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毕渊见面起,又是两载春秋过去。
在毕渊的建议下,于清渊暂时将炼化自己肉身的事情搁置。
苑陶劝不动,那是因为他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如今懂的人来劝,自然变得容易。
不过说来奇怪,毕渊虽然答应教他们兄弟俩,但却并不收他们为徒。
他的原话是:“若收你们为弟子,自然要传你们衣钵,而老夫这身本领浅薄,教给你们,只会耽误你们自身的修行,所以收不得你们。但老夫很乐意对你们倾囊相授,若你们受完我的教导后,还愿意学老夫这身本事,那时再收你们也不迟。”
毕渊都这样说了,于清渊自然顺坡下驴。
而对于毕渊,于清渊将除了穿越这类不能说的事以外的事情,包括他的先天异能在内,全部都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既然要以对方为师,那自然不可有任何隐瞒。
一个好的老师,就如同自己最亲近的家人般,自然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
而毕渊的为人,值得被信任。
毕渊也无愧于他的信任,在了解了他的想法后,所给出的建议一针见血。
“你的想法理论上的确可行,我在翻阅古籍时曾看到过,过去也曾有炼器师试图将自身炼化成法宝。”
“那结果呢?”于清渊兴致勃勃的询问道:“那人成功了么?”
“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成功。”毕渊含糊的回答着,随后解释起事情原委。
“这是我在一本名为杂事论的古籍上看到的,里面完全是当做一个故事来记载,所以具体那人的姓名已经无从考究。
在故事中,那个炼器师成功将自己的心脏炼化成法宝,并拥有了不俗的威力,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火焰和血液。
然而,他没高兴多久,就忽然暴毙。
按照书上的说法是,他炼化成法宝的心脏与身体并不匹配,肉身承载不了强大的心脏,所以身体机能崩溃,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言简意赅的讲完故事,毕渊看着陷入沉思的于清渊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死么?”
于清渊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给出自己的答案。
“那人只炼化了心脏,心脏的机能得到增强,而身体其他部位却并没有得到强化。
当心脏泵血过快,身体里的血管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过强的血压而破解,从而引起体内大出血。
但我想他应该已经注意到,并加以控制,毕竟我们炼器师可以控制自己的法器,他让心脏像以前那样跳动肯定不成问题。
我觉得他真正的死因应该出在血液上。
在炼化心脏的过程中,当时储存在心脏里的血液被当做一部分炼化,从而导致被炼化后的血液跟身体原本的血液强度不匹配。
那些血液进入身体各处,参与体内循环,对脆弱的内脏和毛细血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他也因连锁反应引起的身体机能全面崩溃而死。”
“嗯,你分析的都很对。”毕渊先是对于清渊的说法表示肯定,随后又补充道:“但你没有注意到故事里隐藏着的事情。”
于清渊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只听毕渊又说道:
“他的心脏得到了强化,而身体其他部分并没有。也因此,心脏所需的营养供给,以及炁的供给,就要远胜于其他部位。
心脏越强,这种供给所需要的量就越大。
正常的异人,也有不少使用心、肝、脾、肺、肾演化五行能量作为手段的。
但无论怎么使用,都是在以全面强化身体为基础上,在需要的时候再去使用,其脏器本身,并不会强于身体其他部位。
这样说,你能想到什么?”
面对毕渊抛出的第二个问题,于清渊呆愣当场,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关键,震惊的说道:
“因为将心脏变成法宝,所以他体内的气脉循环被慢慢破坏了,最终的大崩溃,并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是在他气脉循环被破,沦为废人的时候,在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的!”
于清渊瞪大了双眼,心里既后怕又庆幸。
若非有毕渊的及时提醒,他很可能就会因为冲动行事步那人的后尘。
也幸亏有毕渊,他才能在问题出现以前有机会进行改正。
这就像考试答题一样,要是题目错了,费再大的力气也得不到答案。
毕渊仅用了一个故事两个问题,就彻底折服了他。
也让他打从心坎里敬佩起这位老师。
此之后的日子里,于清渊就在毕渊的指导下,开始系统性的学习人体构造,研究自己的气脉运行,顺带还学习了许多药理知识。
在毕渊的帮助下,他的构思也在不断被完善。
而他的哥哥于清尘,也在毕渊的指导下,修行步入正轨。
别看他哥哥憨憨傻傻的,但心里跟明镜一样。
凡是毕渊教的,他都学的极其刻苦。
往常让他练功,还需要于清渊陪同,不然绝对不会执行。
而现在,即便没有人逼着他,他也会自觉的早起练功,每天练的比谁都勤快,甚至怕他累到自己,还需要劝他休息。
毕渊对他也没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就两招。
陪伴、夸赞。
就这两招,硬是让毕渊用成了组合拳,使得哥哥于清尘听话的不得了,甚至都学会主动叫毕渊起床吃饭,主动给毕渊敬早茶。
毕渊受到的待遇苑陶看在眼中,心里那叫一个嫉妒。
更让他火大的是,彩羽跟毕渊的关系也极好,每次飞出去玩的时候,回来嘴里必定叼个什么东西给毕渊当礼物。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苑陶甚至都感觉这个家里已经容不下他了。
而这天,就在苑陶刚和彩羽吵完嘴后,毕渊叫住了他。
“苑陶。”坐在沙发上的毕渊放下茶杯,朝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坐。”
苑陶在毕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道:“怎么了毕老爷子?”
毕渊目光看向于清渊紧闭的房门,说道:
“这些天清渊他进步神速,我能给的指导,他全都已经融会贯通,估计再过几天,他就要开始尝试炼化自己了。”
“这……”苑陶听后不安的搓着手,犹豫着问道:“毕老爷子,您跟我说实话,他这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至多八成。”
毕渊喝着茶,不紧不慢的说出一个不算低的成功率,可苑陶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八成?”苑陶皱紧眉头,不满道:“这怎么还有两成概率失败?能行么?毕老爷子你就不再劝劝他?”
“没用的。”毕渊摇摇头,解释道:
“这已经是把能做的全都做到的基础上给出的成功性,再怎么沉淀也做不到尽善尽美,倒不如就趁着他这份冲劲儿依了他。
你也知道,若是拖下去,他难免心生迟疑,要是炼化时瞻前顾后,会有殒命之危啊。”
苑陶听后垂眸叹气,心里紧张不已。
他这个炼器宗师,此刻也显得是这般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