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在信任和背叛之间跳舞,爱也是。
吉雅为什么会在今天突然带张平乐过来?
如果季云没有撒谎,那就是吉雅自作主张送她过来的。
还特意给了张平乐一把匕首,是故意想借张平乐之手杀掉季云常?就算她失败了,吉雅又没什么损失。
现在季云死了,如果他的那群人也死了,那她现在可谓是毫无后顾之忧,没有谁能管得了她,季云的一切也都是她的了。
她野心与胃口还真不小。
更强更自由,但也代表了更危险,以后,再不会有人跟她砥砺风雨了。
不过,她好像确实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所以,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咋还追着杀啊?】
张平乐以为突然开枪的那人是吉雅,毕竟除了吉雅,她现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跑出来要杀她。
“……王秘书?你要干什么!”
江寂庭冷脸看着声音来源,他用身体挡在了张平乐前面。
张平乐疑惑地看了江寂庭一眼,又看了一眼远处藏身于黑暗的人影。
如果不是那个人突然说话,她都看不见那边有人。
张平乐在江寂庭身后,歪头在他耳边小声地询问:“你千里眼啊,脸都没露,你咋认出来的?”
江寂庭微微侧头,小声回答:“…我又不聋,我记得他,他是胡清风的人。”
“呵,江老板,还认得我?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的枪口无眼!”
那人举着枪,逐渐从黑影里走出,看着两人,步步逼近。
枪口无眼,确实挺无眼的,这么近第一枪他都没打中。
见他在逼近,江寂庭也慢慢往后退,在身后偷偷给张平乐打手势,让她快跑。
“王秘书,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家老板说了,他要张平乐死。”
那人的眼神冷厉,不像平时装的那样礼貌温和。
仔细看,他的头发脏乱,脸上还带着伤,身上的衣物也破破烂烂,布满泥血疤痕,俨然也是受过很多折磨。
“你这是何必呢,看你的样子,想必,也是受了很多苦了,真是辛苦了王秘书,我们都是国人啊,好不容易能活着逃出来,都不容易,杀了我们你心肯定也难安啊。这样,你跟我走,我们万瑞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把枪放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江寂庭一面讪笑着安抚那人,一边不停地给张平乐打手势,让她快点离开,可他身后这女人就是不走,急得他一头冷汗。
无奈,江寂庭只能缓缓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
那人不为所动,继续举着枪,冷笑着步步逼近。
“我老板花了那么多的钱,就想要张平乐痛苦的死去而已,可季云常那个蠢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要我过来善后!”
那人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
“冷静,王,王主任,冷静啊,以后,你就跟我干吧,那胡清风可真不是人啊,竟然让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我跟他可不一样!”
江寂庭好言好语地劝他,男人却置若罔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不过,如果这句话让住院的李同听见了,他肯定笑了:有啥不一样的?
“跟你走?呵,你知道吗江总,你现在还能活着,都是因为我老板!他好心派我过来救你,可我呢,却反过来被你老婆折磨?这像话吗!”
“……胡清风,他救我?我老婆折磨你?”
老铁,t国待久了,语言能力都退化了?
你听听,你说的这还是中文吗?
江寂庭疑惑地看着他,怀疑这人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失常,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都是被季云常折磨的,他简直不是人,我差点死了!你猜我为什么被他折磨,都是因为你老婆!呵…江老板,你老婆真是有好手段啊,那样的魔鬼,都收服的了,能为她所用!”
男人瞪大了眼睛,面目扭曲,睚眦欲裂。
江寂庭疑惑地眯起眼睛:“……?”
那男人突然狞笑着,“我说,怎么你俩认识了这么久,还能多年如一日的恩爱,想必,夫人有很多的奇技淫巧,专门用来勾引服侍男人的吧?”
听他一脸淫笑地侮辱张平乐,江寂庭的面色越发不佳,却还耐着性子,强撑着笑容安抚那人。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张平乐也被伤的不轻,季云常就是她亲手杀的,她绝对不会挑唆季云常折磨你,你快把枪放下,咱们谈谈?”
“我受过的这些苦,都是因为张平乐,都怪她!她要是死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三个人的距离已变得不足两米,情绪激动的王秘书,突然冷下脸色。
“江寂庭,我老板并不想要你的命,你快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江寂庭闻言,把张平乐牢牢护在身后,他挡的更严实了。
“你冷静,就非要弄死一个吗?胡清风给你开多少钱,我三倍,撒谎我是你儿子,好不好?”
