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还在兽形一般，轻触上鹭荨的唇，将她唇上的鲜血一点一点舔舐殆尽。
于沉月麟而言，鹭荨的鲜血是鲜甜的，美好的。
铁锈味在味蕾上炸开，混着黏腻的咸涩，蹦跶在柔软的舌尖
鹭荨整个人都懵了，压根反应不过来，满脑子都是沉月麟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当唇瓣上的血迹消失得差不多后，那柔软又移至脸颊，一寸一寸，温柔贪恋。
沉月麟知晓鹭荨的痛，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鹭荨。
一墙之隔，一方是厮杀之地，一声令下便会爆发新的战争，而另一边，却在用奇异的心态缠绵，将鲜血舔舐。
在沉月麟的世界里，妖兽在受伤时，都是如此舔舐伤口的，有道侣的，也会以此等方式来表达喜爱。
舌尖的味道，像极了以前自己受伤的时候，蜷缩起来以舌尖安抚自己的感觉。
尽管触碰伤口后，那会泛起细密的疼。
以她的血融入自己之躯，将她的污秽分担，自己同她，何尝不算是更进一步?
鹭荨身子僵硬的待在原地，任由沉月麟给自己清理。
她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幕，对于沉月麟突如其来的示好表示不安。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让她招架不住，以至于现在脑子还是昏昏沉沉。
心底......还是痛的，痛的让人呼吸不顺，让人开不了口。
说来，鹭荨并不擅长说责备的话语。
眼下小麟的目光，让鹭荨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先前探寻时，在异界的鹭裳，脸上露出的也是这样的表情。
鹭荨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沉月麟将她脸上的血腥清理干净后，拉起来她的手，放置唇瓣上。
鹭荨看向她，沉月麟也抬眸凝望她。
四目相对中，秋水微漾，唇瓣轻颤，无言胜过有言。
鹭荨居然还从沉月麟的眼底看出了祈求。
是的，祈求，在祈求她不要拒绝自己。
沉月麟微微张口，试图用冷漠的脸做着不符合身份的事。
她的舌尖已经探出，动作缓慢但有目的。
在她眼里，鹭荨并未拒绝自己，那么两人的关系，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试图将鹭荨手上的血腥卷走，但被鹭荨阻止下来。
“够了！不要如此……”
鹭荨声音难免嘶哑，沉月麟眼底都是受伤。
“为何？阿荨你不喜欢吗？”
她摩挲着鹭荨的手掌，指腹自鹭荨的掌心中用力按压着。
“阿荨不喜欢脏兮兮的，所以我在帮阿荨清理干净。”
沉月麟说着，冷漠的脸上居然还带了些许紧张。
沉月麟在哄人，但是她哄人的方式让鹭荨受不了。
“你是妖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放开我，我自己会清理。”
鹭荨不喜欢这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沉月麟蹙眉。
“为何不能做？兽形时，我不也常用这种方法安慰你吗？如今人形，为何做不得？”
之前兽形时，自己在鹭荨的袖子里，只要鹭荨不开心，自己便舔舐她的指节安慰她，让她的心情好一点，为何现在却不行了？
“那我幻化兽形可好？妖王又如何？妖王也要顺毛的啊。”
沉月麟似不解的开口，鹭荨则是在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那不一样！现在这样，很奇怪，你......”
鹭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人，我不想在这个位置，但我若不在，妖界必然会大乱，先前你执意抛弃于我，所以我才如此，抱歉。”
沉月麟察觉了她的抗拒，别扭的道歉。
鹭荨沉默。
迟来的道歉，狗都不要，更何况是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被篡改的记忆，差点忘记了妹妹，无缘无故就被强行成婚，还被哄骗，沉月麟每一处都在自己的底线上蹦跶。
鹭荨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甚至会暗戳戳的记仇。
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道歉就烟消云散。
“沉月麟，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鹭荨眼里流露出痛苦，缓缓站了起来，将身上红色的大袖脱下来，砸在了沉月麟的身上。
“我同你的这场婚事并不作数，这婚服也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穿上的，我不会原谅你，你的自私自利让我无处招架，我也不会再心软，你好自为之。”
丢完后，她从空间中拿出了另一件外袍大袖给自己穿上，目光不再施舍给沉月麟。
红色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沉月麟盖了个结结实实。
熟悉的香裹挟着刺耳的话语，让沉月麟的心也被包裹窒息。
“阿荨......”
沉月麟闷声开口，将头上的大袖拿下来抱在怀中，迷茫的看着眼前人。
鹭荨深吸一口气。
“沉月麟！放我们走。”
这是鹭荨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
她唇瓣的血迹已经全部被舔舐干净，此时苍白着一张脸，眼里都是坚决。
沉月麟的手紧紧抓着那外袍，原来下意识想要开口拒绝，却硬生生的憋住了。
若是再拒绝强硬下去，恐怕又会爆发新一轮的争吵。
沉月麟站起来，思考了很久很久才松口。
“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阿荨，答应我可好？”
沉月麟并未说是什么条件，所以鹭荨留了一个心眼。
“我不想答应。”
鹭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沉月麟哑然一瞬，忽然在脑海中疯狂的盘算着什么。
她毅然决然的用小兽时的可怜眼神望着鹭荨。
“阿荨，求你。”
话语简单明了，鹭荨被她看得不自在。
鹭荨狠心偏头，不同她对视。
“沉月麟，这件事，是你的不对，我有权利拒绝，不要求我。”
她摆出一副冷淡的面孔，沉月麟咬唇。
“阿荨，我知道错了，但是你不应的话，我会死，我只要你在我身侧七天......你还记得大婚那晚，我回来时，身上的血迹吗？”
她提到那晚，鹭荨皱眉。
会死？
鹭荨深吸一口气。
“说，为何会死？”
见鹭荨已然动摇，沉月麟心中盘算着小九九。
先装个可怜再说。
“阿荨，我现在体内只有一半的妖丹，很早以前妖族便内忧外患，那晚的血，是叛妖之血，我当年的伤，也是拜她们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