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我来看你了!”
人还没到,曹承巷的那股子热乎劲已经透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前段时间,你小子跑哪疯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王主任看着牵着秦淮茹小手嘚瑟的曹承巷,没好气的道。
即使已经有夫妻之实了,秦淮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要抽开被握着的小手。
曹流氓不让,还特意举起握着的手,跟王主任显摆:“王姨,你看,纤纤柔荑,是不是很应该握在手心里。”
“你王姨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的浪漫,王姨不懂了!”
“王姨,跟我说说嘛,你们那个战争年代是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跟书上写的,坚韧而美丽,在最艰难的时刻,携手应对生死的考验和挑战……”
王主任陷入了回忆,有点惆怅、伤感的笑了笑:“我们那时候,哪有什么爱情,刚结婚,就上了战场了,人再也没回来的。有还没结婚,人就没了得。活着得人,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侵略者不会给你哭的时间……”
“好了,说吧,你小子今天来干什么了?”王主任从回忆中走出来。
曹承巷耍活宝一样,再次举起牵着秦淮茹的手显摆,夸张的嚷:
“不会吧,王姨,你这都看不出来。”
“正是因为有你们的抗争、牺牲,才有了我们今天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
“我们是来办结婚证的!”
看到这个便宜外甥,王主任有点好笑,这小子也是个人精,不过挺重感情,挺好。
“你媳妇年龄够了,但你年龄还不够,只能先给你们登记个事实婚姻!”
“那事实婚姻,受国家保护不嘛!”
“你还是高中生,那边有《婚姻法》,自己看去,肯定受法律保护。就是有你这样不守规矩的,国家才没办法,承认事实婚姻……”王主任耐心的给这小两口解释事实婚姻的事。
“谢谢王姨,合法的就行!王姨,吃喜糖!”曹承巷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小白兔奶糖。
“怎么,合着要是不答应给你办,我喜糖都吃不着呗。”王主任调侃道。
曹承巷白眼一翻:“可不是呗,都办不成,吃什么喜糖咯,喜糖喜糖,只有喜事才行。”
“你那张嘴呀,结婚后,就少跟其她小闺女贫了哈。赶紧去办喜事吧。”
王主任吩咐办事员带小两口去做事实婚姻登记。秦淮茹有点不好意思的拿出离婚证明,曹承巷一把夺过,递给办事员:“这个麻烦帮我注销。我们办新的,新的开始。”
还不忘塞两把小白兔奶糖给办事员。
办完手续,曹大新郎官很是开心啊,大方得很,不管认识不认识,见人就散一把小白兔喜糖。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开开心心,这年代,很少有人舍得买奶糖吃的。也没人在意这小子怀里怎么这么多小白兔奶糖。
有工作人员起哄:“承巷同志办喜事,你要摆两桌就通知我们,我们都来哈!”
“感谢各位大哥大姐,我王姨知道的,我们这是先上船后补票,补办的手续,要低调、低调!”曹承巷赶紧双手作揖离去。
两人就这样,成为官方正式承认的合法夫妻了。
秦淮茹被拽着来到国营百货商店,买了两套里面穿的衣服,还有两盒雪花膏。
又被抱着,逛了北海、国家图书馆、劳动公园……
期间,曹承巷还差点被治安所干警当成流氓。
二十年来,今天,是秦淮茹感觉最幸福、最安心、放松的一天,跟着自家男人跑、跟着他疯,两人像个孩子一样。
阿婆说的又对了,这米啊,抓越紧,越少,捧着,装得才多。
两人玩到晚饭时分,才往大院走。夕阳下,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秦淮茹要换到右边,让自家男人踩着自己的影子。
上次母亲交代,新婚夜,要把男人穿的鞋子放在自己的下面,这样以后就能压男人一头。但是,秦淮茹不想听母亲的,她想男人压自己一头。
见两人亲密的挽手走进大院,老学究阎阜贵忍不住想酸两句。
“小巷子、秦淮茹,你俩不害臊啊,光天化日之下,带坏大院的风气!”
三大妈也帮腔道:“大白天的,不要脸!”
有人挑头,贾张氏才敢对曹承巷落井下石:“就是,狐狸精,勾引人,大白天的不害臊!还好我家东旭不要了!”
