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齐渝如猫逗老鼠般,与黑袍男人穿梭在丛林之中。
直至那黑袍男人在慌乱逃窜中,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山坡上翻滚而下。
伴随着一连串痛苦的闷哼,他的腹部重重地撞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男人躺在地上,疼得脸色煞白,冷汗如雨下,挣扎了许久才勉强想要起身。
可就在这时,脖颈之间那熟悉的尖锐刺痛感再度袭来,冰冷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黑袍男人身体僵住,丝毫不敢回头,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我知道,你是靖王派来的人。她能给你的好处,我都能给,而且只会更多。”
齐渝听闻,不禁轻笑一声。
她缓缓移步至黑袍男人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黑袍男人眼眸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愤。
“这次的逃跑路线,全是靖王安排的。你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又能不费吹灰之力制服她派来的那些高手,除了她想黑吃黑,独吞好处,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
齐渝静静地凝视着黑袍男人,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并没有接话。
黑袍男人见齐渝沉默不语,连忙接着说道:“你可知道我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次来凤栖国又是所为何事?你以为杀了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吗?”
齐渝闻言微微蹙起眉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低沉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黑袍男人见齐渝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立刻急切回道:“只要你能将我安全送回巴布,别说是金银财宝,哪怕是想要加官进爵,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齐渝秀眉紧蹙,面上满是疑惑,缓缓蹲下身子,与黑袍男人平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巴布?你到底是何身份?”
黑袍男人见状,微微挺直了脊背,脸上露出一丝傲慢之色。
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口吻说道:“孤乃巴布二殿下。只要你能确保孤的安全,无论是奇珍异宝、高官厚禄,你想要的一切,孤都能给你。”
齐渝听闻,先是不屑地哼笑一声,紧接着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四周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就凭你,也敢自称巴布二殿下?
就算巴布派来的普通使臣,到了我朝境内,也会受到朝廷的礼待与保护,怎会像你这般狼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黑袍男人见齐渝不信,冷声辩解:“我有府牌为证,亦有私章可以证明身份。只要你能将我平安送回巴布,荣华富贵、滔天权势,应有尽有,远超你想象。”
齐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伸手抹去脸上混合着的雨水与汗水。
冷哼一声,而后猛然站起身,手中那冰冷的刀锋再次紧紧贴上对方的脖颈,寒意瞬间传遍黑袍男人全身。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有人出钱要买你的性命,我自然不能留你这活口……”
黑袍男人当即心急如焚,生怕齐渝就此痛下杀手。
未等齐渝把话说完,他便忙不迭地高声打断:“我此番前来凤栖国,实则是与靖王私下做一笔大买卖,交易的货物,是两万把军刀!”
这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开。
“你且仔细想想,靖王会容忍知晓此等机密之事的人逍遥法外吗?我敢断言,等你完成任务,向她交付的那一刻,便是你的死期。
与其如此,倒不如同我一同离开,只要到了巴布,我必定遵守承诺,保你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黑袍男人迫不得已说出此等秘密,这般急切,只为将齐渝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寻得一线生机。
毕竟贩卖兵器、勾结外族,任何一条罪名坐实,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黑袍男人说完,紧紧盯着齐渝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与紧张。
果然,齐渝闻言,脸上神色猛地一滞,原本坚定的眼眸之中,瞬间涌上一丝犹疑。
片刻后,齐渝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射向黑袍男人,寒声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只是为了逃命,诓我去巴布,到那时,想要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
黑袍男人听闻齐渝的质疑,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身上带着与靖王往来的书信,上面还有她的印章,铁证如山!就在我怀中,你现在就可以掏出来查看,一看便知真假。”
说着,他还微微动了动身子,示意齐渝尽管动手去取。
齐渝柳眉紧蹙,眼中满是警惕,似犹豫再三后,她咬了咬牙,瞬间将手中长刀稳稳横在黑袍男人的脖颈处,刀刃几乎贴紧他的皮肤,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能立刻取其性命。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迅速伸进黑袍男人怀中。
男人浑身紧绷,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齐渝顺利摸出一个防水皮袋,入手冰凉,触手生寒。
拿到皮袋的瞬间,齐渝迅速后退两步,与黑袍男人拉开安全距离。
她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黑袍男人,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戒备气息。
时间仿若凝固,片刻后,齐渝竟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缓缓将长刀收回刀鞘。
随后,她凝视着黑袍男人,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双手把披风撑起来。”
黑袍男人见齐渝收起了利刃,暗自松了口气,赶忙配合地将披风尽力撑开,为接下来要查看的信件搭起一方遮挡风雨的“小天地”。
齐渝见状,不再迟疑。
她侧身靠近,在披风营造的狭小空间里,小心翼翼地打开防水皮袋。
她缓缓抽出信件,展开信件的瞬间,目光如闪电般扫过纸面。
待清晰辨认出上面靖王与巴布二殿下那鲜红醒目的章印后,她的神色微微一变,旋即快速将信件重新塞回皮袋。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所言非虚了吧?只要你护送我回到巴布,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我绝对……”
黑袍男人急切地开口,试图用丰厚的许诺稳住齐渝。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齐渝便突然抬眸看向他。
刹那间,她的嘴角猛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冰冷且诡异的笑容。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道寒光从她袖口悄然滑落,一把匕首稳稳落入她掌心。
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抬手便是迅猛一击。
利刃精准无误地刺中黑袍男人的喉咙。
男人的嗓音瞬间消失,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沉闷声响。
他瞪大双眼,眸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喉咙,试图阻止那如喷泉般涌出的鲜血。
可一切都是徒劳,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冒出,不过须臾,他便重重地向后倒去,身体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