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抬头的时候,朱辰钰看到他的左眼角旁边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同时感到一丝危险,这是武者的直觉。
朱辰钰敢断定,此人内功深厚,乃是一名武林高手!
练霓裳眼神闪了闪,心中悚然,她在这里待了三天,居然没发现凡师的儿子是一名武林高手。而此刻,练霓裳不能判断他是敌是友。
随即不着痕迹的挪动身子,将朱辰钰放在了最佳的救助方位。
男子恍若无觉,来到朱辰钰跟前。“啪!”双拳一抱,躬身一拜!口中念道:“小人范占元,恳请姑娘收留,甘为马前之卒!”
朱辰钰有点发懵,此刻已经是第二次感到莫名其妙了。但是,范占元,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你…你先起身…”
朱辰钰仔细回忆,搜寻这个名字,果然有了结果,当初卓一航跟她讲过十七路山寨,这些山寨不是农民起义军组成的武装组织,而是十七个武林同道建立的地方势力。
这其中,襄阳一带有个陆家寨,大寨主诨号云中鹤,名唤陆谦;陆家寨的二当家就叫范占元,人送诨号追风剑,师承嵩山剑派的掌门陆振一,而陆振一是陆谦的老爸。崇祯十一年,嵩山派解散,翌年,陆振一离世。
没想到范占元出现在这个地方。朱辰钰猜测此中必有大的变故。
“莫非你就是陆家寨的二当家?”朱辰钰压抑不住好奇,主动问道。
范占元一愣。
“姑娘,你认识在下?”
“不认识,不过你们陆家寨在江湖中也有些名声。有前辈说起,我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二当家的你为何到了这个地方?”
范占元叹口气,说道:“三年前,我在陆家寨,有大哥经营,也算混的不赖,那个时候,我父有一日曾言,陆家寨将有大难临头。”
范占元看看一旁静听的凡师,接着说:“我自然不信,没把父亲这句话当真,而且,我对于父亲突然抛家舍业远走天山的做法颇为不解,心中也有怨愤。”
“可是,之后的事情,就仿佛是按照我父亲的安排一样,我师父所在的嵩山剑派被一股来路不明的黑衣人袭击,弟子十不存一,损失惨重。”
“大哥接到警讯,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率山寨弟兄追击那股神秘人。”
“可是,黄雀在后,那些人不止一股,待山寨空虚,另一股神秘人趁机杀将过来。将陆家寨留守的弟兄并陆家眷属四百多人屠杀殆尽!”
“偌大的嵩山剑派还有陆家寨,一夜间惨遭灭顶之灾!大哥战死,我师父深受重伤,迁延些时日,也撒手人寰了。”
范占元悲痛欲绝,细数过往的一桩桩,不禁令朱辰钰为之动容。
又是神秘的黑衣人!华山派被灭,接着是嵩山派!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朱辰钰想不通了,如果华山派被灭是因为传国玉玺,那嵩山派又是什么缘故?
“我悔啊!悔不当初,听听父亲的劝告,或许能提醒师父小心…”范占元捶足顿胸,激动不已。
“唉!儿子,一切皆有定数!你无须自责,悔恨,那于事无补。听爹爹的,我绝不会看错,跟着这位姑娘,必能逢凶化吉…”范斌一副高人模样,目光热切的看着朱辰钰。
朱辰钰浑身一抖,鸡皮疙瘩就冒出来了。这也太扯了吧?范大侠,范老先生,你们如此盲目的迷信真的好吗?
“范老伯…”
“姑娘无须多言,我这里还有些银两资财,绝不会连累了你!”
话音刚落,刚刚的那位妇人推门也出来了,大包袱小行李拎着,旁边是重新打扮整齐的海儿。
看这意思,说走就走啊!
朱辰钰难以置信的看看练霓裳,又看看落碧霞。
二人把手一摊,那表情似乎在说:“我们也无解啊!”
“好吧,你们便随我回武当山,待我与师叔复命之后,再回明月峡。也算有个安身的去处。”朱辰钰妥协了,尽管不愿意如此麻烦,可也不忍心拒绝范家人的请求。
练霓裳也找到了,一行人便直接离了百忧谷,来到天山派的洞府。
杜风叔侄没有离去,也在天山派等消息。
而朱辰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杜风算账!
“拔剑吧,小子!”朱辰钰一脸杀气,看的杜风和杜岳明心惊肉跳。
“小师叔,且慢,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整了这么一出,都是我二叔出的主意!”杜风嗫嚅道。
朱辰钰扭头瞪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模样的杜岳明,寒声道:“杜老头儿,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杜岳明一哆嗦,仍旧乖巧。
“好了,小子,废话少说,拔剑吧,想给我做姐夫,还得懂规矩!”
杜风一个趔趄,差点重心不稳。
一旁的吃瓜群众都捂嘴偷笑。
朱辰钰摆剑便刺,一招银蛇出洞迅捷无比。杜风顿觉恶风扑面,这一招,来者不善呐,不由得心中凄凉。
杜风啊,杜风,你怎么这么可怜!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结果这小姨子太难缠。
朱辰钰心中还有一股气没消呢,要不是这货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此刻早就回武当,回明月峡了。
还有练姐姐,内伤刚刚痊愈,又要劳神四处找人,这番折腾,都是拜这小子所赐。
火气太盛,需要发泄,朱辰钰含怒出剑,非同小可,观战的群众都躲得远远的。
战场当中剑意如潮,光华缭绕。宝剑发出尖利的啸声。
杜风不得不拿出压箱底儿的功夫,奋力抵挡。
朱辰钰挥剑之时,地面上便有飞溅的泥土,砂石,抛向空中,还发出碰碰的炸裂声。
一时间声势骇人!
练霓裳,杜岳明,范占元,杜风这些行家不由得心惊肉跳!
这是剑气,剑气外放,代表着内功修为达到了大成的境界。随便挨上一下,都会重伤。
现在最紧张的就是韵熙妍了,她知道朱辰钰的脾气,很不好惹。
赶紧不失时机的叫道:“八妹,剑下留情。”
杜风本以为可以轻松挡住朱辰钰,毕竟十多天之前,他还能占点上风。至少也应该是势均力敌才对。
可是此刻他感到异常吃力,剑招还是那些剑招,只是与十多天之前相比,朱辰钰的剑却不同了,更多了一些韧性,一些灵动。
难怪二叔之前就总是说,此女子是习武的天才,果然不能小觑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跟二叔相比,他这眼光还是显得稚嫩了些。
又走了二三十个回合,杜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虚晃一招,跳出战场,脸皮往下一拉,告饶道:“不打了,不打了,辰钰妹妹,我错了,我请罪,你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