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霄跟李岚峰回去之前,顺路经过菜市场时,便让李苍去菜市场买了点儿新鲜的莲藕,他记得刘恒辰前段时间念叨过这里不比彤阳镇,想吃这些东西都要跑去城外才能寻到。
于是下午几个人到了家后,刘恒辰看到的就是这几个家伙一人捧着一堆莲藕和莲蓬冲着他傻笑的情景。
“嗯?为什么想起来买这个?”
“今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想着二哥爱吃,就买了些。”
“哦,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节了,亏你们还记得,我不过就随口那么一说,快先去放厨房吧,待会儿我让那群小丫鬟处理一下,晚上给你们炖排骨汤喝。”
“二哥,我想吃红枣藕粉~”
李岚峰这么一说,李麟霄的心里也浮现出在大树村时,刘恒辰在他们休沐的时候拉着他们兄弟三人去附近村里的荷塘挖莲藕的事情。
那时候二哥个头不算高,他们二人也还尚且年幼不会泅水,所以苦活累活儿都是大哥在做,但大哥嘴馋,为了一口新鲜的莲藕排骨汤这些事情做起来心甘情愿的。
日出他们出发,日落再背着一箩筐白白胖胖的大莲藕回去,路上他们还一边走一边掰着莲蓬里的莲子吃,疲累玩闹了一天,晚上在土坯小院中喝着一晚暖心暖胃的排骨汤,看着田埂中幽绿闪烁的萤火虫,听着夏末时分的最后蝉鸣。
排骨汤吃完,接下来让他们期待便是那碗香甜软糯的红枣藕粉。
当时的日子真可谓是无忧无虑。
李麟霄思绪回到现在,他拉起李岚峰的手也笑着上前一步。
“我也想吃了,二哥~”
“那好,待会儿我去给你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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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恒辰把弟弟们送柳曦那边,随后又“不经意”的路过李荀所在的宅子,虽说没有昨天聚集的人群那么多,可依旧有络绎不绝的百姓提着谢礼想见见他,而门外看守的士兵应该是被调走了,只留下两人,万大山也不在这儿。
大门依旧是紧闭着的,陆续有人过来有人散开,刘恒辰搓了搓下巴冒出来的胡渣在心里嘀咕道。
*看来时机还没成熟,也才几天的时间而已,再等等吧。
他前脚刚来到店门口附近,后脚万大山也跟了上来,远远的在刘恒辰背后喊了句。
“小辰!”
刘恒辰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万大山正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冲着他,他勒停住毅耳等着马车过来,对着万大山道。
“大山哥,这么巧。”
“是挺巧,你这儿的饭菜还挺勾人的,几日不吃还有些馋得慌,我这刚想过来就遇上你了。”
“哈哈,瞧你说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这里头下了让人上瘾的毒呢,那大山哥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好。”
进了厢房,万大山轻车熟路的卸下盔甲,刘恒辰给他倒了茶之后刚准备去厨房给他做饭,就一把被他拉住手。
“今儿还是让你这里的厨子做吧,我...”
刘恒辰诧异的看向万大山,就见男人眼神露出了些许委屈和不忿,右边的锁骨处有一条很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的一样,他听了万大山的话点了点头。
“那我去吩咐一下,我怕他们不知道大山哥的口味,马上就回来。”
也不需要他多交代,简单几句话云溪就明白刘恒辰的意思。
“你快去陪那位万将军吧,这儿有我就行。”
“得亏把你俩带过来了,不然我这忙前忙后真是分身乏术。”
“行了别贫了,别让人等急了。”
“好好,我走我走。”
被云溪从厨房“撵”出来,刘恒辰端了点提前备下的双皮奶上楼,这东西极受来这里的富婆们喜欢,所以每天云溪一大早就要让厨房的伙计做好放在冰盒中冰镇着。虽然他暂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人情绪不好的时候吃些甜食能多少有所缓和。
推开门,万大山正靠在椅子上,脑袋后仰着闭门养神,让刘恒辰好奇的是以这家伙的能耐自己估计刚上楼就能被他注意到的,却没见他睁眼有所反应。
*又睡着了?不能够吧,这才过一小会儿功夫而已。
他敲了敲推开的门。
“大山哥?”
“啊?抱歉,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来了。”
“这是在想差事儿呢?既然都来我这里了,就好好放松放松嘛,别把自己绷太紧。”
万大山一个鱼挺坐直了起来,刘恒辰顺势把那碗双皮奶递了过去。
“尝尝,这是最近新做的甜点,那些姐姐们都很喜欢。”
“好。”
看着万大山一口一口的吃着双皮奶,刘恒辰还是憋不住心中的好奇,指着他锁骨处的红痕问道。
“你肩膀这儿,是怎么弄的?”
“哦,这儿啊...当差不小心罢了。小事儿。”
刘恒辰显然不信,立马伸手轻轻摁了一下,疼的万大山龇牙咧嘴,他皱着眉
“这也叫没事儿?你吃完之后把这儿的衣裳褪一半儿我看看。”
“...不必不必...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养个两日就好了。”
刘恒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男的怎么跟李鸿武一个德行,都是受了伤满嘴没事没事,以前在大树村,李鸿武去打猎时,在山上擦伤刮伤也是这种说辞,然后大半夜疼的烧起来也不吭声,要不是当时两个人抱在一起睡,李鸿武身上烫的他惊醒指不定要坏事儿呢。
“脱了。”
“...”
“大山哥要是不想被传出去被一个小你一轮的男人扒了衣裳就自己动手哈,我可不想动武。”
这个时候的刘恒辰异常的强势,万大山拗不过他,只好赶紧两口把碗里的奶制品扒到嘴里,麻利的将右边半截衣裳褪去。
就如刘恒辰所想的一样,他知道万大山的大概身世之后,就猜想他如今这个位置来之不易,可他的猜测远不及如今呈现在他眼前的触目惊心。男人身上的伤疤并不比李鸿武身上的少,每一道都十分狰狞恐怖,甚至还有地方还有缝补的痕迹,刘恒辰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那道红痕的严重度也远不及刚才看的那么简单。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能伤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