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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祗的出现。

打破了圣域本土修士与元战士殷巫七人之间的平衡。

他们再无丝毫侥幸窃源的贼心,只想着遁离这个世界。

除此以外。

魔祗也让灾厄之源噬源劫运兽的吞噬陷入了近乎死机状态。

幼年期的它虽然不会被任何力量杀死,但魔祗这种远超圣域规则强度的存在,让它无法对此间的源继续无休止的同化。

当然。

这种死机状态的平衡并不会永远存在。

平衡会随着魔祗不断的强大,最终撑破噬源劫运兽的秽源封锁而打破。

苍穹映照中。

殷巫终究没能逃脱魔祗的狩猎。

或是魔祗邪恶的智慧有所增长,它在殷巫选择自爆之前,掏出了他的神源。

不过。

殷巫的死却为其他修士的逃离拖延了极大的时间。

在远离中央帝国后,无论是澹台影、殷鹰又或是圣域的四位元战士,他们都选择了隐匿自己的血气,徒步奔逃。

天王山之巅被大道法则磨损的秽源得到了修复,那里亦如圣域其它穹顶一般,幻化成一面镜子映照出魔祗苏谦陌的身影。

镜中!

单单只映照着魔祗苏谦陌一人的身影。

先前,圣域诸朝穹顶之所以会映照出天王山之巅的战场画面,是因为殷巫与殷鹰是噬源劫运兽释放的秽法之下最强战力,如今魔祗的出现,他们自然没有了资格被秽幻法则映照出来了。

此刻!

在万灵的注视下。

魔祗苏谦陌锁定了距离他身边最近最强大的血气。

画面一转。

魔祗便来到了圣城,作为圣域最强皇朝的帝都,这里存在的强者不计其数。

只是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圣域不明所以的修士根本无法知晓,苏谦陌为何能在一念之间,能够跨越数千万里,从遥远的西曼山瞬移到圣城。

苏谦陌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更加让圣城修士感到无比忌惮。

先前,苏谦陌大闹圣殿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也曾远远观望。

此刻。

有些圣阶修士暗暗猜测,或许苏谦陌出现在圣城,是为了清算当初与圣殿的恩怨。

思索到这里。

诸多世家强者纷纷来到虚空,他们试图降低自己的身份,以此来获取苏谦陌好感,免得引火烧身。

这时。

朝着西南徒步奔逃的殷鹰抬头看着虚空中映照的画面,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

果然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先前他君临天下,他们尊称他圣主,如今出现更强大的存在,他们又着急重新站队。

“呵呵呵,一群赶着去送死的制仗…”

殷鹰讥讽的话音刚落,虚空画面便映照出一汪无际的血腥。

那群圣城世家强者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却看不到自己的身躯已经被抹灭的只剩下心脏了!

“果然他是在无差别杀人!”

澹台影躲在一处山涧小心观望着穹顶。

之前她的半神之源差点就被苏谦陌掏走,如今遁离到魔域山脉已经耗干了她全部的血气。

她必须调整一下才能继续赶路,不然就算苏谦陌追不上他,可对方留在她心脏上邪恶法则也会逐渐腐蚀掉她的半神之源。

神魂中,诸女悲怅叹息:

“原来无双才是灭世真凶!”

她们此前曾听澹台影预言过,可她们万万没想到,苏谦陌会是魔。

她们也无从知晓,为什么死了三年的苏谦陌死而复生后,会变得如此残暴。

他此刻的模样,就像是凡人故事里来自幽冥的夺命厉鬼一样恐怖!

