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告诉你？”夜寒坐在主位石椅上，听到颜越问自己如此多的问题，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
见他不正面回答，颜越开始冷笑一声，“知道我为何会知道他在哪儿吗？”
“为何？”夜寒垂眸看向他，期待他下一句话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因为……”颜越说着，突然闪身上前，一把扼住夜寒的脖颈，神情激动，“是我亲手葬了他！”
因为这人老是说什么都不记得，颜越只好临场发挥。
说出这句话时，见被自己扼住脖子的人不仅没有挣扎，反而瞳孔收缩，颜越这才忽然冷笑起来。
“是你害了他！你对得起他吗？”
夜寒被颜越的话说的心情阵阵低沉，可他的记忆里分明没有云晏死亡的画面，他不相信云晏真的死了。
“不可能！”夜寒抬手将颜越一把推开，“你在说谎！”
突然被推撞到石墙上，颜越无所谓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而后自顾自走回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
这人虽然不相信云晏已经死亡之事，但却并没有否认是他害了云晏的话。
看来这人当年定是做了对不起云晏的事，此刻心虚了。
而他一直称呼云晏为‘晏晏’，两人当年的关系应该十分亲密，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海誓山盟的眷侣？
疑惑之间，颜越只好再次将目光移动到主位的夜寒身上，“若不是当年你辜负了他，他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别说了，闭嘴！”夜寒被戳中心思，眼底泛起一抹悔恨与烦躁，看向颜越是眼中满是警告。
得，看来是不是兄弟。
颜越内心啧了一声，没有再继续惹怒眼前这个实力不明之人。
之前他们交手时，他明显能够感觉出对方并没有出全力，所以他无法探测出对方的真实实力。
在不清楚敌人所有底细之前，不宜轻举妄动，更不宜惹怒对方。
他已经用言语试探出了大概，此刻没必要继续激怒对方，以免被对方发现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可就又得跟前几次那样前功尽弃了。
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一个可以突破的口子，可不能又被自己一不小心给掩埋了。
这一日，夜寒把颜越抓来之后，因为被他的话所刺激到，所以并没有再提及云晏。
一直到夜里，洞里才突然有两名男子端着饭菜出现。
“主人，请用膳！”
男子的声音格外难听，并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更像是山洞被外风刮出的沙哑声。
颜越抬眸看向两名男子时，淡定的眸子怔了怔。
男子的皮肤仿佛被腌制过的干尸，干瘪贴骨，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发白凸出，挂在眼眶外摇摇欲坠。
见到如此非人的男子，颜越微微蹙眉，压下内心的炸裂心情，强行继续淡定坐在石椅之中。
夜寒没叫他吃饭，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那两名送饭的男子退出洞内，莫名的诡异感才稍显褪去。
“你很像他，他第一次见到它们时，也是如此淡定。”
自那两名男子进来时，夜寒就一直刻意观察他，见他表现淡然，心情没来由有些愉悦。
“来，你也饿了吧，过来吃饭。”
他们在街上大打出手时还是上午，如今已经入夜，颜越一整日只吃了早膳，此刻确实有些饿了。
但想起刚才那两人的模样，颜越有些担心对方的食物非人所能食，于是并没有回应他。
“放心，我虽然喜欢炼尸，但并不吃死人的东西。”
夜寒见他此刻纠结的模样与记忆中的云晏如出一辙，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一些。
闻言，颜越这才试探地往他所在的石桌靠近。
见桌上只是一些米饭和青菜，连肉都没有，这才默默坐到他对面，见他先吃第一口，自己才开始动筷。
一顿饭结束，夜寒自顾自往另一个石洞里走，颜越犹豫片刻，默默跟在他身后。
见他一个人躺在石床上，刚要将视线转移到石房的周围环境，就见床上的夜寒转身看向自己。
“怎么，想跟我睡一起？”夜寒轻笑地盯着他，似打趣又似邀请。
颜越被他的话给恶心到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是像他，但我不是他，与我睡一起，你对得起他么？”
果不其然，此话落下，原本还对他笑意盈盈的人，直接翻了个身，陷入了沉默。
夜寒入睡后，颜越并没有离开，而是动作极轻地在里面翻箱倒柜。
然而遗憾的是，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直到感觉洞口处射开一束微光，颜越这才发现，外面天都亮了。
见石床上之人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颜越索性返回之前的山洞，坐到原先的石椅上闭目养神。
然而，刚昏昏欲睡时，忽然感觉周围传来一股压迫感。
压迫感越加浓重时，颜越猛然睁眼翻身转换位置，果然见昨夜还对他笑脸相对的夜寒，此刻一脸凶狠地盯着他。
“你是何人，擅闯我的地盘，有什么目的？”夜寒一爪抓去没抓到石椅之人的脖颈，说话间已经再次朝颜越袭去。
颜越被他突然的问题给问的有些懵，但面对疯狂朝自己进攻的人，只得下意识闪身躲避。
“你昨日自己把我抓来的，现在问我什么人，脑子有病吧！”
颜越一边后撤，一边觉得他是在演戏，忍不住破口吐槽。
“我……抓来的？”夜寒微微顿住动作，这才开始认真审视眼前人。
见他头上系着一条熟悉的发带，眸中微怔，下意识伸手过去要把那条发带扯到手上好好瞧瞧。
但颜越并没有给他机会，闪身又后退了几步，与他彻底拉开距离。
“你说要我带你找一个人。”颜越见他这模样并不像装的，于是试探的开口。
“找谁？”夜寒挑眉，看向眼前人时，眼中满是疑惑。
颜越心中也满是不解，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继续道：“云晏。”
“云晏……”夜寒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对……我一直在找他……”
“我是谁……”夜寒没再搭理洞里的另一个人，自顾自往自己睡觉的地方跑。
见他突然离开，颜越毫不犹豫跟上，刚跟到门口，就见他从枕头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
“绛历十九年，我杀了云晏……”
夜寒嘴里念出这行字时，眼珠子都在发抖，门口的颜越也被惊的怔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
“这一定不是我写的，不是！”
说话间，他已经愤怒地将本子丢到了一边。
转身看到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时，下意识觉得是对方篡改了自己的日志，伸手就朝颜越的脖颈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