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儿住。”秦岁染把她带到车上,“想不想吐?”
阮清月靠着椅子,“我的量还没到呢。”
只是心里憋得慌。
“不用管我,我直接睡了,你接着去玩。”她说。
秦岁染亲自把她送回二环的公寓,等她睡得香,又折回了会所。
贺西楼的沙发空了,唐风易给她指了指外面,把两个手指在嘴边怼了怼做吸烟姿势。
秦岁染点着女士香烟,站到贺西楼旁边,“贺总这是解闷还是解腻?”
贺西楼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手上的烟准备灭了走人。
秦岁染笑笑,“我愣是没看出来阮清月到底喜欢你哪儿,这么多年了执迷不悟。”
按下烟头的手停住,看似很稳,可原本不算重的烟灰有细微的被抖落了。
香烟又被拿起,薄唇衔住,慢条斯理的吐出烟雾。
“秦老板这闺蜜当得称职,想拉我当便宜外援,都能颠倒黑白了,她喜欢周云实谁不知道。”
秦岁染冷笑,“你要不瞎也说不出这话。”
话很尖锐,贺西楼眸子深冷的看过去。
秦岁染才不管,知道他贺太子行事狠绝,还能吃了她?
她继续抽着烟,“绯闻那事她说怕牵扯你,实际根本不是,她怕扯着她自己。”
“你是谁,真要出了绯闻,一个眼神那些孙子自己就把爆料撤了。”
“雁过留痕,她怕的,是过去她对你的喜欢被人挖出来,现在的阮清月行尸走肉为翻案活着,她内心里唯一热着的角落,大概就是藏着青春真爱的那块肉,可是一旦被人翻出来,给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评头论足,那块肉迟早会枯槁会坏死,最终不再属于她。”
秦岁染笑了笑,“这冷酷的世界没人懂她,你真以为她人尽可夫谁都可以吗?案子这么难,她连名声没不在乎过,别人怎么说她和周云实她眼皮都没眨过,却不允许别人知道你一丁点,这些年也想过无数办法,可第一次还不是给了你。”
到底喜欢他,还是天天守着的周云实,这很难猜吗?
贺西楼的烟抽完了,打火机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
他始终没搭腔,也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真不愧是站在顶层干大事的男人。
秦岁染做着圣诞色美甲的食指弹了弹烟灰,语调有些沉落下去。
“她要被停职一段时间。”
贺西楼手里的打火机停了停,那小孩母亲的医闹讹诈事实清楚,她背什么锅。
秦岁染接着道:“说是夜班的一个急诊心梗没抢救过来,死在她手上了,虽然一切合规,但院方让她避一避,等家属平静。”
说到这里,秦岁染也抽不下去了,灭了烟,双手环抱,“你不知道她下夜班来找我的时候脸色有多吓人,她说,当年她妈妈也是心梗去世,就死在她怀里……”
秦岁染眼眶很酸,抬手抹了一下,“明明眼泪都下来了,她跟我说的时候竟然还笑着。”
心疼狠了,她直接骂人,“我他妈要是男的,娶了把她供起来宠着,哪轮到你们这些禽兽欺负?”
看贺西楼依旧不为所动,连意外的眼神都没有一个,秦岁染咬咬牙,“她以后要是嫁给你,老娘第一个掀桌子。”
“说完了么。”贺西楼终于出声。
然后朝墙壁方向转身,长腿迈着阔步就那么走了。
秦岁染是真气,狗东西年纪轻轻怎么就油盐不进?
气得她又点了一根烟。
本来不想回包厢了,但她的包还没拿,只好折回去一趟。
唐风易发现他抽个烟回来后眼睛潮冷,好像很暴躁又很敏感,可着应鸿使劲儿欺负。
应鸿平时玩牌还是很溜的,毕竟天天泡在吃喝玩乐里。
今儿碰上对手了。
应鸿喝了几杯急了,“贺西楼你他妈是不是作弊出老千?”
他看起来甚至没有认真玩,一脸散漫,劝应鸿,“玩不起就直接磕一个讨个饶。”
“做梦呢你,给我爹我都没磕过!”
贺西楼随手亮刀刃,“正常,又不是亲爹。”
应鸿被戳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黑,“靠,今晚必须赢到你叫我爹。”
贺西楼扣下最后一张牌,“让你三次,输够十次给我跪一个,也不为难你叫爹,叫欧巴。”
恶心谁呢,应鸿差点吐,誓死要赢。
偏偏天不遂人愿。
一群人热烘烘的等着应鸿给贺西楼下跪喊欧巴,唐风易一边架着手机,“应江别磨叽,我这给你留照着呢!”
应鸿走到贺西楼跟前,“要不我还是叫爹?”
贺西楼轻哂,“我未婚,哪儿冒出个逆子毁我名声。”
“那我罚酒总行?你就比我大两岁,跪不了!”
“你这膝盖不够软。”贺西楼收起两条长腿坐起来,拿过酒瓶开始认真倒酒,少一滴都生怕溢不出来似的。
“嘴软也行。”他指了指那杯酒,“喝吧,歇一口气喊个欧巴。”
尼玛,过不去了,应鸿只能认!
走的时候,应鸿脚杆儿都打飘,唐风易把他送到门口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唐风易袖子,“下次别再叫我撮合他和阮清月,这家伙对她压根没意思,光我一个人挨炮!”
麻蛋他是不是真喜欢男人?
唐风易:“嘘,把住嘴,就咱俩知道这事。”
应鸿顿时醉醺醺贼咪咪的笑,“你是不是对秦岁染有意思?”
看似给贺西楼牵红线,实则想挖从贺西楼那儿撬秦岁染!
看着应鸿那一脸「我打小就聪明」的眼神,唐风易都被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脑回路给震惊了,送他上车,还不忘透过车窗警告,“你可别瞎鸡儿传!”
他对秦岁染有意思,除非疯了。
进门时,唐风易见贺西楼出来,抬起手刚要说话人家擦身而过。
路虎回到南庭,车里的人靠着座椅点了一支烟,一口没抽。
等烟燃到一半才推门下车,两分钟后,十八楼的灯亮起。
玄关的花还在原位,彻底干了,没想到固色却很好,另类的好看。
他边脱衣服边往书房走,桌上放了几份文件都和长缆项目有关,很明显不止一晚在这里过夜。
文件被收起来放进抽屉。
出去前,抬头看了一眼那幅油画。
元旦连上周末,被唐风易过成了小长假,头一天元旦趴的人都收到了他的画廊活动邀请。
秦岁染醒来的时候,阮清月没在,只有她的那张画展参观邀请还在茶几上。
唐风易这个画廊不为盈利纯属开着玩,所以画作求精不求多,来参加活动的宾客反而不是名师就是大客户。
一楼展览,二楼几个房间可供叙话。
唐风易进接待朋友的房间打招呼,见了秦岁染,没见阮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