澹台影思索着此前的一幕幕画面,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会儿,除了她们,殷鹰似乎是第一个逃离战场中心的。

“阿玥,我猜殷鹰大抵知道无双这般状态是什么情况,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她认为,既然殷鹰知道,殷玥应该也有什么线索。

可惜。

祗,这一词的概念是圣皇殷昊万年写在手记里的。

殷玥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很纯粹,应该就是他本身。”

“苏谦陌会不会走火入魔了?”宇文非烟剑走偏锋地询问,回想当初,大师姐蒲采薇也曾走火入魔过,只是她的层次太低,仅为大武王。

“我觉得不是。”

冷清涵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此前,她曾对走火入魔这个概念进行过数年深入的研究。

走火入魔,是心被魔所寄,继而遵循魔心之所想去做才对。

但刚刚的苏谦陌明显不是这般,他就像是从内到外包括血肉都是魔的化身。

这时,萧柔举起小手弱弱道:

“或许我们应该先回去混沌海域,远离中原…”

墨雅随之附和起来。

“我赞同,不过临行前,我想回去一趟枫荻,带着我娘和还有我的姐姐和妹妹一起离开。”

“其实我也想回一趟宇文家…”

此刻,除了无牵无挂的殷玥,其他八女或多或少在凡尘都有些羁绊。

之前,她们在面对殷鹰时,是无从选择,她们只能逃命,没办法再去思考自己的亲人该怎样救援。

但现在不一样。

苏谦陌这个状态在她们眼里其实就跟没有灵智的凶兽没什么区别,只要隐匿好自己就不会被他杀死!

而这一点。

在魔祗苏谦陌屠戮完圣城之后,整个圣域,无论褪凡或是普通凡人,都通过圣城百姓的死或者苟活明白了一件事,一定要躲起来,才能活下去。

也是从今日开始。

圣域任何一个人,都将生活在终日惶恐之中。

没有人再敢修炼渡劫又或者与其他人爆发冲突。

就连两个生死相向的皇朝都放下了成见,不再兵戎交接!

除此以外。

有志之士已经提出了一个针对苏谦陌无差别杀人的方案。

毕竟他们不可能不吃饭,不讲话。

所以圣域诸朝开始大规模修建地下生存空间,他们希望以此来逃避苏谦陌的猎杀。

可惜。

魔祗也是会成长的,当它无法搜索到猎物,它就会大规模开始破坏。

如此情形下,它终究能寻觅到生灵,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无法逃避它的猎杀。

好在,人也是足够的幸运。

因为苏谦陌的身影时刻会被镜子映照在穹顶。

这就像是在给全人类提供了视角,他们能抢先一步在苏谦陌抵达前,选择隐匿身形和声音。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

人类又是不幸的!

因为圣域被噬源劫运兽吞到腹中,这就导致圣域没有了白天的太阳没有了黑夜的月亮,同样他们也没有了四季。

当没有了这一切,也就意味着着他们无法再进行农作。

这无疑是一场缓慢的灭族性死亡!

人口剧减的同时,人口还无法增加!

因为婴儿是吵闹的。

有数次隐匿起来的百姓被苏谦陌发现,就是因为婴儿的哭啼声暴露了他们的存在。

当他们从穹顶的画面里,看到这一幕时。

全圣域的当权者做了一个决定,屠杀世间所有婴儿!

听上去很离谱!

可末世来临就是这样。

道德早已缺失,人性亦将沦丧。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爆发更加可怕的灾祸,比如没有余粮后的人吃人…

当某一天,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人性终于崩溃,那距离圣域倾覆也就不远了。

这一天来的并不晚!

因为魔祗苏谦陌仅仅只用了半年,便虐杀了圣域所有的凶兽异兽凡兽,无论花鸟鱼虫,只要它有生命的迹象和动弹,都会被苏谦陌抹除。

到了这个时候。

除了有强大修士用武力领导下的团队还能幸存,整个圣域的秩序早已礼崩乐坏!

只是。

与其他末世生存不同。

此刻的末世没有欺压,也没有凌辱。

这些强者需要做到公平公正,才能保证他们管理起来不会发生暴乱。

他们也在担心,一旦因为底层百姓感觉不公而发生暴乱,这将意味着苏谦陌会瞬间覆灭他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基地!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一种全新的思想开始在人类中间流传起来。

那就是均衡!

任何人不分尊卑不分长幼,都需要依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相应的报酬。

人性在此前的丧失,可在这一刻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血与火的洗礼让人类的生存方式与节奏产生了蜕变!

