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子听到苏长乐的话似乎还是不很放心,立刻又再次出声确认道:“小丫头,你们刚刚说过的话老朽都懂。可是你们如此这般作为,你们家大人当真不会责怪你们?”
苏长安笑吟吟地点点头,轻声安抚道:“齐爷爷你放心!这点些许小事,我们自己还真的可以自己做主的。”
齐老爷子看着苏长安那一脸自信的样子,立刻自嘲地笑笑说道:“老朽还真是没有想到,临到老了却要被几个小孩来搭救。”
“说到底还是怪老夫自己,这人啊有的时候还是不能太刚了!”
“老夫这一辈子行医救人65载,却没有想到在自家孙子婚礼当天被人闹上门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听到齐老爷子的话,苏长安便笑吟吟地回应道:“齐爷爷!您悬壶济世65载,早已功德无量!”
“后生在这里敢问您一句,您可曾后悔学医?可曾后悔自己坚持原则?”
苏长安的话声音很轻,可是落在齐老爷子耳中却如洪钟大鼓一般响亮。
齐老爷子只是沉默片刻便笑吟吟地说道:“后悔吗?那是肯定不能后悔的!”
“老朽当时学医也是为了减少世间的疾苦,治病救人六十余载老夫从来不曾后悔!”
“老夫惟愿老天能再给老夫些时日,让老夫将这一身医术传承下去!”
“今日这祸事是因为那医术而来,可是老朽依旧认为老朽没错!”
“有些人他们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可惜老天无眼啊!”
苏长乐、苏长喜、苏长安三兄妹并没有直接回答,三兄妹也只是对视一眼有轻轻点头便不再言语。
齐老爷子或许是不吐不快,只是在发泄完毕后便再次细心地陪伴着几个小家伙吃了饭。
约莫过了不到三炷香的时间房间门再次被侍卫打开,那侍卫依旧是躬身行礼后才轻声禀告道:“小郎君,小娘子!建安县丞、京兆府尹、刑部侍郎已经抵达。请小郎君吩咐!”
苏长安闻言点点头轻声说道:“让他们进来!”
随着苏长安的话音落下,小卓子立刻起身出门将三人请进了房间内。
京兆府尹魏无忌,刑部侍郎赵光宗、建安县丞田复举一进入房间便看到一脸没有丝毫表情的七八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自己。
几人原本还以为是齐家老爷子要请他们吃席的,可是当看清楚坐在那里吃席的几个小娃娃时立马就吓尿了。
魏无忌和赵光宗两人甚至连想都没想立刻便跪了下去,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田复举在看到两人下跪立刻也跪了下去。
魏无忌和赵光宗两人立刻喊道:“拜见大……”
苏长安却是抢在两人话没有说完前便打断,轻声说道:“大什么大?我家大人现在可不在!”
“我请你们前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们到底如何处理今天这齐府被闹腾的事情。”
“我听闻齐老爷子行医60余载,可这祸事偏偏正是因为这医术引来的。”
“你们三人一个是齐家所属在的属地管理衙门,一个是负责监察京兆府的官员而另一个则是主管着刑狱之事的监督部门。”
“对于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你们准备这么交代?”
苏长安的话说的声音不大,可是在魏无忌、赵光宗、田复举三人听来也是如同被擂响的重鼓一样响亮。
赵光宗立刻焦急地出声解释道:“大,小……小郎君,这齐老爷子三代都为良医。他们在这建安城内也是家喻户晓。”
“今日这齐府喜事宴被人搅扰之事,下官确也刚刚知晓。下官认为,当严惩不贷!”
魏无忌也焦急地回答道:“小郎君!这齐家人一直秉承的三不治的原则,虽然我们觉得这很是正常。可是有的时候,对于他们自身而言却是极为不妥!”
“齐家人大奸大恶不治、武逆不孝不治、欺君罔上更是不治!”
“今日前来闹事的廖家,正属于这三不治中的忤逆不孝。”
“二十年前,廖家老太爷廖春光不幸被高句丽部族所擒。那些蛮夷之人,竟妄图让廖家人交出他们的全部财产。”
“然而当时的廖家新妇,却对已然深陷危机的家公毫不顾念。”
“她为了获得自己的一线生机竟然将廖家人的生死全然不顾,最终导致外廖家满门一十三口人被蛮夷之人屠戮殆尽。”
“那容氏因为漂亮的皮囊,竟也躲过一劫。自打那些蛮夷之人退去后,那容氏便真正掌握了廖家所遗留下来的有的财富。”
“只是时日不长那容氏便诞下一子并取名廖霭,自此以后容氏便变得默默无闻起来。五年前廖霭不知道为何竟然混入军中,时至今日那廖霭已然在军中混出了一些名堂。”
可是魏无忌的话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苏长安直接皱眉轻声问道:“所以,那廖容氏腹中的胎儿并不是廖家人的血脉?”
“对了!那廖霭现在是否在朝中?其官居何职?”
听到苏长安的问话,魏无忌立刻快速回应道:“禀告小郎君,廖霭此时为从五品宁远将军。”
苏长安闻言眉头一皱,随即轻声再次问道:“这廖霭平日口碑如何?”
直到这时田复举才颤颤巍巍地回话道:“禀告小郎君,廖霭此人我们平日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此人风评不是很好,平日里嚣张跋扈肚子里似乎也没有太多文墨。”
“其母容氏更是因为小孙子的病,将建安城内所有的大夫都得罪了个遍。齐老爷子作为建安城内的名医,那些大夫们更是将齐家的反应作为他们行动的标准。”
苏长安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容忍,思绪片刻之后转头看向齐老轻声问道:“齐爷爷,您能告诉我那廖家的小孙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疾病吗?”
齐老爷子听到这里立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那孩子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只是不过刚刚三岁的年纪就被沾染上了那脏病!”
“时至今日,那娃已然到了无药可医的状况!老朽虽然怜惜他,可是却也束手无策!可惜!可惜啊!”
正当齐老爷子的话音刚刚落下,院子里面便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
一道凄厉之极的声音便传入了众人耳中:“齐为民!你个老东西给老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