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文是什么人，叱咤风云的老江湖，卓星野眼睛那点粉红泡泡怎么能瞒得住她。
她拍拍卓星野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喜欢唐念，对吗？”
卓星野没说话。
宋锦文继续说：“唐念是个不错的孩子，本来你喜欢谁，外婆都不会干涉你。但对方是唐念，外婆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卓星野苦笑一声，不用猜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果然，宋锦文说：“唐念和你表哥认识五年多了，虽然你表哥嘴上从来不说，但你应该看得出他喜欢唐念。”
“我知道。”
宋锦文又说：“子凡，如果你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喜欢上唐念，外婆劝你还是算了。唐念是不错，但不适合你，也不一定会喜欢你。”
“您的意思是她喜欢方回。”
“我没问过，但是外婆不想看到你们两兄弟吵架。如果你真得喜欢唐念，也不应该让她为难。”
舞台的灯光明暗交替，卓星野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里，沉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低低地说：“可是外婆，我比表哥认识她更早，也喜欢她更久。”
宋锦文第一次听到外孙的真心话，却发现与自己心里想得不一样，不禁微微诧异：“你说什么？你怎么会……难道她……”
卓星野的眼神里，眸光明亮。
经他这么一提醒，宋锦文才恍然大悟，卓星野自幼在奶奶家的城市上学，高二才转到海市，她记得唐念也来自那个城市。
“她就是让你下定决心好好读书的那个学姐？”
宋锦文知道这女孩对自家外孙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不仅仅是少年之间的争强斗胜，也有一点点男女之间的情窦初开。
卓星野点点头。
“原来是她。”真是造化弄人。
难怪这小子从来不跟大家一起喊唐念姐姐。
难怪他对唐念的态度，总是阴晴不定，反反复复。
宋锦文还想再问，远处唐念已经回来了。
顾不上叮嘱，卓星野恳切地看着宋锦文：“外婆，这件事情你要替我保密。”
“我会的。”宋锦文听完，一脸惆怅。
孙子和亲外孙，手心手背都是肉，纵然是经验再老道的人，也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而唯一能解开这个铃铛的系铃人，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
晚会进行最后一轮彩排，卓星野作为娱乐圈新人，又和两个老戏骨同台演出，考虑到老戏骨的年龄，导演将丰富节目的互动全部交给了卓星野。
卓星野压力山大，一遍一遍在台上排练。
宋锦文悠闲地坐在台下，享受老人家应得福利。
台上有晚会的工作人员把关，唐念乐得清闲，便走到宋锦文旁边和她唠嗑。
“宋老师，这里空调打得低，您冷不冷？”
宋锦文拉住她的手，拍拍旁边的位置，说：“好久没见了，快坐下陪我聊聊天。”
唐念乖乖坐下，舞台上的卓星野却待不住了，目光有意无意向这边望过来。
宋锦文笑着说：“小念，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
“工作忙，更要多注意休息呀。”
“我会的。”
宋锦文感到欣慰，双手牢牢握住唐念的手，说：“人生大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唐念老老实实说：“没有。”
宋锦文说：“怎么，没有喜欢的人吗？”
唐念摇摇头。
宋锦文眉心一皱，“我觉得方总对你挺好的，不考虑他吗？”她说这话时，眼神往舞台上瞥了一眼。
她这一瞥，卓星野就更紧张了，生怕她说些不该说的。
唐念诚恳地说：“我们只是朋友。”
宋锦文一眼看破：“不喜欢他是因为心里有别人？”
唐念一愣，说：“没有。”
宋锦文笑了笑说：“小念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我……”唐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换个说法，有没有人喜欢你。”
“都是玩笑话，不能当真……”
宋锦文说：“你把那人当朋友吗？”
唐念下意识问：“哪种朋友……”
宋锦文没回答，唐念沉默一秒后回过味儿来，脸颊红了一点点。
“就是普通朋友。”
现在的着补多少有点欲盖弥彰，宋锦文大概能感觉到一些不同，对着舞台上的卓星野挑了挑眉。
卓星野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一脸焦急。
宋锦文说：“小念你有没有想过，他说得可能不是玩笑话。”
“啊？”唐念茫然地看着她，眼中闪过疑惑，闪过迷茫，无数种情绪最后汇聚在眼底，她的眼神黯然，“已经不重要了。”
“小念你……”她的种种反应都能清楚地预判出她的真实情感，但宋锦文却笑不出来。
她对唐念的了解仅限于方回口中上大学的经历，但真实的唐念似乎远不止这些故事。
宋锦文最怕的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意，但两个物质终究是相生相克，没有结果。
…………
经过一众演员坚持不懈的努力，元宵晚会完美落下帷幕。
回到小区时，时间已接近晚上十一点。
唐念从车里出来，意外在路边看到了方回的座驾。
老赵坐在车里，看见唐念连忙下车，“唐总，你终于回来了。”
“找我有事？”
老赵一脸肃然，指指楼上：“方总在楼上等您。”
“方回找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老赵没说话，只是说：“您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念没多想，点点头向大门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卓星野却觉得不对劲，路过司机身边时，打量他的细微表情。
对方身上除了有点酒味，其他看不出什么。
唐念在前面催促：“快点，电梯到了。”
卓星野只好小跑过去，放弃探究。
电梯里。
卓星野幽幽地问：“这么晚了，方总找你有什么事？”
唐总说：“我也不知道。”
卓星野在电梯的反光镜里打量唐念的表情，明明对方一脸淡定又平静，他却醋意大发，忍不住吐槽：“你们以前谈事情也这么随意？”
唐念没听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卓星野刚张开嘴，电梯到了。门打开，唐念抬步走了出去，卓星野觉得她不够尊重自己，跟上她的脚步，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唐总你的心这么大吗？就不怕……”
刚走过一个转角，唐念飞奔出去。
“诶你！”卓星野望向前方，看见唐念的门口坐着一个人。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