人们逐渐放弃了以往传统的武道至上的思想,他们开始研究有利于人族生存的道法。

这就是为什么会说人是万灵之长,他们会用自己的智慧来适应任何艰难险阻。

而在这一刻,炼道体系的修士无异走在了圣域的最前沿!

他们用自己制造出来的宝器频频释放在圣域的天地,以此到达吸引苏谦陌注意的目的,来保证其余百姓可以完成该有的一些不需要阳光就能繁殖的农作。

随着越来越多炼道宝器的出现,人们逐渐发现,炼道才是拯救人类的正途!

愈来愈多的人类开始投身到炼道中去,不再进行传统意义上的修炼,而这一个时代,也被后世称作神落时代!

人是充满智慧的。

他们发现地面无法生存,于是就开始研发在地表之下可以修建的反向楼阁,他们发现人类不能没有光,于是他们用自己超凡的炼器技术,发明了人造太阳,接着,他们又发明了可以照亮地底黑暗的灯火,就这样,一件又一件的不可能在人们的智慧中演化成了真实。

这些让仅存的四位元战士也感受到了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居然在这些即将灭亡的土着身上感受到了科技的存在。

他们开始理解,为什么有的星球虽然没有大能坐镇,但那里的人们却能借助法宝飞天遁地,万里传音了!

“或许我们应该加入…”

“我们正在见证一个大世的崛起,或许有一天,他们依靠他们的智慧,真得能够做到以凡人之躯斩杀神明!”

“也许吧,但我不敢苟同。”

“为什么?”

“就算一切的一切再过璀璨,可那又如何?只不过是黄昏前最后一抹余晖罢了,这个世界终将走向黑暗,即便他们拥有灭掉魔祗的能力,可最终也抵不过噬源劫运兽的终结,亦包括我们…”

“唉…”

伪造的夕阳下。

四道落幕的身影依偎在山巅。

对空有一身武力的他们而言,无论是融入到新人类还是继续修炼武道,都是一种奢望。

或许这也是上天对于他们前半生作孽的一种惩罚。

“二哥,三哥,六弟,又一年过去了,我暗疾迟早爆发,怕是坚持不到明年了…”

当初,老四虽然成功逃离,但在老三说出苏谦陌是魔祗之前,他已经遭遇了魔祗的袭击,一身道痕也已能被秽源污染。

“我们怕是也快了。”

老二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看着遥远的落日,神态憔悴。

其余三人扭头看了过来,他们不解,二哥何出此言。

“或许是因为你们没有踏出那一步,所以无法感觉到天地的变化,可我能感受到,圣域的灵气正在消散。”

“我猜恐怕是天道自主的选择,除了人类,这里能够飞翔行走的万灵几乎尽数灭亡,再加上人类不再以武为尊,大势所趋之下,天道自然会择优而选。”

闻言。

三人的神态愈发显得落幕。

“想不到我们居然遇到神落时代…”

“好不甘心,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会选择战死,也绝对不让自己的肌肉萎缩!”

“我也是。”

……

“神落时代?”

混沌海域的无风之地中。

众女被殷玥口中的四个字惊呆了。

殷玥微微点头。

“没错,年幼时,我曾听父皇提及过,天地祥而人和,天地源气决定了人的上限有多高,反过来,人势意志也会影响到天道,就像十二年前,圣域蛊道大兴,就是人势所为,如今,人舍弃了道法,天道自然不再反哺世间源气,以此为基,时光流逝,圣域终将触及末法,也就是神落。”

嬛嬛:“玥姐姐,难道圣域未来的某一天,人人都将变得平庸无法修炼?”

殷玥:“理论上这样,或许阿影已经感受到了,天地灵气正在变得稀疏。”

“唉。”

澹台影轻叹一声。

“岁月无痕,我们终将老去,长生亦不过如梦一场。”

“我觉得挺好。”

说话的是赢子衿,她这句话也吸引到诸女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嘻嘻…不怕你们笑话,其实在我心中,一直有幻想世间存在着这样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欺瞒的和谐世界,虽然这一切都是他们畏惧无双的杀戮造成的,但对圣域亿万百姓而言,这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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