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利的担心是多余的，经历了迎新晚会大多数新生都见识过李忘昔恐怖的压迫感，所以就算是好奇也不会起哄。
“大家不用好奇，我在高一的时候也是站在讲台上的，现在只是重操旧业。”李忘昔毫无干劲的说道。
“啊？那你是学长还是老师？”下面有同学举手提问。
“当然是学生，请大家好好注意这位喜欢抓壮丁的老师，争取不要被抓到。”李忘昔恶趣味的调侃盛利。
他的这一番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一般，引得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不过说笑归说笑，该讲的内容可不能含糊，虽然李忘昔喜欢偷懒，但是这种事他就算不爽也不会偷懒。顶多就是在心里多骂几句。
李忘昔讲了好久，盛利跟历国富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他想找水杯喝口水，但发现自己忘记带了。
“哥，喝我的吧。”张萌拿了一个纸杯倒了一杯水给他。
周围正准备出教室放松一下的同学们有一些都停住了脚步好奇两人的关系。
“没事，我上楼拿杯子好了。”李忘昔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出门。
“你为什么在学校总是把杯子忘在工作室呀～”林往昔看到他的身影立即就小跑了过来。
她抱着李忘昔的杯子满脸埋怨，奶声奶气的控诉着他的健忘。
“因为知道你会给我送，所以故意留在那的。”他其实就是忘了。
周围的目光逐渐变得精彩起来，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看着张萌越来越低的头，李忘昔也接过了她手里的水。
“小萌，我杯子里的水有点烫，借你的中和一下。”他故意说的很大声，因为他知道被周围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是何等的不舒服。
“啊…哥你随意就好。”张萌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感激。
林往昔也在一旁柔和的笑着，她对张萌跟李往昔的称呼转变很满意。
“都看什么呢？一会上课想去厕所别怪我不准！”李忘昔喝完水立即就用气息喊了一嗓子。
周围停下脚步的同学们立即四散开来。
李忘昔也带着两位少女出了门，他稍微有些头大。张萌现在的样子太过了，让他感觉很虚伪，很不真实。
“哥，我们要去哪？”张萌怯生生的问。
“去我的工作室。”李忘昔语气无喜无悲。
“嗯好。”
…
一进门张萌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这个虽然狭小但被李忘昔布置的很温馨的空间一下子就让她喜欢上了。
架子上一尘不染，周围的线也都整齐的摆放着，各种资料、过往的节目单都陈列在上面。
桌子下面还有一个小零食柜，两个椅子上都包着一层薄薄的布套，沙发上还搭着毯子。
张萌坐在沙发上，她只有半个屁股是在沙发上的，而且还不敢太用力，生怕破坏了这一切的布局。
“既然你选择了学音乐，那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是很想偷懒的，所以我想让你加入这里。说难听一点就是专门帮我跑腿的，说好听一点就是助手。”李忘昔说道。
“其实我们也是挺累的…各种晚会、辩论赛、学校领导会议、运动会之类的都需要我们承办。”林往昔坐在一旁补充道。
“而能做到这一些，全都是因为忘昔喜欢，再加上他完全不用担心的专业课，如果我要说炫耀的话，那他就是从入学就已经压倒性的到达艺考门前了。”她知道张萌会很疑惑，所以提前开口解释着。
“啊？怪不得哥能当我们的老师…不过不要再精进一下考音乐学院吗？”张萌感觉他不考音乐学院那岂不是亏了。
“我志不在此，况且音乐学院太卷了。我就陪小昔考个一本大学，然后继续着现在的工作就好。”李忘昔对大学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这完全不自由，就像人生被绑架了一样。”张萌觉得林往昔在拖李忘昔的后腿。
李忘昔跟林往昔相视而笑起来。
“那在你看来自由是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那肯定是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张萌说出自己的见解。
“在我看来这是放纵。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是自由吗？那你想犯罪这也是自由吗？”李忘昔用很轻视的语气辩驳着她的观点。
“我…”
“在我看来真正的自由是心灵的自由，任何与利益相关的自由都会给你一种捆绑。就像你说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你还在法律的枷锁里，这算自由吗？”李忘昔想要真正的击溃她的内心。
“我不知道…”张萌低下了头。
“我觉得也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你连自己都骗，这还是你吗？”李忘昔虽然没有激烈的言语，但就是这样的话语也句句戳心。李忘昔想尽可能的让她痛苦一点。
“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心灵的自由是什么？”张萌低着头反问道。她已经装不下去乖乖妹妹的样子了。
“反过来问我吗？”
“没错。”
“打个比方。有一整个玫瑰园摆在我面前，但我就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那一朵玫瑰花。这就是我的自由。”李忘昔说道。
“太抽象了，能不能说人话？”
“我觉得还好，毕竟要是真的要去定义自由的概念，那自由反而会变得不自由。放弃吧，你是辩不过我的。做你自己吧。”李忘昔循循善诱的说道。
“那我要是说，我现在骗自己的样子就是自由呢？”张萌试图找到能让自己立足的语句。
“那你要痛苦一辈子哦。”林往昔提醒她要面对现实。
“……”
“所以就连让我能幻想的余地都不留对吧？”张萌努力忍住不掉眼泪。
“我也不想说什么为了你好啊、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之类的让人反感的话。我只想问你，你是想虚幻的活在幻想里，还是真实的活在现实里呢？”李忘昔毫不留情的给了两个选项。
“哪怕现实让我想逃避，让我痛苦？”想要但却得不到，这会让她心里很不甘很难受。
“对。”
“忘昔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冷酷无情啊。”张萌用袖子抹着眼泪，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向来如此，以前甚至更加悲观，只不过有人改变了我罢了。”李忘昔平静的说。
“哈哈哈，在跟嫂子在一起前有人跟你告白过吗？”张萌问。
“有。”
“我都不用猜，你绝对用了很伤人的话拒绝了。”
“很遗憾你猜错了，我很文雅的用了《飞鸟集》。”
“不会是那句‘当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的时候，你也要错过群星了。‘吧？”张萌破涕而笑，像是在嘲笑李忘昔一样。
“……”李忘昔也明显感觉到了嘲笑。
“要上课了，回去吧。”他招呼着两人离开工作室。
“我选择难听的那一版，就当跑腿的吧。”张萌擦干了眼泪，整个人的感觉跟下午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的你绝对不会选这个选项。”
“所以这才是真实的我。我旷课的时候哥你帮我藏一下。”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问题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