天气预报符号：晴转雨转晴。
“抱歉。”她快速锁屏，却感觉耳尖在发烫，那热度像是要燃烧起来。
全息投影的光影里，有股东在交头接耳，那声音如同嗡嗡的蚊虫声，更多人开始翻看突然响起的手机——显然是收到了实时推送的行业快讯。
朱股东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松弛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起来，脸上露出一丝震惊的神情。
霍诗瑶知道那是她安排在会议中途放出的消息：日本两大财团宣布联合注资第三代半导体研发。
“关于风险对冲方案……”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翡翠耳钉在投影光线下流转着幽光，那幽光如同神秘的眼眸。
“我已经联系到中科院新材料实验室……”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双开雕花木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
秘书焦急的脸庞在门缝间一闪而过，霍诗瑶却闻到空气里飘来一丝熟悉的雪松香气，那香气如同温暖的怀抱。
她想起郝暖阳今早非要给她喷的男士香水，说能提神醒脑。
那个笨蛋大概又在安全通道里转悠，西装口袋里还揣着保温杯装的冰糖雪梨汤。
“今天就到这里。”她突然合上笔记本电脑，惊觉后背衬衫已被冷汗浸透，那冷汗冰凉而黏腻。
“请各位在48小时内提交表决意见。”起身时膝盖撞到桌角，尖锐的疼痛让她想起昨夜郝暖阳蹲在地上给她揉脚踝时，月光落在他睫毛上的样子，那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在月光下轻轻颤动。
股东们鱼贯而出，朱股东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
小李收拾文件的手在发抖，钢笔两次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霍诗瑶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乌云正在吞噬最后一线金光，那金光如同即将熄灭的希望。
她摸出手机，锁屏壁纸是昨夜庆功宴上偷拍的郝暖阳——他举着香槟杯对她做鬼脸，背后万千霓虹都沦为虚化的光斑，那光斑如同梦幻般的色彩。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响像密集的战鼓，那声音震耳欲聋。
霍诗瑶伸手触碰冰凉的窗玻璃，水痕蜿蜒如泪，那泪水仿佛是她内心的悲伤。
她转身要去开灯，却撞进一片温暖的黑暗里——
（结尾铺垫部分，为下一章郝暖阳出现做悬念）
办公室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走廊灯光在地面拖出细长的金线，那金线如同希望的绳索。
霍诗瑶保持着开灯的动作僵在原地，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那声音如同神秘的召唤。
空气里雪松香气愈发清晰，混着雨水的气息，像是有人带着整个雨季的潮湿正在靠近，那气息如同潮湿的梦境。
她的指尖悬在开关上方微微颤抖，忽然不敢回头确认那片阴影里藏着怎样的星光。
雨声在双层真空玻璃外闷响，霍诗瑶的蝴蝶骨抵着冰凉的檀木桌沿，那凉意从桌沿传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身后雪松香织成细密的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碎发时，她终于看清落地窗上映出的影子——郝暖阳湿透的西装肩头还沾着银杏叶，发梢滴落的水珠正渗进她衬衫后领，那水珠冰凉而清爽。
“要着凉了。”他伸手越过她肩头按下开关，腕表擦过她耳垂的瞬间，顶灯将两人的影子钉在满墙彩报上，那影子如同静止的画面。
霍诗瑶盯着投影仪残留的蓝光斑点，感觉郝暖阳塞进她掌心的暖手宝正在发烫，外壳上凹凸的纹路是只傻笑的柴犬，那纹路在她掌心摩挲，带来一丝温暖。
朱股东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踏碎寂静，那脚步声沉重而有力。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扣住门框，目光扫过郝暖阳虚搭在霍诗瑶椅背上的手：“霍总若是执意要玩过家家……”他甩出张烫金请柬，“周五的游艇酒会，倒要看看你能请来多少‘战略伙伴’。”
