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错,小酌怡情,这话我喜欢,那我就尝一尝。”
这个果酒是柑橘酿的,京中这边盛产柑橘,也正是季节,刘恒辰买来尝过觉得很不错便萌生了想法。柳曦细细啜饮一口,甘甜浓郁的柑橘果香伴随着略微刺激舌尖的酒液辣味窜入喉间。
“好酒!”
他连忙一口饮进,没等刘恒辰再次端酒壶开始倒就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上了。柳曦意识到自己失态,倒完酒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句。
“见笑了,平日都是喝那些辣喉咙的烈酒,这种清甜甘爽的酒老头子我鲜少喝,都吃饭都吃饭,让你们看着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众人轻轻笑了笑纷纷开始夹菜,对于柳曦这反应他们也见怪不怪了,刘恒辰的手艺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柳曦两杯酒下肚,这食欲是暴涨,柑橘果酒的酸甜让他立马就向着那锅最显眼的牛腩伸了筷子,一入口,是他没有尝试过的酸甜果香,随后伴随着的便是具有侵略性的牛腩油脂香气。
这牛肉炖的火候恰当,瘦肉部分软烂的同时,油脂与筋膜又恰如其分的弹牙,搭配这种酸但不涩的酱汁十分美妙。
锅中还有一种主要食材,柳曦也鲜少吃过,有些像地瓜,但又没有地瓜那种甜味,软软糯糯上下唇一抿就化作粉状跟着酱汁一起入了喉。
仿佛有神秘吸引力般,柳曦连着夹了好几筷子这才停手开口准备问问题,刘恒辰早就准备好了,在他问出口,就把番茄和土豆掏出来一个给他看。
“就是这两种?好似见过,只不过你...”
刘恒辰又把那套说辞搬出来,柳曦看向李苍,后者也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只能信这套。他还想再问,可眼瞅着李岚峰这小子已经伸手开始舀那锅乳白色的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七七八八的。
再不动手他估计就要没得吃了!
“这是猪肚,然后鸡肉?这种搭配你又是如何想出的...”
先是酸甜的酱汁裹着牛肉,而后再是略带辛辣味道的浓厚汤底滚滚入喉,多重的味蕾刺激不禁让柳曦连连发出感叹。
“本也不算是我想出来的...这是岭南一带的吃法,那边湿气重,所以会时常喝一些养生的汤,我不过是借用他们的想法再加以改进而已。”
“岭南啊...你去过?”
刘恒辰短暂的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我比较喜欢搜罗五湖四海的菜谱。”
柳曦看向两个正默默炫着饭菜的李家老三老四,眼神带着羡慕道。
“哪怕是我府上的厨子都没你俩的二哥对料理一事这么充满热诚的,老头子还真是羡慕你俩,能足不出户就尝到大江南北的美食。”
“老师以后常来我们家坐坐就好啦~”
李岚峰扬起嘴角还沾着饭粒的小脸乐呵呵道。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那我定是要常来的。”
好酒配好菜,这一顿饭吃的相当愉快,番茄芝士酱汁夹心面包更是惹得柳曦连连称奇,还用油纸包了三四个回去,送走弟弟和柳曦,刘恒辰这才想起来。
“婶婶醒了没?”
李薪把碗筷递给丫鬟。接过话。
“我去问问?” “你问问她吃饱没,晚上多少还是要吃一些的。”
————
“走了没?”
“夫人...走了。”
还好柳曦不常来,不然雨花真觉得太子妃要疯,明明过了好些年岁,又带着人皮面具,声音也因为练习有所变化,太子妃却依旧像老鼠遇着猫似的见到那位老先生就躲。
许是感受到身后人质疑的眼神,宁樱扒在窗口探查的身子稍微直了直。
“你是真不懂他!别看他现在像个普通小老头一样,他眼睛毒不说,嘴上也不饶人,别说我了,先帝若是做了什么糊涂事也要挨他骂的!我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住他的。”
“...可我怎么瞧都觉得他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啊。”
和蔼可亲这几个字入了宁樱的耳,再一联想到自己幼时面对那横眉冷竖的柳曦,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以后别拿这种好词儿往他身上堆!一切都是假象罢了!”
“夫人,有人来了。”
玲珑觉得自己因为宁樱的缘故,这耳力练的甚至比以前更加出众,李薪还没接近院子多少,她就察觉出动静。
听到她的提醒,几人赶紧归位。
“咚咚咚”
“谁啊” 雨花问道。
“李薪,小辰来问宁姐儿睡醒没,还饿不饿,要不要过来吃点。”
“我睡醒了!你让他等等,我马上就来!”刚喊完这一嗓子宁樱就意识到不妙,她不是借口说睡觉,怎么能用这么中气十足的口吻回话呢!
“那宁姐儿等下自己去正厅吃,留了饭给你,我去陪小辰给地里浇水了”
“知道了。”
好在是李薪没多想,宁樱松了口气。
“快快,扶我起来,他那个猪肚汤我是一口没有尝到,光吃那个面条馅儿的包子去了。”
————
边关城楼。
冬日的风霜早已光顾上这座拦住漠北蛮夷的巍峨城池,许是早年间被先帝打怕了,听到他驾崩的消息,漠北部族才蠢蠢欲动,可他们忘了永朝不止是因为先帝一人才强盛,而是数以万计的热血将士,不计后果的保家卫国才使得他们无法撼动永朝这棵大树分毫。
如今僵持的局面又再次演变成数十年前的模样,为首的两个部族当真是把能屈能伸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眼看形势不对,就又想着上交降书养精蓄锐,可李荀是个暴脾气,免得戈塔尔俩部落的请求压根看都不想看一眼。
“将军...切莫忘了,手下这群士兵也是有家人的,能不打,我还是建议不要打的为好。”
“妇人之仁,若是不彻底制服他们,以后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还来犯贱呢?”
樊陵江和李荀争执半晌没个结果,李鸿武在这件事上没有做主的权利,他就只身一人来到城楼上散散心。
若是问他,他其实也对半对半的想法,不打了,他就能早点回去找弟弟,要是打,他也没有再怕的,边塞的威胁一直是他父亲与祖父的心头刺,他也极其想替他们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