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俅得知梅展兵败,党世英战死,就连自己的心腹陈唐也死在路上,大发雷霆。断定陈唐必定是梅展所害,就要派人去索拿梅展。
闻焕章连忙道:“前线换将兵家大忌。况且陈判官为谁所杀,不能妄加推断。”
高俅道:“这种事情梅展也不是第一次做,轻车熟路。此人一向不尊王法,目空一切。这次我就要他知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闻焕章又道:“太尉,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梅展颖川军有一半是武夷山匪兵,这些人只认梅展,不尊太尉,切不可鲁莽行事。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李虞侯也道:“闻参军所言甚是,等灭了梁山贼寇。再奏明圣上,到时候就是十个梅展也逃不出太尉手掌心。”
高俅这才冷静下来。此时已过了元宵,天气渐暖,梁山泊水域冰面渐渐融化。闻焕章道:“八百里水泊水网复杂,纵横崎岖。如今天气渐暖,等到梁山泊解冻,梁山水军占据地理优势。再想占领水泊恐怕难上加难。”
杨温亦道:“此时正是攻打梁山的最好时候,梁山所依赖正是这八百里水泊。如若不能二月之前不能取胜,就需要现在督造大船,调派水军,然后从长计议。”
高俅听了,觉得有理。随即整肃三军开拔,军马都穿上特制防滑鞋,从梁山泊冰面直取梁山。
王焕道:“梁山泊芦苇密布,倘若贼军用火攻,我军必受其害。”
高俅胸有成竹道:“芦苇矮小,火势极快,即使敌用火攻也对我军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王焕又道:“虽不足以造成人员伤亡,却能一时阻断行军路径。兵贵神速,不得不防。”
高俅颔首道:“老将军果然经验丰富,若不是老将军所言,误我大事。”
随后命令党世雄带两千骑兵沿途放火。芦苇多数潮湿,又兼有冰雪。虽然放火,但收效甚微。党世雄无奈,命人在马后拴铁桩,将没点着的芦苇压倒。
早有人将信息传递到梁山泊。吴用依旧将兵马分做四处左中右后四路。孙立防守济州府如故,呼延灼大军紧守山寨,以做奇兵使用。
两在金沙滩摆开阵势。中军杨志冲出阵中,专找杨温搭话。杨温略微诧异,随即出阵。杨志故作热情道:“哥哥别来无恙!”
杨温更加诧异,冷冷道:“两军交战,休整这些虚的,要不要厮杀,不厮杀我便回去。”
杨志伤感泪目道:“哥哥,此战过后小弟可能就不复存在。希望哥哥将我父母骸骨归葬祖陵。小弟虽然有过,但父母无错。逢年过节,给他们烧这纸钞。”
杨温听了,鼻子也不禁酸了起来。自从杨老令公战死沙场,杨家像是遭了魔咒,世代都被人陷害。杨志父母也因支持司马光而客死他乡。虽然后来沉冤昭雪,但还没来得及迁坟,杨志就遭了难。
杨温点了点头道:“作为族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上路。”
杨志默默点头。杨温见杨志再没话说,就回本镇。杨志突然大声道:“大哥,不要忘记我的话。”
杨温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刚回阵中,高俅令卫士将杨温拿下。杨温大喊冤枉。
王焕也道:“太尉,明显这时对面离间之计。太尉休要上当,悔之晚矣。”
高俅道:“我已接到蔡太师密报,最近有数名御史一起弹劾杨温。蔡太师让我密切关注杨温动向,若有异动,立即拿下。”
闻焕章道:“太尉,依我所看,杨将军绝不是这样的人。切不得阵前轻动大将。”
高俅道:“等到开战就晚了,你我项上人头早被这厮拿去。”
王焕道:“杨温想造反不会在此时,堂堂两州节度使不做,去做贼寇。况且杨温亲老家眷都在京城,怎会出此下策?”
高俅听了,略略迟疑。李虞侯道:“太尉,我跟杨府一墙之隔,我素知他为人。此人阴险歹毒,气量狭小。早与这梁山泊杨志勾结。因邻里小事,勾结其族弟杨志,半夜翻入我院中杀了我许多护院。”
杨温怒道:“你胡说,李虞侯,我处处忍让,你为何陷害于我?”
李虞侯道:“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杨志便知,还在此处装模作样。”
高俅道:“兵者诡道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将杨温槛拿起来。等战事结束,在做调查。”
王焕道:“太尉,不可,这样军心必乱。”
高俅怒道:“王焕,我对你礼遇有加,你不要乱我军心。”
听见高俅如此之说,众将再不敢言语。
吴用远远看见高俅与众将争吵,趁此间隙,令左路林冲带一万骑兵向官军右侧翼快速包抄。
官军右路徐京、李从吉连忙指挥众军摆开阵势,李从吉自带骑兵与林冲接战,斩断林冲骑兵包抄。
吴用见状命令全军推进,命李逵带五千精装步兵插入官军中路与右路军之间。将右路与其他两路分割。
闻焕章见状,对高俅道:“贼军主攻右路,可令王文德支援。如果右路被击溃,全军危矣。”
高俅连忙下令让王文德后军支援右路。将军十几万人,顷刻间战作一团。兵对兵、将对将。砍杀声不绝于耳。
官军虽是百战悍旅,中军江夏军因失了主帅杨温被囚,斗志寥寥。左路中山军因主将张开战死,也并无战心。一时间竟进入焦灼状态。
约斗了两个多时辰,双方将士都人困马乏,等待各自鸣金收兵。吴用命凌振从山前第一关炮阵向官军左路军后方开炮。
“咚咚咚”霎时间如山崩地裂,官军被这么一炸,瞬间慌了手脚。尤其是左路军帅旗都被炸得人仰马翻。
吴用瞅准时机,立刻挥动帅旗,指挥呼延灼率一万骑兵从关内杀出,直奔官军左路军。
左路军本就薄弱,面对卢俊义时就已力不从心。被呼延灼这么一冲,瞬间乱了阵脚。卢俊义瞅准机会,赶上项元镇,一枪刺刺了透心凉。
左路军两节度使尽皆战死,瞬间溃散。呼延灼指挥骑兵直接绕道官军中军后方。正碰上节度使王焕。两人二话不说,交起手来。曾经被高俅打得半死的丛留,竟带着江夏军劫了杨温得槛车,向后撤了。
吴用命乐和指挥百人战鼓团,敲动陷阵曲。梁山军军心大振,一鼓作气。官军乱作一团,纷纷逃命。
王焕与呼延灼斗了五十回合,见官军溃散。便撇了呼延灼,指挥本军向后撤退。党世雄与闻焕章保护着高俅跑的比兔子还快。
此时已经入夜,官军一路逃跑,又饥又饿,在黑暗中摸索逃命。突然间芦苇荡着起火来,火光瞬间照亮天际,如同白天一般。
原来吴用早命人将几处芦苇下面铺满火药,只待此时方派上用场。
梁山军奋起直追,很多官兵见没了活路,纷纷跪地投降。直到第二天梁山军才鸣金收兵。抓了官兵两万多人,战死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