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送官,她没打算将他们送官。
且不说她已经将他们打了一顿,而且他们不是罪魁祸首,犯的也不是什么重罪,将他们送进去后,以冀世子对柳芙蓉宠妾灭妻的程度,只怕柳芙蓉说一声,冀世子便立马把人捞出来了。
一个国公府世子,捞几个没犯什么罪的家奴,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最重要的,送官是要保留墙上的字作为证据的,可今日不比前几日,今日是舞楼正式开张的日子,只怕明日来租赁铺子的人会更多。
若让人看见墙上的字,只怕会认为这些都是有纠纷的铺子,影响铺子租赁。
所以她不能留着那些字到天亮,与其让小三子他们受累,不如让柳管家尝尝一人清洗几十间铺子的滋味。
至于柳芙蓉这个指使人,很快她便会知道,惹了她会有什么后果。
留了肖木和阿福在此看着,苏漓则坐上马车回府,回到府中,又交代了小三子一事才歇下。
次日,一则留言迅速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茶楼里,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男子悄声和旁边人说道:“诶,听说了吗,冀世子那个平妻的事?”
一人道:“你也听说了?”
另一人问道:“什么事啊?你们给我说说呗。”
男子回道:“就冀国公府,冀世子那个平妻,叫什么柳芙蓉的,差点杀了国公府的大公子,就是冀世子正妻之子,要不是冀大公子命大,如今已经死在千里之地了。”
“什么!还有这事?”
“什么时候的事?还死在千里之地,到底怎么回事?”又来几人加入闲聊。
“就去年八九月份的事,听说那平妻雇人绑了冀大公子,欲将人卖到边陲之地挖矿,路上还差点弄死了冀大公子,还好冀大公子命大,逃了出来,要不然……啧啧!”那人摇了摇头。
“难怪,难怪去年突然好几个月不曾见到冀大公子到骑马场骑马了呢,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人唏嘘道。
冀大公子爱好骑马一事,有同等爱好之人基本都知道,这一传,大家更没半点怀疑。
一人啧啧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呐!”
“咦?那冀世子不管吗?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嗐,你还不知道啊,这冀世子宠妾灭妻的事传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不是,从前还以为是假的呢……”
“这何止是宠妾灭妻,这是宠妾灭子啊!都说虎毒尚不食子呢,这冀世子是真糊涂啊……”
一妇人忍不住问道:“不说那柳平妻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吗?”
另一夫妇人嗤道:“这妾不就最会装模作样了嘛!”
“就是就是,跟我家那个狐狸精一模一样,什么善解人意,贤良淑德,都是装出来哄男人的……”
短短半日,冀世子宠妾灭妻,柳芙蓉一个不安分的妾心狠手辣,欲杀正妻之子,为自己儿子铲除异己的事便传遍整个京城。
一瞬间,人人皆唾骂柳芙蓉心狠手辣不要脸。
国公府芙蓉院中。
瓷白色名贵花瓶应声落地,碎片瞬间散落一地。
柳芙蓉心口剧烈起伏,她满脸怨毒怒骂:“是许柔宁!一定是那个贱人干的!”
是啊,她差点杀了她的儿子,那贱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一定是她!
好狠毒的贱人啊,竟就这样毁了她多年经营的好名声!
可恨她次次想要弄死那对母子,都被她们命大躲过!这对母子生来就是和她作对的,就是她的克星!
“贱人!”手一挥,又是一个名贵瓷瓶落地。
“夫人,夫人可莫气坏了身子啊!”绿衣侍女连连劝慰。
又一侍女进来禀报:“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夫君!”柳芙蓉闻言立马拎起裙摆跑出院子,泪眼朦胧,一把扑入冀世子怀中低声哭泣,楚楚可怜诉道:“夫君,我不活了,呜呜呜呜……”
原本听了那些流言,怕惹得她伤心,急急赶回来的冀景旭,在看见心爱的女人哭的如此伤心,顿时心痛不已。
“夫君,是许柔宁,一定是她干的!除了她,还有谁会如此对我。”
此事也就只有国公府几人知道,国公爷顾及宣儿的名声肯定不会宣扬出去,除了许柔宁那对母子还会有谁!
“夫君,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冀景旭心疼不已,连连安慰:“蓉儿,好了,别哭了,你放心,我这便去找她……”
静宁院中。
一嬷嬷正在许宁柔跟前说着话:“夫人,这事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了。”
许宁柔眉头轻蹙,疑惑道:“这事会是谁传出去的呢?”
孔嬷嬷心中解气:“老奴也不知,不过管他是谁传出去的,总归说的是事实。”
柳芙蓉差点害死大公子,若不是大公子平安无事,世子爷又强硬向国公爷求情,又以二公子的名声前途劝慰,她柳芙蓉又怎么会只是禁足半年。
可此事夫人到底是意难平,如今有人将此事传出去,她求之不得。
“嘭!”
就在这时,院子大门被突然踹开。
一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许柔宁!”
冀景旭怒气冲冲进来,厉声质问:“你为何要如此做?”
孔嬷嬷连忙挡在世子夫人跟前:“世子爷,此事不是夫人做的,还请世子爷莫要诬陷夫人。”
冀景旭怒道:“狗奴才,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嬷嬷,你先退下。”许柔宁开口。
“夫人?”
“出去吧。”
孔嬷嬷担忧退下,一出了门便连忙叫了丫环去通知国公爷。
屋内,冀景旭咄咄逼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许柔宁,你居然要毁了蓉儿名声,你怎么如此恶毒!”
他讨厌她,讨厌这个和国公府有着血缘关系的女人,从知道她要成为他的妻子时,他便厌恶极了她!
许柔宁心中冷笑,面无表情看着这个十几年来,对她比对仇人还冷漠的丈夫。
她哭过,怨过,无数次退让过,可换来的,依旧是次次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任何缘由的责骂,依旧是将她和亭佑弃如敝履的嫌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