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一面感觉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一番操作,尤其是亮出一手惊人枪法之后,对面肯定是面如土色、体如筛糠,接着纳头便拜。
最后自然是两个尖果洗干净了之后,到炕头上等着。
然而没想到对面竟然是这么有刚,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服软。一个个的全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行!爷台就喜欢这性子烈的,越烈的尖果,降伏之后就越有成就感。
他用左手的枪管子习惯性地支了一下帽檐,头顶上的疤痕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玛德,下次再遇到那个打枪的,非把他兰仙子给扯出来不可……
此时,现场气氛十分压抑,乱枪大战几乎就是一触即发。
包打一面有两个炮灰在前面顶着,完全不怕,而且他还可以随时来一个镫下藏身。他都琢磨好了,等下干起来,先开枪把那两个小浪货的枪打飞。
而剩下的四十多人,根本不够自己这边打的。尤其是那个老登,还大掌柜呢,眼瞅着上炕都费劲,简直是暴殄天物,该着咱爷们捞一回!
至于两个尖果会不会被枪打的问题,包打一面并不担心。经过这么一番拉葛,手底下的崽子肯定都明白自己的心思。
而且这些崽子也都盼着呢!
等全干废了之后,接下来自然是想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了。
想到这里,包打一面的脸上已经兴奋得有些狰狞了,脑子里已经有完整的画面了,想象力也真是够丰富的。
画面越来越清晰,然后就是脑洞大开!
是字面真正意义的脑洞大开——因为开得有些过大,所以还炸裂呢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包打一面竟然给大家表演了一个惊天魔术。
如果在惊天魔术表演之前,把现场时间放慢一些,就能看到一颗7.62毫米突缘弹在空中电光交驰,破风无极,简直就是自带导航功能,说到哪就到哪。
脑袋是先炸裂的,枪声似乎是后传来的,可见距离远着呢。
吃横的胡子全都傻眼了:什么情况?绺子二柜兼炮头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整了这么一出戏——该不会是自导自演,吓唬对方呢吧?
但似乎又不太像,因为只剩下小半拉脑袋的包打一面,在马上晃悠了两下之后,就“扑通”一声栽到了马下,两支匣子枪也脱手而出,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依稀还放了一个屁……
实际在挨了枪子之后,包打一面已经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身体应该是出现了一点小状况,但还是在控制之中,属于微恙。
但可能是这些年走马飞尘的生活压力太大,所以他用残留脑神经,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琢磨了0.001秒。在经过通盘研究论证考虑之后,果断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据说适当放空大脑,可以减少很多压力。
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要是以后侥幸投胎再做一回人,写无脑爽文肯定不会像王润土作品那样扑街,因为是真的无脑……
同时,包打一面也得庆幸在黄泉路上绝对不孤单,很快就接二连三的,伴随着一声声有规律的枪响,又有胡子的身上、脑袋上飙出朵朵鲜艳的血花。
九月红听到这熟悉的枪声,再看到似曾相识的场面,简直高兴得差点跳到马背上跳一曲野狼disco。
“是他,是他,就是他……”
九月红再次成功召唤神龙!
此外,在枪响的同时,紧接着就又有轰隆隆的马蹄声贴地传来。
抬眼观瞧,只见北面有一支身穿黑色警装的马队正在发起奔袭,看人数虽只有四十人左右,却整出来了气吞万里的架势。
很快就有连续三轮排子枪扫过来,犀利得令人咂舌。
这边的胡子就如同下饺子一样,纷纷落马。
太凶了。
领头的,是一个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的巡官,骑一匹黑色高头大马,手里一杆金钩步枪更是如同勾销人命的判官笔,弹无虚发,一枪一个小垃圾。
三轮排子枪之后,伴随着尖锐的铜哨声,又见雪亮的军刀闪耀寒芒。
这些乌合之众哪见过这阵势啊,再说带头的二柜兼炮头已经被人击碎了脑壳,腿脚快一些的话现在已经喝上汤了。
那还扯啥犊子了,赶紧快溜的尥蹶子跑吧,不然长九个脑袋都不够人家砍的。
于是胡子们发一声喊,全都拨转马头亡命奔逃,只埋怨胯下马咋就没长出八条腿来。
九月红与白梨花这边怎么可能放过占便宜的机会,趁机打起了黑枪。不说白梨花,就是九月红这个白给的小姑娘都拿下了两个人头,算是一扫郁结,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很大的恶气……
只见这队警兵并不继续追杀,也不打扫战场舔包,而是齐刷刷地勒马驻足,在原地等待,眼睛也尽量不瞅她们——主要是担心刹不住闸,把她们一勺烩。
接着就有一匹枣红马不紧不慢地跑过来。
马上之人穿了一身黑色毛呢警装,金丝授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显然还是个长官,人模狗样的在装逼。
占人和与白梨花、九月红互相对视之后,有些无语。
这就很尴尬了。
如果是真正押镖的,此时应该是对如同神兵天降的警兵感激不尽,心甘情愿地送上大项小项。
但她们真正身份的却是胡子,现在只能是期望千万别被识破身份,否则就完犊子了。主要是这队警兵实在是太能打了,显然是哪个警署的游击马队。
不过正常游击马队也远远没有这么剽悍的——要是警兵都这样,那还当什么胡子了,都回家种地上粪去罢。
别看这边也有四十多人,但是真正摆开车马开干,肯定是被一波流带走。
九月红的心里却是非常失落,本以为来的是韩老实,结果却是花鹞子(警兵)。
只见这位枣红马上的长官与游击马队汇合之后,拿五做六的表扬了他们几句。
然后催马过来,把马鞭子交到左手,右手捂着嘴清了清嗓子,一副装腔作势的狗样,对占人和说道:
“候老哥,这也没隔几天哪,咋就不认识我了呀,我是你们的团长——不对,我是雕炸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