鎏金请柬在会议桌上旋转着划出弧线，郝暖阳伸手截住时，霍诗瑶看见他白衬衫袖口洇开的茶渍——是今晨自己失手打翻的伯爵红茶，那茶渍如同淡淡的回忆。
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请柬边缘的动作，让她突然想起上周在样品间，这人如何用三分钟修好她崩断的表带。
“既然朱叔不放心。”霍诗瑶用钢笔挑开请柬，墨香混着郝暖阳身上的雨水气息涌上来，那香气如同醉人的美酒。
“不如先划出城南物流园做试点？”笔尖在“蓝海计划”投资额末尾划掉两个零，“三千万的试水资金，总够各位看清浪头方向。”
小李撞翻文件夹的声响中，朱股东扶住门框的指节泛出青白，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霍诗瑶转动钢笔，看全息投影在请柬表面投下流动的波纹，那波纹如同灵动的水纹。
“若是三个月内收益率达不到8%，我自动卸任投委会主席。”翡翠耳钉擦过郝暖阳递来的姜茶杯口，她才发现自己左手正攥着他皱巴巴的方巾。
“年轻人有胆色是好事。”朱股东突然笑起来，眼尾褶皱里藏着三十年商海沉浮的暗礁，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深意。
“就是别学你父亲在雨季建仓库。”雕花木门重重合拢时，霍诗瑶盯着财务报表上晕染的茶渍，直到郝暖阳的手指抚平她无意识攥皱的西装下摆。
电子钟跳至十九点整的瞬间，整层楼的智能灯光开始流转，那灯光如同梦幻般的色彩变幻。
郝暖阳俯身收拾散落的咖啡杯，后颈发际线处有道浅浅的晒痕——是上周陪她考察光伏基地时留下的，那晒痕如同岁月的印记。
霍诗瑶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触及的前一秒被他转身时扬起的领带扫过指尖，那领带的触感如同轻柔的抚摸。
“雨停了。”他推开半扇窗，晚风卷着潮湿的梧桐叶扑进来，那风带着清新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庞。
“要去看星星吗？”悬在二十八层高空的问题被突然亮起的电脑屏幕截断，霍诗瑶看着加密邮箱弹出的红色提示框，锁屏倒影里郝暖阳的瞳孔倏然收缩。
那封匿名邮件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顶端，标题栏闪烁着“关于碳化硅器件专利陷阱”的警示符号，那符号如同危险的信号。
霍诗瑶握住无线鼠标的瞬间，郝暖阳的手掌突然覆上她手背，体温透过创可贴边缘的卡通图案渗进来，那温度如同温暖的火焰。
“等等。”
他沾着水汽的睫毛在屏幕冷光中颤动，另一只手从公文包夹层摸出银色U盘：“昨天在科技园……”话未说完，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霍诗瑶反手合上笔记本，看见玻璃幕墙外有架无人机拖着紫色光带掠过，在雨后的夜空划出妖冶的裂痕，那裂痕如同神秘的伤口。
郝暖阳退后两步撞到全息投影仪，蓝色光斑在他锁骨处游弋如深海鱼群，那光斑如同灵动的生物。
霍诗瑶注视着他西裤口袋露出的半截电影票——是上周她随口提过的航天展夜场票——突然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比暴雨更喧嚣，那心跳声如同激昂的鼓点。
“霍总！”秘书撞开门时，应急灯在地面投下锯齿状红光，“十七楼配电室……”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郝暖阳扯松领带转身的刹那，霍诗瑶看见他后腰别着的战术笔闪过冷光——那是她去年在慕尼黑安保展销会遗失的那支，那冷光如同锐利的刀锋。
整栋大楼突然陷入黑暗，唯有匿名邮件的提示符在笔记本缝隙间幽幽闪烁，那闪烁的灯光如同神秘的眼睛。
霍诗瑶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伸手，却抓到满掌潮湿的夜风，那夜风带着清凉的感觉。
远处传来消防通道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像极了她此刻紊乱的心跳频率，那声音如同紧张的节奏。
应急电源启动的瞬间，霍诗瑶的瞳孔尚未适应光线。
她保持着俯身开机的姿势，看见郝暖阳的影子被拉长投在满墙商业计划书上，那影子如同孤独的舞者。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桌沿，袖扣折射的碎光恰好笼住她触碰邮件的指尖，那碎光如同闪烁的星辰。
走廊杂乱的脚步声正在逼近，而邮件正文加载进度条泛起的幽蓝，将两人纠缠的呼吸染成深海的颜色，那幽蓝的颜色如同神秘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