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萩抱起赫连镜尧,意念一动,闪身进了太阴幻境中。
她将赫连镜尧放在莲池中心的五彩金莲中。
看着他那张清俊绝艳的容颜,片刻间便已成了一具骷髅,而她却无能为力。
姬子萩瘫坐在骨架旁,心中疼的窒息。
“噗~”,她压抑不住的吐了一口瘀血,却不防血喷到了骨架上。
姬子萩慌忙用衣袖去擦拭,可又怕手笨弄散了骨架,她只能小心翼翼的用衣角去仔细擦拭。
却在这时,那泛着黑紫色的骨架竟是快速的吸收了姬子萩的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感觉被血溅到的骨头颜色没那么深了。
姬子萩一愣神情微震,自语;“难道……,我的血对无解之毒有用?”
思及此,她悔恨不已,她竟是当时关心则乱的忘了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姬子萩傻眼的看着赫连镜尧那黑紫色的骨架,良久后她懊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随即,她抽出花海剑,握着剑刃,然后用力一握,鲜血如注般洒落在骨架上。
也正如她所料,她的血,对无解有用。
只见姬子萩的血侵染过的地方,被那泛着黑紫的骨架,不多时,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呈现其原来的洁白颜色。
姬子萩左手滴不出血了就换右手,然后是胳膊、腿。
就在她感觉因血液流失而头晕目眩的时候,骨架终于全部恢复了洁白。
而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赫连镜尧心疼的走过来将她抱住,红着眼骂她是傻瓜。
姬子萩勾起唇角欣喜的,回;“我这瓜保熟,阿尧···要么?”
话落,就彻底失去意识。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瞬,身体便从太阴幻境中回到现实。
而,落霞依旧在原地等待,就算天空无星无月一片漆黑,可她知道,女郎会回来的。
当姬子萩从太阴幻境出来的那一刹那,落霞几乎是瞬间就抬手接住了她。
落霞闻到女郎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担忧不已。
随即,她抱着女郎,飞身离开赤峰山,往官京方向疾驰而去。
而官京,此时的朝堂可以说是一团乱麻。
因姬子萩离京已半月有余,她的消息虽不时的传进宫中,可有心之人怎么会放过一丝可乘之机?
就在梧双栖按照姬子萩的嘱咐,她若半月之期不归便在回青一等心腹的扶持下垂帘听政之时,暗潮汹涌的朝局中忽然分为两个政派。
朝中一众老臣,在德高望重一向不问政事,还是被姬子萩亲自请出山的文昌君,和一向律法严明克己的刑部尚书范冲、还有掌握启天王朝武器研发的工部尚书曹简,突然倒戈。
这三人的地位可不是祁王和御史大夫、左侍郎,这几人可比的。
文昌君虽久不问政事,但她德高望重的地位却是不可撼动的,曾经的帝师,天下学子最尊崇的大儒,没有之一。
范冲,为人古板严谨,一言一行皆以律法为先,她的铁面无私更是被天下百姓称颂。
而工部尚书曹简,一生痴迷研发和铸造,虽没有文昌君和范冲名声享誉天下,可她的特殊性,在朝中的威望并不亚于前面二者。
这三人的态度,足以颠覆朝局。
她们三人支持身为皇女亲生父亲欧阳郡代理垂帘听政。
回青和拖着病容的王良则是极力推举在姬子萩心中分量颇重的梧双栖。
刚足月的小婴孩躺在龙椅上睡得小脸泛红,时不时的裹着嘟起的小嘴巴,可爱极了!
下方的争吵不休,丝毫不影响她的安睡。
站在龙椅旁的欧阳郡,无措的看一眼一旁坐在御案下方的梧双栖。
而梧双栖,垂眸面容清冷的隔着一道由珠帘隔开的垂幕下方,正义正言辞指责他不遵礼法罔顾法度的刑部尚书范冲。
“三位大人的职责,不应该是以身作则稳固朝纲么?因何在这紧要关头带头扰乱朝纲?
本宫垂帘听政,是陛下临行前的嘱托,尔等,可是意欲抗旨?”
范冲那威严刚毅的面容微沉,开口道;“梧公子,慎言。
我等并未接到陛下口谕或者旨意说让梧公子代理朝政。
陛下久去未归,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不在,安律当有陛下的直系血脉督国,但念及皇女年纪尚幼,且国后新丧,陛下后宫又并没有册封其他贵君的情况下,那便理应由皇女的生身之父,欧阳公子垂帘听政,才合乎常礼。
故而,梧公子你坐其位,确是,资格欠缺。”
“不,郡出身草莽,才疏学浅,一切皆听陛下的。梧贵君是陛下指定的人,便是名正言顺之人,郡,无异议。
也望三位大人尊之重之。”
欧阳郡轻皱眉头,语带警告的说。
欧阳郡隐约觉得,这三人的突然反水,并且还想将他拉下水,当挡箭牌,其目的····定然所图不纯。
所以,此时他该站的位置,当然不能马虎大意的被人利用,以免糊涂的被当刀使,伤了子萩。
“哼,贵君?陛下除了册封皇后并没有下旨册封君妃,何来梧贵君一说?这梧贵君的称号,其名不正,其言亦不顺啊····”
“皇上~驾到~!”一声高唱声,打断了这僵持不下的局面。
文武百官赫然转身,愣然一瞬,继而齐齐向缓步走进大殿内一身皇袍的人高呼万岁。
姬子萩背着双手步伐慵懒散漫,淡淡的扫一眼跪着的百官,最后将目光定在为首的文昌君身上。
她走到文昌君的身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声音如她此时给人的气息一样的慵懒随意。
“文昌先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质疑朕?反对朕?”
文昌君抬眼看一眼面前的黄色朝靴,心中一凛,强制压下心中慌乱,叩头道;“陛下,微臣只是按照规矩而行,并无···并无不妥。”
“哦?···你按的哪朝的规矩?是启元王朝?还是···大衍王朝啊?”
“陛陛陛下,微臣不敢,微臣自是按照启元王朝的规矩····”
“是么?”
姬子萩弯腰用手扣着文昌君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对视着她眸中的慌乱,笑道;“那,这启元王朝的规矩由谁制定呢?”
“是···是,陛下。”
文昌君不敢直视姬子萩的眼神,可那无形的帝王之威却是压的她胸腔窒息,声音不自觉带了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