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实在让人不爽，李鸿武不由的语气不快了些。
“万大山？弟弟为何会想到他？”
“我不是说过他送我到冠阳县的么，难道他是奉了赵延勇的命令在此浇灭李荀他们？”
“不太像，李叔不会走这条路。”李鸿武下马，压下身子探头看向沟壑里面，但是太远瞧不真切，可刘恒辰的话让他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个猜测。
“咱们下去看看，弟弟刚才的话也并无道理，只是我估摸着...可能是李叔想先发制人主动出击灭掉万大山。”
“你的意思是这上头打斗的痕迹是那些黑衣人为了支援万大山才导致的？”
“很有可能。”
刘恒辰挠了下额头。
“李叔不会走的话，那万大山不也应该不会走这条道么。”
“保不齐是他想以身犯险，指望那群黑衣人黄雀在后也不一定。”
李鸿武再次翻身上马，将刘恒辰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后，发现弟弟正陷入沉思，于是轻轻在他手心抓了一下。
“想什么呢。”
“我总觉得万大山不是这种人，他看着...挺正直的，李叔是保家护国的英雄，是他最敬畏的，他还跟我讲过，他甚至想从一名无名小卒做起，以后也成为像李叔那样护一方疆土的将军。”
李鸿武听到刘恒辰如此评价万大山，内心不免一阵失落，他回首看向刘恒辰道。
“他是好将领，我听说过，自从他上任以来，京城的治安比起祖父在世时还要好上许多，若可以的话，我也不愿如此揣测。”他微微侧头，有些不敢直视刘恒辰的眼，“弟弟你与他，关系很好么？”
“唔，好与不好，啧...”刘恒辰决定瞒下李鸿武，万大山似乎对自己有意思这件事。“能称的上是朋友，人是挺好的，也挺照顾我生意。”
“那若到时要你选...你会...”
刘恒辰皱起眉看向李鸿武。
“你是我哥，他是你仇人的手下，我只会站在你这一边。”
“可到时候，若真的如我所料...我是不会饶过万大山的，你...你会介怀么？”
刘恒辰一愣，随即低下头叹了口气。
“没办法，立场不同，阵营不同，世道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么...从一开始认定你是我的哥哥之后，我就只会跟你并肩站在一起。”他挪了下坐得有些发麻的腚，接着道。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只管做你的，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李鸿武不再开口，过了半晌，才张开嘴道。
“不说这些了，咱们先下去瞅瞅。”
“嗯。”
————
沟壑内日晒不足，没什么草木生长，又因为雨水冲刷的关系两人只能依稀辨认出脚印，但是不能分辨里头的人是从哪头进来的，就在线索断掉，一筹莫展之际，刘恒辰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哥，我跟万大山从京城出发，用了大约二十五天到的冠阳县，照这个速度，你算算，你与李叔他们分别之后，需要多久能撞见他的部队？能遇到的话，在哪能遇到他的部队？”
这种算术题按理说刘恒辰勉强能算的出来，但是他对国土面积并不了解，只能祈祷李鸿武比他脑子比他好使一些。
闻言，李鸿武将手抵住自己鼻下开始沉思，刘恒辰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他的思绪。
就在他等得开始打瞌睡，准备下马先歇一歇自己快颠散架的屁股时，李鸿武猛地回身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刘恒辰立马瞌睡被打飞，吓得一个激灵，连问道。
“咋了咋了！？”
“弟弟，得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些干粮！”
“喔，喔。”
刘恒辰还是头一次在马背上坐这么久，落地之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李鸿武笑着将他扶到一处看着还算干净平整的地上坐下。
李鸿武本没打算跑太远，想着出去一日或是两日便回去的，所以刘恒辰也没有做很多吃的带在身上，就简单的蒸了些馒头，切片后用猪油烤成油馍饼，配些鹿肉碎与白菜炒的小菜。
本来以为不大够李鸿武吃两顿的，刘恒辰没想到这家伙在这种时候只是简单吃个几块就说自己差不多，起身跑去牵马，他也赶忙将手上那块馍塞进嘴里，收拾好东西，小跑跟了上去。
“你知道他们在哪了么？”
李鸿武摇了摇头。
“方才按弟弟你的思路我算过了，遇到两名垂死刺客的前一天应该李叔和万大山他们之间就会碰上。”
“也就是说，这里起冲突的人很大概率是他们？”
“嗯，但眼下并不能确定，因为这里并不是他们双方的必经之路，但若附近有一座小镇的话，我就能有八成的确信，甚至能判断出在这里生还的人如今在何处。”随后他翻身上马，一把又将刘恒辰给拉了上来。
“事不宜迟，咱们得紧着些，不管是李叔还是万大山在咱们前边儿，早些赶到总归是没错的。”
“好。”
听到李鸿武的话刘恒辰即便是有点怨言在身上也不敢发作，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骑马，自己的小兄弟都快被震碎不说，俩大腿也酸的不行，也就是能趁机，顺理成章揩自己哥哥的油让他还能感到些许动力。
二人再次上路，这次李鸿武挥舞起缰绳的速度快上不少，他们在林间穿梭，带着昨夜雨水的枝杈时不时抽打过来，不过尽数都被前面的李鸿武给挡住，直至天空的乌云慢慢消散，太阳露出真容，李鸿武才“吁”的一声勒停住身下马匹。
“果然。”
顺着李鸿武的视线，刘恒辰远远瞧见一座小镇正在他们的前方，只是看着距离似乎还很远的样子。
“咱们不过去么？”
“不必，我已经知道咱们在哪儿了。天色不早，咱们要趁入夜之前找到他们的踪迹才行，驾！”
又是一阵疾驰，太阳已经渐渐沉入西山，李鸿武的视线一直在地面与前方来回切换，途经一处山坡时，他立马停住下马，还让刘恒辰也跟着一起下来。
脚踏上地，刘恒辰还有些颠三倒四，缓和一阵后他看向地面，随后瞳孔猛缩看向李鸿武，后者从他的神情中读懂了要说的话，点了点头。
“不远了，咱们得让这姑娘停在这儿，弟弟，你随我来，切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