曹承巷指向正在一脸艳羡的闫解成:“三大爷,你看,你家闫解成又流鼻血了!”
大家视线转向闫解成。
“我……我没流鼻血!”闫解成连忙用手掌擦拭一下鼻子,慌忙解释。
这个梗,能让三大爷夫妻俩心梗半年。
三大爷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大爷。
“小巷子,大院还有很多未婚的,要注意点影象!”一大爷接过话,三大爷的面子,有时候还是要给的。
“是的,一大爷说得对。这些做父母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孩子大了,也不赶紧张罗张罗婚事!搞得,在街上眼巴巴的盯着人夫妻两牵手看。”
“我就纳闷了,人家夫妻俩牵个手有什么好看的。就这么眼巴巴的,比看西洋景还带劲。”
“害的很多夫妻,在街上手都不敢牵一下!这事,还得是一大爷提出,你们啊,要注意影象,别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看,不礼貌!你看,阎解成又流鼻血了!”
曹承巷低头哈腰的应承着一大爷的话。
一大爷心塞了,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说的是你俩别牵手,注意影象啊!
不过,这么多年的一大爷也不是白当的,易中海转移攻击目标,捡软的捏,先扬后抑,一刀砍到秦淮茹心坎上。
“秦淮茹,是个好姑娘,小巷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你不考虑大院其他年轻人的感受,但你得考虑下你前夫的感受吧!”
“当然,怪只怪东旭没福气,但你们毕竟曾经是夫妻一场,老古人言一日夫妻百日恩!”
秦淮茹的伤口被易中海撕开,还潵了点胡椒面。秦淮茹顿时脸色煞白,使劲的低着头,都不敢抬眼看周边的人!
曹承巷用力搂住秦淮茹,一大爷你这么狠,就别怪我。
“一大爷,东旭哥天庭饱满、天远地阔,眉目间跟您很像,都是有大福气的人!”
年轻那会,贾张氏也是大院的一枝花,跟易中海有过各种风言风语,但是自从易中海当上一大爷后,院子里再也没人敢拿这个说事了。
众人很佩服曹承巷的勇气。
傻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还别说,这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你看你看,这额头。小巷子,你读书人不仅用词不一样,连眼力都挺厉害。”
大伙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缺根筋的傻柱,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一大爷多年的养气功夫不是白练的。
“小巷子,饭可以吃,话不能乱说!你这高中三年的书,读牛肚子里去了,怎么跟老娘们学嚼舌根了!”
曹承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大爷你看嘛,东旭哥这额头,一看就是能娶厂长千金的富贵命”
“还有这耳朵,别看耳朵小,但是耳廓好,前期遭的难,甚至这次二级考试都不能过,都是为了后续能大富大贵。”
“你乌鸦嘴,我这次肯定能评上二级!”贾东旭急眼了,考三年了,要是今年再不能过,丢死人了。
“别急,东旭哥,你考级不过、新婚之晚还把媳妇送给我,都是为了以后积累福报!感谢东旭哥的送妻之恩!”
说完,曹承巷亲了亲秦淮茹的额头,一个拦腰公主抱起,就往后院走去。
秦淮茹是又感动、又害羞,鹌鹑一把的把头埋在怀里。
留下众人五味杂陈,羡慕、嫉妒、恨……不可名状!
“妈,我给你抱个漂亮儿媳妇回来了!\"
看到曹秋菊出来,秦淮茹扭动着腰,想下来:“快把我放下,妈出来了!”
曹承巷抱着往上抛了抛,吓得秦淮茹赶紧搂着脖子。在婆婆面前,跟丈夫做这么亲密的动作,羞得也是面如三月桃花,媚眼如丝,强忍着羞意跟婆婆打招呼。
“妈!我们回来了!”
这一声妈,秦淮茹叫得是底气十足。
“好,乖闺女,委屈你了!”
“臭小子,大喜的日子,怎么没给我儿媳妇买套新衣服!”看还是穿着出门一样补丁的衣服,曹秋菊抱怨好大儿不会办事。
“妈,买了的。”秦淮茹脸色绯红,用力掐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软肋,促溜着就下来了。
“妈,我们还欠这么多钱呢,嘿嘿,就买了两套里面穿的!”曹承巷双手握拳做曲臂,跟自己母亲、媳妇展示了展示自己的肌肉,并给了母亲一个很鸡贼的理由。
曹秋菊心想,也是哦,家里欠这么多钱,穿新衣服确实不合适。
“媳妇,你给妈买的雪花膏呢?快拿出来孝敬孝敬你的漂亮婆婆!以后恶婆婆就不会为难你了!”