“你让开!”
“五倍!十倍!多少倍都行!要多少你说!我现在就给!”
“三,二……”
男人开始倒数,用枪瞄准了江寂庭,江寂庭听他倒数,变得更加慌乱了。
“一!”
“砰——”
“啊!!!”
随着男人的倒数,枪应声而响,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痛苦地嚎叫声。
那一瞬间,张平乐觉得空气都凝滞了,全身都僵硬了一瞬。
看着江寂庭那宽厚的后背,张平乐瞪大了眼睛。
然而……
只能说,王秘书的枪技,实在是太烂了。
两米不到的距离,他只给江寂庭胳膊打到了一个擦伤。
是故意的吧……?儿童都做不到这么烂。
不,因为几乎是同一瞬间,江寂庭就向他那扑了过去,一把抢走了他手上的枪,他才射歪了。
下一秒,江寂庭一脚踢到了那人的会阴部。
那人当时就捂着裆,哇的一声就嚎叫了出来,整个人应声倒地,叫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啊——”
由于一瞬间喊得太大声,男人的嗓子很快就劈了,只能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江寂庭却丝毫没有手软,骑在那人身上,疯狂地拳打脚踢,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我x你大爷!xxx,我叫你骂张平乐,你xx的,你xx还牛x起来了,给你能的!xxx!”
江寂庭那小嘴儿,像啐了毒一样,什么破鞋烂袜子,不堪入耳的,都疯狂地往外骂,把他那一瞬间想到的,这辈子知道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了。
江寂庭心里的暴力因子正疯狂地咆哮着,他这么多天受的所有委屈,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他当时就脉冻回来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横扫饥饿做回自己,一口气上个十楼也是轻轻松松了。
张平乐在一旁都看傻眼了,硬是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诶!江寂庭,别打了,江寂庭!冷静!”
直到那人都完全一动不动了,江寂庭还在疯狂地殴打着那个人。
张平乐看他那打红眼的样子,感觉非常不对劲,赶紧冲过来拉架。
真不是她善心,心疼那个王秘书会被打死,她就是看江寂庭脸红脖子粗那样子,再打下去,估计他自己都要被气的脑出血了。
“行了,行了!你手都打烂了!”
江寂庭被张平乐强行拉开,看见张平乐,他才冷静下来。
只见他被气得呼哧带喘,脸色通红,青筋暴露,两个拳头已经打的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是那人的血还是他的血了。
“……xx的,谁让,谁让他骂你了。”
内啡肽和肾上腺的作用好像逐渐退去了,江寂庭冷静了下来,大口喘息着,脱力坐到了地上。
看着江寂庭的脸,张平乐半天不语,蹲在他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平乐突然向他那又凑了凑,伸出了衣袖,擦了擦江寂庭的额头上的汗。
“……”
没有男人的嚎叫,空气又变的寂静了。
看着突然靠近的张平乐,江寂庭愣住了。
张平乐离他的距离那样近,近到,她的呼吸和江寂庭炽热的呼吸,好像都缠绕在了一起。
江寂庭眼睛亮亮的,他痴痴地看着张平乐,眼神忍不住来回晃动。
眼前,是自己的爱人,她用自己的衣袖,温柔的给自己擦汗。
耳边,是他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江寂庭后来每次回忆起来的时候,只记得,张平乐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很复杂,有点像是在……惊恐,担心,心疼他?可这个描述又不准确,她像欲言又止。
但每每想起,江寂庭就会莫名的傻笑了一声。
“嘿嘿。”
她怎么会不爱他呢?她肯定也爱他。
只是,她傲娇地像一只小狸花。
他好像,又心动了。
老夫老妻的,他没事还总心动,这正常吗?
哦,又是那该死的,吊桥效应。
江寂庭莫名想到以前,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
“张平乐,你怎么到现在也不承认你喜欢我,嘴这么硬呢?”
“……少自作多情,有没有可能,我确实不喜欢你?”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张平乐,你好好看着我。”
【你总说,你不爱我。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
突然,江寂庭捧着张平乐的脸,用力地亲了一口。
吓了张平乐一跳,惊恐地瞪眼看着他,身体往后一退,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江寂庭只是坏笑着看向张平乐,还轻轻地歪了歪他的脑袋。
“怎么?我刚可是救了你一命,救命恩人,亲一下还不行?…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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