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离开碧游村的三天后,于清渊接到了王也的电话。
“我说清渊老兄,你们无缘无故招惹诸葛青干嘛?
要是奔着我来的,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吗?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被王也质问,于清渊抬眼看了看面前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马仙洪,开口回道:
“倒也不是冲你,里面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和你讲明白,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可以说的是,无论是我还是教主,都你们都没恶意,更没打你们手段的主意。”
电话另一端王也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就不用多说了,你那什么天地熔炉,比我的风后奇门还邪乎。
能在你身边,本身是炼器师,还让你屈尊降贵做副教主,那他练的肯定也是八奇技了,而且是炼器师一类的八奇技,我说的对吧?”
“嗯对,神机百炼,八奇技之一,传承自三十六人中的马本在。”
听到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样,王也再次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到底想干嘛?你于清渊可不想是那种无端招惹是非的人,别说其他手段了,就是八奇技在你眼里应该也没什么分量吧?
退一万步来说,以你的性命修为,加上你自创的手段,世间还有你看得上的手段吗?”
于清渊笑了笑,回道:
“王道长你这就肤浅了,天下异术皆可通天,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罢了。
这件事我暂时不能透露太多,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结束以后再跟你说吧。
怎么样?王道长要不要也来凑凑热闹?”
听到于清渊的邀请,王也笑着答应下来。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的教派到底是什么样子。”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恭候王道长大驾光临。”
两人挂断电话,于清渊看向马仙洪。
“我的马大教主,为什么建议王也和诸葛青之前不和我商量?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马仙洪迟疑了一下,随后正色道:
“清渊,其实我还真不是有意瞒你。
一方面,你现在被中尸困扰,我不想再让太多红尘俗世沾染到你,以免坏了你的心境。
另一方面,这其实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人,让我办的事情,我不能拒绝她的请求。
所以,我才在事情做了以后才告诉你。
如果你无法原谅这种欺瞒,我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你一直对我坦诚相待,我……”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马仙洪话没说完,于清渊开口道:
“你我相交,无需在意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你想做,且合理,我就支持,需要那么多理由和借口吗?
我埋怨,是因为你置教派的未来于不顾。
你这是一个教主该办的事吗?”
马仙洪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说话,于清渊继续道:
“好了,知道你有难处,按照你的性格,正常来说也不会干出这种事,能做出来,说明也是被逼的没有别的办法。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咱们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否则就是置教派信誉于无物。
现在当务之急,是趁着事情还没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将其引回正轨。
对于这件事,我可以全力支持你去做,我也不问那个让你无法拒绝的人是谁。
我只有两点要求。
第一:不可害命。
第二:无论那个你无法拒绝的人再怎么要求,咱们也不可以把手伸向其他人的手段,对方自愿帮助咱们可以,强取不行。”
马仙洪立刻答应下来。
“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嗯,你的人品我信,只是信不过那个让你做这件事的人。
好了,说另外一件事吧。
这次你可是把麻烦都凑到一起了。
武侯奇门的诸葛青,风后奇门的王也,三魔派的涂君房。
一个正道、一个现在游走在边界、还有一个全性。
眼看着这三个就要凑到一起,到时候还不搅成一锅粥就怪了。”
马仙洪也知道是自己欠考虑了,也不好多说,只能默默听着。
随即,于清渊补充道:
“涂君房是我叫来的,这没得说,咱们只能招待,诸葛青和王也同样如此。
这三个人也都是有分寸的主,不会在这里打起来,本就是来做客的,更不会让咱们难堪。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外界知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看待咱们。
你我都不在乎外界的目光,但咱们不能拿教众的性命开玩笑。
这三个人来到咱们这里,在外界眼中无异于一个信号,一个咱们要搅动风云的信号。
只需要这么一个小小的信号,就足够让他们闻风而动。
咱们是不怕,可也没有必要跟他们死磕,那是智障才会做的决定。
现在问题的根本,在于公司对于咱们的看法和做法。
其实说到公司,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在偷偷的做。
从罗天大醮开始,我就有在暗中接触公司,罗天大醮的时候,我也跟哪都通的徐四聊过相关问题。
对于村子,他们知道我不会说,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问了我个人的想法…………”
于清渊将自己暗中接触公司的细节说了出来,听完他的话,马仙洪皱紧了眉头,疑惑的问道:
“清渊,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和新截里的教众,但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
见马仙洪反应并不激烈,于清渊放心的和他摊牌,把人口红线,以及异人界其他的潜在规则全部说了出来,并讲述出历史上的那些经验教训。
说完这些,于清渊拍了拍马仙洪的肩膀,安慰道:
“因为自己受苦,所以想帮别人撑伞,你的想法是好的。
你想帮自己,也想帮别人,这没问题。
能拿得起,又何尝不是大道坦途?
我也支持你的想法,可想法终究要落于实际,太理想化终归空中楼阁。
借这次机会,咱们刚好可以检验一下你的成果,看看应该改进哪里。
碎掉这个理想国,才能看到真正的通天路。”
马仙洪沉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于清渊这些年潜移默化的影响起了作用。
又或许是跟于清渊这些年一起经历的事,让他得到了成长。
马仙洪忽然抬起头,问道: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他们会给咱们送上南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碰撞。
被撞的头破血流也好,撞破南墙也罢,终究会有个结果。
在碰撞中,去检验到底谁对谁错,对在哪里,又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