“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曹秋菊作势要打。“我什么时候是恶婆婆了?”
“妈,我们送你的礼物,请收下!”秦淮茹双手恭敬上雪花膏,正好挡住婆婆顺势要打的手。
见小两口蜜里调油、夫唱妇随,曹秋菊也不矫情,开开心心的接下礼物,拉着秦淮茹的手,进里屋去了。
曹秋菊从箱子底下翻出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掏出一只玉色白皙莹润、水润丰盈、脂粉浓厚的羊脂玉手镯。
“委屈了闺女,妈没什么送给你的,这手镯你收下,是你姥姥留给我的,当时走日本鬼子的时候,差点没被搜了去。”
秦淮茹接过这玉手镯,心中的幸福感都要溢出小西院。
阿婆说过,婆婆给的镯子,一定要接,这是婆媳的传承,是认可,也是对这个家的责任。
秦淮茹不知道的是,这镯子,原本是一对的。另一只,心怀内疚的曹秋菊,送给了欧阳卓琳。
晚餐,格外的丰盛!
“老三,你最近哭鼻子少了,嫂子奖励你一套学习文具。”秦淮茹拿出一个袋子。
饭后,小两口跟家人分享新婚的喜悦,自然从逗老三开始。
“先给你师傅送两把糖去,回来再给你!”曹承巷是懂延迟满足的。
这一个月里,马大爷收老三为徒,跟着学手艺。马大爷祖上是维修紫禁城的,有绝活。
“婉儿、京茹,你们也有,一人一套,你们喜欢吗!”秦淮茹又从袋里掏出两套。
“谢谢嫂子,嫂子你最好了!”婉儿吧唧给了秦淮茹一个吻。
“谢谢姐,谢谢姐夫!”秦京茹也想学着婉儿,在姐夫脸上也亲一个,但是她不敢,怕姐往死里揍自己。
两人开心的看着自己的学习文具,爱不释手。
“四妹、老五,这是嫂子给你们买的奶粉,你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哦!”秦淮茹把两包奶粉放到两个小奶娃怀里。
这时,老三急冲冲的跑回来,看见二姐手里的学习文具,瞬间委屈的泪流满眶。
“二姐,那是大嫂送给我的文具,你不能抢我的,你不能抢我的,呜……呜……”
“你们看,我就说他会哭的吧!哈哈哈!”见老三又急又怂的样子,曹承巷幸灾乐祸。
“这么大个人了,还逗老三哭!”
“老三,你的文具在这呢,你也是的,啥时候改掉爱哭的毛病,你这眼泪说来就来,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母亲曹秋菊拍了一下好大儿,虽然絮絮叨,但一点也不耽误她看老三的哭戏,说着自己都笑了。
跟谁学的,跟自己呗,家传的技能。
得,连两奶娃都有,就又只有我被落下了呗!程铁锤心里有点发酸。
“肯定不可能是跟我爸学的,老三,好歹还知道哭出来!妈,你看我爸,都是自个蒙下去!”
“你少拿你爸打趣,以前你还不是跟你爸一样,都是锯嘴的葫芦,煮饺子的茶壶——肚里有数!”见好大儿拿他爸开涮,曹秋菊不乐意了,赶紧维护着。
“妈,你说是不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跟酒什么关系?”曹秋菊不知道好大儿茶壶里卖的什么药。
“长长久久啊!”
曹承巷从门外抱出一个小酒缸,空间里的大虫被自己吃了一半多,果然力气大很多了。
“爸,这是给你泡的虎骨药酒,从那边搞的,泡了一个月了,放床头慢慢喝!”
“你大儿、儿媳给你送的这礼物,满意不!”
陈铁锤双目含泪,嗡嗡的:“满意,谢谢淮茹!”
“妈,你看,爸也哭了,老三爱哭毛病是跟爸学的!”曹承巷像发现了新大陆,大呼道。
“去你的!”
曹秋菊把小两口赶去了洞房。儿子是真真正正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