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卉诧异,小宇一定是发现了破绽。
“什么真姐夫假姐夫的,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
“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哪里还是一个小孩子?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更应该知道上进。我和秦瑞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没有破坏徐静姐的婚姻。我和秦瑞是清白的。”
“那你说孩子是谁的?我去找那个渣男算账!玩腻了就抛弃你,我和他拼了!”洛子宇怒火中烧,拳头紧握。
“小宇,感情的事情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没有条条框框去判定是非对错。这些都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专心把你的功课学好,英语必须达到专业八级,此外再修一门外语,俄语就行。如果将来想和我一起开公司,必须满足这些条件。”
“姐,你都被人甩了,真的能咽下这口气?”
“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还愤愤不平吗?”
“既然你是恋爱脑,那我无话可说。”洛子宇像泄了气的皮球。
“小宇,我知道你心疼老姐,你也心疼小外甥。不过请你相信,我一直生活的很好,也会一直好下去。”
“姐,你生活的好,是因为秦瑞对你好,没有他你试试?”
洛子宇这句话戳到了洛子卉的痛处,“小宇,你说的我都知道,秦瑞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们认识的太晚了。”
洛子卉说着,流下了眼泪。
“姐,你别哭。是我不好,我听你的,好好学习。”
洛子宇拿着纸巾,为姐姐擦去泪水。能让姐姐以身相许的男人是谁呢?还有比秦瑞更优秀的男人?
汪家别墅,晚饭后。
汪奕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梁嫂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织围脖。一组婴儿奶粉的广告跃入屏幕。
“汪总,小卉姑娘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这是梁嫂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今天这个场景问出来显得自然。她非常期待见到洛子卉的孩子,她想看看孩子长得像不像汪奕东。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应该也快了吧。”
汪奕东盯着电视,假装淡定,他内心在逃避。
他害怕洛子卉的孩子出生。虽然她一直否认孩子是自己的,但不排除她在说谎。
如果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带给卉儿的是灾难和绝望,他宁愿孩子不出生,哪怕一直在她的肚子里。
“如果知道受孕时间,预产期是能算出来的。”梁嫂像是自言自语。
“6月16日。梁嫂你算一下。”汪奕东起身关掉电视,坐到梁嫂身旁。
梁嫂急忙放下手里的织针,伸出十指计算着。
“6月16日,真是个好日子。双数不说,还六六大顺。”
汪奕东有些尴尬,转念一想,梁嫂也不是外人,虽然是自家的保姆,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就像一位大姐在关心着自己。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她的第一次,再有肌肤之亲时,她已经怀孕了。”
汪奕东的话,让梁嫂失望,女生初次就怀孕的概率不大。男女第一次,紧张害羞,都发挥不好。梁嫂的期待落空。
尽管梁嫂努力掩饰,汪奕东还是读懂了梁嫂的表情。
“那一夜,我们有两次。机会大吗?”
“大,大。”梁嫂转悲为喜。
“汪总,如果是那天受孕,预产期在3月8日左右,仅供参考。”
“还有大约两个月的时间。”汪奕东表情茫然。
“中间赶上过年,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可是对小卉姑娘来说,这段日子不好过。”
“梁嫂,这话什么意思?”汪奕东皱眉。
“胎儿越来越大,小卉姑娘身体越来越笨重,呼吸不畅,腰酸腿疼,水肿,失眠,焦虑,恐惧等等都有可能出现。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孕晚期是最难熬的日子。”
梁嫂的话提醒了汪奕东,以前忙于事业,郑悦的孕期都是梁嫂照顾陪伴的。卉儿呢?那个要强的丫头,还是自己洗澡吗?这么多棘手的问题她怎么面对?
汪奕东焦躁不安,他穿上外套,“梁嫂,我出去一趟。”
汪奕东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室外的冷空气能让他冷静下来思考。走走停停,路灯杆上的一张纸条吸引了他的目光。
三天后,宏福小区。
咚咚咚,杨姨家的门被敲响。
“谁呀?”杨姨隔着门问道。
“业主您好!水暖公司,入户检查。这是我的证件。”
杨姨透过门镜,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举着工作证站在门外。
“稍等。”
杨姨回到房间,拨通了一楼邻居的电话。
“小赵,刚才有水暖公司的人员上门服务吗?”
“杨姐,有的。一个瘦高的小伙,刚从我家出去。”
“好,谢谢!”
杨姨打开门,汪奕东走进来。
“阿姨好,打扰了!马上过年了,给业主检查一下暖气和水管,看看是否存在安全隐患。这是我的工作证,请您过目。”
汪奕东戴着满是脏污的手套,递过来一本破旧的工作证。
“小伙子,证件不用看了。我相信你。”爱干净的杨姨有些嫌弃。
“谢谢阿姨的信任。”
汪奕东收好工作证,拉开帆布背包,从凌乱的工具里找出一次性鞋套。
“阿姨,那我开始工作了,请您全程监督。”
汪奕东戴上口罩,穿上鞋套,挨个房间检查暖气和水管。
几分钟后,汪奕东告别杨姨,开始敲对面邻居的门。
杨姨透过门镜,看到这一幕,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正值工作日,家里有人的住户不多。汪奕东很快走完了这个单元。
他乘坐出租车来到劳动力市场,把衣服和工具还给了水暖师傅,并送上两千元现金。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汪奕东很崩溃。
莫非自己记错了地址?这个家里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息。没有男人的拖鞋,没有男人的衣服,没有男人的剃须刀。可是卉儿她,的的确确住在那里!
那间卧室,挂着一件男款羽绒服,那是他们在雪中相拥时,卉儿穿在身上的。
桌子上的那本工作日志打开着,那是卉儿在天航工作时用到的,那一页的右下角,还有自己画上去的小太阳。
床上的单人枕边,放着一本书,书旁边是自己送给她的葫芦……
汪奕东咬着嘴唇,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两行热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