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团队的工作,唐恩走向了对面的艾伯特探长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哟,没想到你在这呢?”
艾伯特拿起身上盖着的大衣,从沙发上起身。
“自从你给我发了消息,我就暂时住这了。”
“没发现?”
艾伯特瞪了他一眼:“你把人都杀了,我上哪发现去?那三个人我找了关系,住址到时找到了,人就没回去了,怕是被埋了或者扔海里了。”
唐恩取下柜子里的酒,反驳道:“嘿,你还怪起我来了。作为一个探长,居然没发现自己被人暗中监视着,你这脸也丢大咯。”
艾伯特咳嗽一声,坐到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杯子在下面。你这不回家来找我,不是专门来喝酒的吧?”
唐恩从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两个酒杯,给艾伯特递去一杯,自己端着一杯。
“我的案子差不多了,正准备收尾,有个事要和你合作下。”
“说。”
“我发现北城区的舞女不少是西城区这边的蛇头团队胁迫的,这群人从破碎地带高价收取移民的偷渡费用,接着转手把人卖给北城区的那些地下舞厅。
你那个海难案跟这事应该关系挺密切的,手里有不少这些蛇头团队的线索吧?”
艾伯特坐正了身子,问:“你这能行吗?”
唐恩掏出通缉令,指着上面的空白处,说:“这里主管说了随我填。”
艾伯特的表情不是欢喜,反而多了份对同伴的担忧。
“别把事情刻意搞大了,否则一个行政休假恐怕平息不了。”
唐恩把酒瓶放在桌面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没事,我姓司各脱,如今这卡伦市特情厅内还真只有我能理直气壮地做这事。”
“筑墙家族了不起。”
作为探长的艾伯特如今比过往更清楚联邦内部的权力运行,对唐恩的这个姓氏自然也很清楚。
“我手上确实有几个蛇头团队要收拾,你打算用什么名义?”
“勾结邪教徒意图资助北城区动乱。”
艾伯特手指轻点杯身,问:“你查到什么了?”
“繁育神会,他们还突袭了圣德洛丽丝教堂,幸好我去得及时,没让那群疯子把停尸间里的尸体都给改造了,否则北城区现在就得乱。”
“够乱的。”
“没办法,本来就该乱,但尽量不能让某些恶心人的东西借机占了便宜。”
“你小子真是,行,我这谢谢你了。”
“西城区交给你了。”
艾伯特点点头:“我在警局还有些关系,他们会配合我抓捕的。”
“很好,机会难得,我这边大概三天内完成前期的抓捕准备工作。”
“明白了,老头子我的睡眠质量就是被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摧毁的。”
“你也服老了?”
“去。”
唐恩喝完剩下的酒,离开了办公室,他得在下一步开始前好好洗漱休息一晚。
西城区红磨坊街4号公寓。
唐恩刚掏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的。
他谨慎地拔出随身携带的银祷枪,一推门发现客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在下奥古斯汀·狄龙,国务厅特派专员。”
唐恩扭动开关,源屑管道输送着源气能源,客厅明亮了起来。
“唐恩·司各脱,特情厅次席探长。”
“司各脱家的,怎么独自离开昆尼尔市来这?是被放逐还是自我流放?”
唐恩谨慎地把控着距离,对方身上传来的危险感远胜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人,只有那次灵界漫游时的虚诡可以匹敌了。
“我已经去长墙服役过了。”
按照筑墙时代的约定,所有筑墙家族的成员都需要前往永黯长墙服役一年。
奥古斯汀诧异地看着他:“看来是自我放逐,主动放弃筑墙家族的身份,嗯,为什么呢?”
唐恩也想知道,凭着仅存的前身记忆,他知道是自身因母亲的遭遇而选择了自我流放。
“不想说吗?”奥古斯汀站起身。“理解,我来是有人想我告诫你,不要再接触北城区的事情,那边的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或许大家可以谈谈,这样都能获利,不好吗?”
奥古斯汀笑了,笑声里有欣赏也有轻视。
“你想得很好,可是在这个餐桌上,你们没这个能力。
所谓特区,是昆尼尔市允许才能存在。
现在我们改主意了,这里的人,包括那些偷溜进来的异类,没一个有实力反对。
联邦派我这样的人来,是给你们机会。
卡伦市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接受,而不是试图反抗,连谈判你们都没有资格。
我对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的姓氏,不过既然你是自我流放者,嗯哼,我劝你最好乖乖停手,否则我恐怕得教训你一顿。”
“你的能力是指能打?”
“对。”
“你很能打?”
奥古斯汀拔出一把小刀,在指间翻转着。
“至少在这里,我能碾死每一个人。”
唐恩叹息了一声,看了下家里的家具,说:“我这房子是新买的,换个地方你看如何?”
“可以,你挑。不过一会输了,你得负责给我做个晚餐,我看你厨房冰柜里的食物看起来很不错。”
那些是唐恩试图复原前世记忆里食物的实验。
“好,你要是输了呢?”
奥古斯汀一愣,左手摘下后腰处的短剑。
“这把短剑叫屠夫,有很强的源能传导性,有人曾出高价从我手里买走它,被我拒绝了。
你要是今天能伤到我,这把短剑归你。”
“跟我来。”
海风吹拂着头发,死海的冷气割着脸庞,奥古斯汀伸手触摸着海水。
“这就是死海吗?”
“嗯,离这不远是南城区的联邦海军军事基地,这块是军事隔离区。”
“你还真不像是个司各脱啊,居然这么在乎平民的生死。”
唐恩打量着对方蹲下玩水的样子,问:“你是没见过海吗?”
“你猜对了,听说死海无鱼。”
“嗯。”
“学者们对此研究颇多,我到了这确实明白了,这地下有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啊。”
“是什么?”
奥古斯汀收回了手指,转身面对唐恩。
“你现在知道也无用,还是开始我们的对决吧。”
唐恩不敢大意,两把枪各自装好子弹,他现在有点后悔让血猎犬花花去查看北城区那边的情况了。
奥古斯汀耐心地等着唐恩填装好最后一发子弹,匕首随意地划开左手掌心,接着又划开右手掌心,鲜血缓慢地滴落在脚边。
“好了吗?”
“开……始。”
话音刚落,唐恩双枪齐射。
面对这个过分自信的敌人,他知道必须得先下手为强。
子弹齐齐洞穿目标的身躯,留下数个贯穿弹孔。
下一刻,在唐恩早有预料的目光中,奥古斯汀的躯体化为一滩鲜血。
血液如池水般蔓延开来,一瞬间唐恩的双脚深陷在粘稠的血池里,这种感觉让唐恩仿佛再次回到了虚诡的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