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风。
风在微微晃动着。
察哥的眼中也是瞬间就泪眼婆娑了起来，“我们败了。”
“你又一次猜中了。”
“啊？”郑屠在微微有点儿吃惊之后。
他也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嘴里是在微微呢喃着，说道：“我去娘的老天爷。”
“你搞我啊？”
“我让你中的时候，你不中……”
“这个时候不要你中，你次次都中。”
“你就是想要跟我反着来是吧？”
“扑你老母的。”
察哥道：“皇上听说了你，想要将你给带到皇宫里去。”
郑屠的眼睛里在微微转动着，“我要是说不去的话，我能不去的吗？”
察哥道：“不能！”
“我也不想放你去的。”
“只不……”
“谁让我皇兄也看上你了呢？”
“他现在才是皇帝。”
“那么也就只有将你给交出去了啊！”
郑屠道：“你们说话是一点儿都不算数的啊！”
“你早就已经答应我了……”
“是要给我一个痛快的。”
“只不过，我倒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你说话根本就不算数的。”
“无事，无事！”
察哥在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都能算得到？”
郑屠此时朝着一旁的那姑娘看去，他此时对察哥，说道：“我要是去皇宫之后，你能不能放她走，不要杀她？”
察哥这脸上的表情是瞬间一下就愣住了，“你连这都能算得到？”
但他也是瞬间就将这表情给收敛了起来，说道：“好啊！”
“你现在随我一起走，我就将她给放走。”
……
马车在微微晃动着。
郑屠在马车之中，他换上了一身的道袍，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之前胖了，现在重新瘦回来之后，还真有那么一点儿仙风道骨的意思了。
察哥也坐进了马车里，他在看着郑屠说道：“我已经将那姑娘给放走了。”
说着，他拿起了茶杯来，正想要喝一口茶水时。
郑屠眼神里带着那么一些悲凉之色，说道：“你是已经把她给杀了吧？”
啪。
察哥是直接就将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他之前不信的。
他一直也就觉得这郑屠只不过就是猜得比较准而已。
但这次好像是让他不得不信了啊。
一次两次可以猜得中。
但三次四次又该如何解释呢？
时间是真会有那么好运每一次都能够猜得中吗？
这可不是每次都能够猜得到中的啊。
郑屠现在已经是完全不知绝望这两个字该如何写下了。
对于现在这种，看着他所在乎的人，都全部死在他的面前。
这种无力感。
几乎是要将他给彻底击溃了。
但给他留下的也就只有无奈。
除了无奈，依旧还是无奈。
他能在这其中做点儿什么呢？
他确实是什么都不能做……无力这两个字，就是这么的具象化啊。
当这无奈一下具象 的出现在面前时。
就是绝望。
……
皇帝是什么样子的。
在没有看见之前，每个人的心中都总是有着那么一个形象。
高高在上的。
好像嘴里能够喷出火来，三头六臂，九五至尊，身边几乎就有着几条龙就在身边飞翔着。
只不过，等到见到了之后，无论这皇帝到底长成什么样子，都会让人忍不住的失望。
等到郑屠在见到了那皇帝时，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皇帝非常年轻。
好像是比那察哥还要更加的年轻。
不过，察哥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叫了一声，“皇兄！”
“这就是郑屠！”
郑屠一开始也只不过就是凉州的一个卖肉的，能够见到最大的官儿就是王兴，王兴准确来说也算不得是一个官儿。
一直到后面见到了知州，见到了种师道。
现在还见到了皇帝。
西夏皇帝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郑屠，他在郑屠身上确实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察哥则是在西夏皇帝的耳畔说了他之前所经历的事儿。
皇帝是微微点头，对着郑屠，问道：“你看明日会下雨吗？”
郑屠此时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看起来是晴空万里的。
皇帝道：“你要是猜错了，就杀了你。”
这确实就是 一个最为简单的验证方式。
郑屠在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以现在的天气来看的话，明日肯定又是一个大晴天。”
“那么，皇上是想让我猜下雨还是不下雨呢？”
“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下雨啊？”
“否则，就这么猜一下的话，也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猜明日会下雨。”
皇帝在看了外面的天色之后，说道：“朕猜不会下雨。”
“你觉得……”
“是朕错了，还是你错了。”
郑屠在想了想之后，说道：“我觉得……应该让我错了就好了。”
“毕竟，皇上是不能出错的。”
“当皇帝就是需要一言九鼎。”
皇帝道：“我听你会求雨？”
郑屠道：“不会。”
皇帝道：“可你在渭州求雨了。”
“虽然，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不过，朕也依旧还能记得。”
“你就是最后确实 将这雨给求来了。”
“要是这不下雨的话，朕可就要砍了你的脑袋。”
郑屠说道：“我可谢谢换上来啊！”
“皇上，别不砍我的脑袋。”
“作为皇帝就是需要一言九鼎。”
“千万不得食言。”
“嗯？”皇帝的眼睛是不由的在微微跳动了起来。
皇帝此时也是微微挥手，道：“好了。”
“带下去吧！”
等到郑屠走了之后。
他招手看着察哥，问道：“这郑屠……”
察哥道：“这郑屠就是一心求死的。”
皇帝有那么一些疑惑，“一心求死？”
“为何会有人不想活的啊？”
察哥不由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
“从这郑屠到了手里来的时候……”
“他就一心求死。”
……
一夜。
天亮之前，无雨。
天亮之后，大雨滂沱。
郑屠在看着……
静静的就这么看着。
“下雨了。”
他一抬头看着天，他是真忍不住了，“狗日滴老天爷。”
“真是他娘的故意在搞我啊！！”
“我弄死你他娘的！”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一切都能跟我心里所想的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