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庚相信以锦绣的聪明,只要稍稍点拨,事情很快就能想透。
“一家商铺仅有辣板筋做为噱头,固然不够长久拢络客源。”
锦绣点点头,觉得贺年庚分析得很到位:“如此,我们得做出更多市面没有的零嘴,更好的稳固锦记商行的买卖。”
贺年庚笑道:“前阵子,礼大夫收到我们寄去的辣板筋,他特地回了封信,其中夹了几张不错的方子。”
贺年庚说着,翻开几页账本,从中抽出那几张方子。
锦绣一怔不怔的眨眨眼,刚才她拿账本,竟没发现这里面夹了东西。
贺年庚把方子递给她:“他说,这几张方子是赠予我俩的新婚礼。”
锦绣脸颊微红,水眸微转,暧昧尴尬的气息再次弥漫。
她接过方子,惊诧开口:“麻辣鸭脖?卤豆干、卤毛豆……。”
方子上记载了十几种菜名零嘴,如卤味的方子就有毛豆、豆干、藕片等等,仿佛世间食材皆可卤。
又比如鸭脖子,也能像辣板筋一样烹饪出不同的口味,麻辣、香辣、酱香……。
纵使她做了几年逍遥游魂,也算见多识广,却也是头一次听说,酒楼饭馆鄙弃的鸭脖子,可做出方子上美味的零嘴。
锦绣回过神,眨眨眼:“礼大夫从前可是学过掌勺?”
贺年庚笑了笑,摇头:“想来,【闲人居】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有趣到,精通医术、精通外人所不知的美食,包括前朝时期,年仅十岁便高中举人的学士,还有他爹留给他一箱亲手攥写的诗集经书。
“过些天,我照方子食材试试。”锦绣收起方子,心感礼大夫真是她的财神爷。
“不急。”贺年庚握过她桌面的手,缓声道:“倘若日后真的开了铺子,安排几个得用的人盯着便是。”
锦绣喜欢赚钱,他不拦着,但又怎舍得让自己女人过于操劳。
锦绣点点头,冲其狡黠莞尔。
只要一提到做买卖,眼前的姑娘就像夜空那颗最耀眼的星星,怎么样都掩不去她身上散发的光芒。
这样的她,又怎能让他挪去目光。
锦绣定定迎视上贺年庚那又深邃柔情的眼眸,像是被他身上残留的酒气熏得脸颊微红,水眸不觉潋艳勾人,仿佛有只猫爪子在贺年庚心里挠啊挠。
锦绣自然好不到哪去,心上人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不知不觉扰乱她的心扉。
剑眉星目,高鼻深邃,气质刚烈如雄鹰般的男子,这让她如何不乱!
既暧昧又紧张的气息,随时随地一触即发。
锦绣心底的慌乱半分不减,她红着脸,又想故做重施。
不料,她刚从櫈子上起身,盈握的腰肢便被大掌揽过,猝不及防的坠入对方怀抱。
锦绣心头砰砰直跳,吓得不敢惊呼,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整个人便被贺年庚抱坐在腿上。
她明明很慌,可是在靠近他的那一刻,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喜悦。
她还是很慌,羞怯的脸颊红晕漫漫,嘴角抿紧的笑意,梨窝浅浅。
贺年庚看着她的眼神波光柔软,其中也噙着笑意,是满足,是庆幸,更是激动。
这一刻,贺年庚似才清楚的感受到,她就在眼前,在怀里,触手可及。
不再是阴阳相隔,更不是他痴心妄想。
锦绣见他就这么一直抱着自己,只是看着,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不由得大胆地用双手揽过他的脖颈,促狭噙笑:“可是又不认得我了?”
这话,不禁让贺年庚想起今天揭盖头那幕,嘴角高高弯起:“无论瑶儿变成什么样,我贺年庚都会认出你,找到你。”
锦绣才不信他的鬼话,明明今天揭盖头,贺年庚明显迟疑了一瞬。
见她满脸鄙夷的将脸别开,贺年庚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说真的,今天的妆确实不好辨认,下回一定不再犯。”
锦绣惊奇的瞪圆水眸,见他嘴角挂起的玩味,锦绣又郁闷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没个正形,这种事怎的还有下回。”
贺年庚深深看着她娇嗔的样子,心头软得不行,只手捧过她的脸颊,指腹摩挲,声线绻缱,低沉:“瑶儿,此生休戚与共,只要是你心之所盼,便是我心之所愿,你在,我在。”
锦绣内心感动,眼底迷雾顿起。
这一刻,他们盼了两世,等了两世。
她同样抬手,触及他温热的脸庞,声音低柔:“贺年庚,此生同行,不问归路。”
“好。”
他弯起嘴角,倾覆而落,吻上她的红唇。
她心之所愿,纵然世间再让她挑选,她的选择永远只有一个。
那便是,——贺年庚。
他克尽温柔,她尽显羞涩。
桌上的红烛燃得正旺,蜡油不受控地滚落,仿佛是因为见证了这晚,屋内旖旎惊起的炽热。
夜幕下,原本摆满桌椅席面的院子,恢复了从前的干净齐整,便是那张灯结彩的红带子和大红喜字,让这个家从此圆满,不再孤寂。
梁家的两个丫鬟恪尽职守的坐在偏房外的石阶,随时准备为新房再送去热水。
锦绣像茧蛹一样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又被贺年庚抱在怀里。
“不……不,不来了。”
怎的也没人告诉她,洞房花烛原来这么磨人又痛苦,确定不是上刑台吗?!
此时此刻,锦绣累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小媳妇娇软绵糥的嗓音,听得贺年庚眸色荡漾,他轻轻的揽紧怀里的人,柔声轻应:“嗯,睡吧。”
锦绣如蒙大赦,羞怯的靠着男人温热的胸膛,手枕在他的臂上,微微抬起水眸。
内心万般好奇,怎的贺年庚的精力就那么好,明明累了一天招待宾客。
反观她,脆弱得连只兔子都不如。
可当迎视上男人灼热的目光,锦绣头皮一阵发麻,赶紧闭上双眼,装睡!
贺年庚将她可爱娇媚的一面尽收眼底,胸腔无比满足的微微颤动,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搂紧了怀里人,轻轻拍抚,像哄三岁孩子般,规律而又宠溺。
此生,他贺年庚有了她,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