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点头:“那确实是有些本事了。”
原着里,裴明月不就早早就死了吗?可不就刚好应了那句短命之相吗?想来那道士确有几分本事。
裴明月接着道:“其实荣福公主出了宫也有好处,咱们正好借着乐捐会她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机会,让道长瞧瞧她面相如何了,可还有紫气在身。”
乐捐会啊?
苏漓若有所思,那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或许她可以……
顿了顿又问:“那你们是如何安排的?”
“很简单啊,”裴明月道,“每年的乐捐会开始之前,荣福公主都会先在世善堂门前举行拜祭仪式,届时,会有众多或世家官家人,或平民百姓在场观看,道长只要混迹其中,便能看清楚荣福公主了。”
“然后呢?”
“然后?”裴明月疑惑,“没有然后啊,等道长确认了荣福公主身上没有紫气后,我们再想法子请了无恩大师回京不就得了?”
苏漓想想也是,对于宁远侯府来说,荣福公主身上紫气有可能已经消失一事,只是她和裴明月的猜测,找道长来或许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因而暂时没有考虑到后续计划事宜也正常。
只听裴明月又问:“阿漓,你是有别的想法吗?”
苏漓点头:“我确实是有一些后续计划,不过这个后续计划要等到你们请的道长确认荣福公主身上紫气已经消失一事后,才能进行。”
这也是她刚刚知道荣福公主要举行乐捐会突然想到的一个计划。
又道:“阿月,你猜,皇上能在这时候放荣福公主出宫举行乐捐会,说明了什么?”
裴明月迟疑道:“说明皇上相信公主,不相信流言,也不相信玉风竹?不不不!”
随即又连忙否认,一脸恍悟道:“皇上为了大晋福运,为了荣福公主民间的声誉,打算包庇她!阿漓,是不是这样?”
苏漓点头:“是,只有流言之前,皇上并未召荣福公主入宫,更没有禁她足,甚至还让人找出散布流言之人,说明那时候的皇上并不相信荣福公主会做那样的事,只认为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要损害公主名声,玉风竹击鼓鸣冤后,皇上才召了她进宫,之后便将她禁足在宫中,很明显是因为皇上已经确认玉风竹父亲一事与荣福公主有关了,此时放出荣福公主,让她照常举行乐捐会,只能说明,皇上确实要为她的大晋福星身份,包庇她了。”
“真是可笑!”裴明月愤愤不平,“身为大晋天子,竟为了……”
裴明月似是觉得辱骂皇上有所不妥,即便是在私底下,毕竟隔墙有耳,遂连忙住了口,不再说下去。
苏漓不由好笑:“不错,总算意识到话不可乱说了?”
裴明月叹了口气道:“毕竟为此吃过亏了啊……”
苏漓自是知道她说的是此前在凝香别苑误骂了荣福公主,招致杀身之祸一事,笑道:“嗯,那也算是有好处了,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裴明月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刚刚的话道:“你说皇上打算要包庇荣福公主,可玉风竹父亲一案不是已经在查着了吗,皇上会如何打算?”
听爹说,这段时日叔父都在全力在查实了,也没听说皇上有别的命令啊。
苏漓说出她的猜测:“皇上既然已经下令同意为玉风竹的父亲翻案,自不可能无故出尔反尔 ,我猜,他若要包庇荣福公主,应该会在你叔父查实了案件后,把荣福公主从案件中摘出去,再由其他从犯顶了她主谋的位置,如此,既能做到明君所为,为玉风竹的父亲翻案,也能保了荣福公主这个所谓身系大晋福运的福星,而流言所传之事,若 没有如玉风竹一样的人站出来状告她,皇上自是不会让人查这些事是否属实了。”
裴明月神情愤愤接过话:“然后荣福公主就可以当做没有做过这些事,继续当她的大晋福星,不利于她的流言也会随着这次的乐捐会结束后慢慢消失,而她,又会继续她的为所欲为!”
比如,对付她,比如,为抢裴冀,对付阿漓……
“所以啊,我的后续计划,便是要断绝皇上对荣福公主的包庇……”
接着,苏漓把她的后续计划大概说了一遍。
裴明月听后瞪大眼睛,钦佩道:“这样,皇上即便想包庇荣福公主,估计都无法了,而且如此一来,估计连无恩大师都不用我们想法子请回来了!阿漓,你可真聪明啊!”
“但这事,还需道长配合,就是不知他会不会答应了。”
裴明月也知道,若按阿漓所说的来做,一个不小心,道长是很有可能得罪皇上与荣福公主,也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的:“他如今住在我府上,我这便回去与他说?若他同意,我再请了他过来商议细节?”
“好,那你先回去……”
裴明月离开后,苏漓也在想后续计划的事,刚刚那计划只是匆忙想到,具体细节,她还得再细细梳理一遍,免得出错。
也想想,若那道长不同意,她要用什么法子。
一其实,她猜测一般不会有人同意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事的。
此时荣福公主府中。
刚刚起身的荣福公主正在侍女的伺候下梳妆。
华丽妆台前,正面无表情看着镜中自己容貌的荣福公主淡淡开口:“事情查得如何了?”
这几日在宫里,父皇将她的人都送出了宫,她对外面乃至公主府里的事都一无所知。
昨晚回来后,她又身子不适,没问寻便歇下了。
青莲知道公主问的是排除公主府中出卖公主之人一事,恭敬回道:“公主,府中一共查出五个可疑的婢女,但无论奴婢怎么审问,她们都不曾交代与流言有关一事……”
荣福公主蹙眉不耐烦道:“不承认打杀了便是。”
宁可杀错,亦不能放过,更别说那几个贱婢本就是可疑之人。
青莲毫不迟疑恭敬道:“是。”
两个梳妆的侍女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动辄打杀婢女的公主,但梳妆的手法却越发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