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嘉郡主从宋沅薇穿越过来这半年都陪着太后在别都行宫调养身体,一直不在京中,前不久才回来。
宋沅薇偷看临嘉郡主,发现她一直盯着宋绯茹看,宋沅薇的雷达马上响了。
这是情敌第一次见情敌的眼神。
而临嘉郡主身旁的安乐公主,则是一脸不耐烦地走进水榭,似乎很不愿意呆在这里,直到看到宋家姐妹才脸上一喜:“宋二小姐!哎呦,还有宋大小姐。”
宋绯茹走向安乐公主微微对她欠身,宋沅薇与宋沅芷连忙行礼,保持着应有的礼数。
“参见安乐公主、临嘉郡主。”
“快请起!”安乐公主嘻嘻笑道,还虚虚扶了一把宋绯茹,“自从那日栖霞山一别,许久未见,宋二小姐出落得愈发美丽了!”
“小女子蒲柳之质,比不过公主殿下貌若桃李。”
“你谦虚什么?临嘉姐姐,你说是与不是?”安乐公主把话头引道旁边的临嘉郡主身上,语气中还隐隐有些骄傲,“你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该换人了吧。”
而一旁,临嘉郡主却只是轻轻颔首,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宋绯茹,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皇后娘娘今日这宴会倒是让聚集了不少美人呢。”许久之后,临嘉郡主顾左右而言他道,并不承认。
“公主、郡主驾临,实乃我等荣幸。”宋沅薇回应道,言语间不失温婉,却也透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
临嘉郡主这才好像注意到宋沅薇,探究道:“你便是宋大小姐?”
“正是。”
“就是你总是纠缠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全场气息都凝固了,谁也没有想到临嘉郡主会直接说出来。
“不过太子殿下似乎并不中意你,倒是更看重这位宋二小姐。”临嘉郡主也没有等宋沅薇回答,又自顾自接着说了一句道,“真是难得,即使这样两位似乎都关系十分和睦。”
随之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宋绯茹。
诸位小姐大气不敢喘,都听得出来临嘉郡主在给她们下马威。
“我们本就是亲姐妹,自然情同手足。”宋沅薇回答道。
安乐公主似乎并未留意到周遭微妙紧绷的氛围,她亲昵地挽着临嘉郡主的手,笑靥如花:“临嘉姐姐有所不知,你离京的这些日子里,皇兄对宋二小姐可说是关怀备至呢。他不仅赠予她诸多医书典籍与各式精巧玩物,而且宋二小姐医术精湛,还帮我调理好了身子。我们甚至还一同前往栖霞山游玩,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安乐公主故意略过宋沅薇不提,唯独着重提及姬俨对宋绯茹的另眼相看。
她的言辞恳切,唯有临嘉郡主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有意为之,意在挑拨,暗示宋绯茹与姬俨之间关系匪浅。
临嘉郡主心中虽有不悦,但仍保持着京城第一美人、大家闺秀的温婉姿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太子殿下关心公主殿下的凤体,对救治公主的医者自然也会多加照拂。”
此言一出,宋绯茹与姬俨之间的亲密关系瞬间被淡化为简单的医患之情,仿佛姬俨对宋绯茹的种种优待,皆源于对安乐公主病情的重视。
“郡主所言极是,太子殿下不过是因公主殿下之故,才赐予小女那些礼物。”宋绯茹不卑不亢,对临嘉郡主的话并无丝毫不悦,反而顺势而为,温婉回应。
“既然宋二小姐医术高明,本郡主近来脚部略有不适,不知何时能得二小姐空闲,为我按摩一番穴位?”临嘉郡主笑容灿烂,言辞间却暗藏机锋,似有将宋绯茹视为侍奉之医女的意味,无形中拉大了自己与宋绯茹的身份差距。
宋沅薇心中暗惊,深知临嘉郡主此举意在贬低宋绯茹的地位,不由得为她暗暗捏了一把汗。
“郡主,绯茹虽愿为郡主效劳,但医术之道,讲究的是对症下药,精准施治。足部按摩需了解病因,配合特定手法,方能见效。而绯茹初来乍到,对郡主的具体情况尚不了解,恐怕难以做到精准有效。再者,今日乃皇后娘娘的宴会,诸多事宜需我等协助打理,实在不宜分心于个人之事。
不过,郡主若真有需要,宫中御医医术高超,经验丰富,定能为郡主提供更为周全的治疗。或者,郡主也可告知绯茹您的症状,绯茹可代为向师父药王谷主请教,看是否有合适的药方或建议,再行转达给郡主。这样一来,既不失郡主身份,又能确保治疗得当,岂不两全其美?”
宋绯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自己不能为郡主直接按摩的歉意,又巧妙地提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既顾及了郡主的颜面,又展现了自己的医术与智慧,成功化解了临嘉郡主的刁难。
“是呀是呀,临嘉姐姐,你跟在皇祖母身边,侍奉皇祖母的太医自然是最好的,不如找他们瞧瞧?腿疾可不能懈怠了呀。”一旁的安乐公主幸灾乐祸地说道。
临嘉郡主听后,神色微微一变,她不过是随口想了一个幌子想刁难一下宋绯茹,根本不敢这样兴师动众。
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轻笑道:“宋二小姐言之有理,是本郡主唐突了。既如此,便依你所言,待宴会结束后,我再寻御医瞧瞧。倒是宋二小姐的说辞,令我钦佩不已。”
临嘉郡主在宋绯茹身上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倒是让其他人察觉出这几个人的剑拔弩张。
临嘉郡主的背后是太后和藩王势力,宋家姐妹的背后是贵妃和公主以及宋家为代表的文官,她们都十分有眼力见地自觉站在了自己家族所支持的势力背后。
于是一时之间,谧荷榭中的人分成了两边。
正在此时,皇后携贵妃以及其他嫔妃一同前来,前头的太监高呼:“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高呼声,众人纷纷起身,整理衣冠,转身面向人群的方向,准备迎接皇后与贵妃的到来。
皇后身着一袭华丽繁复的宫装,头戴九凤珠冠,步履端庄,气质高贵,身后跟着的贵妃亦是妆容精致,风姿绰约,两人一前一后,缓缓步入谧荷榭。她们的出现,立刻让整个园子的气氛变得更为庄重而热烈。
“免礼吧。”皇后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与温柔,她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终在宋绯茹与临嘉郡主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对刚才的小插曲有所耳闻,但并未点破,还笑着对旁边的安乐公主说道,“安乐竟然来得这样早。”
“回母后,儿臣去给皇祖母请安,正好临嘉姐姐要过来,皇祖母便让儿臣一同先过来了。”安乐公主起身笑着回道。
“原来是这样,临嘉郡主,近来太后身子可好?”皇后娘娘又问道。
临嘉郡主说道:“皇后娘娘体恤,太后近来身体康健。原本也想来娘娘主持的赏花宴,后来想着她老人家恐怕让晚辈们拘谨,便犯懒让臣女来了。”
这样一说,就相当于是告诉大家,临嘉郡主这次出席赏花宴,不单单是作为太子妃的预备人选,还是代表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