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吃饭,村长带着许如清过来接许文皓上他家,照理说,县令大人来村里,理应由村长负责接待。
但许文皓才不管这么多呢,他喜欢老大家,就想留在她家吃饭,任凭村长怎么哄着,他也不肯走。
这么多天,许如清时常听自家娘子和儿子说苏家的好,见自家小子扒着苏家院门不松,死活不去的样子,他也不再强求。
“苏村长,皓儿他想在国邦叔家吃,就由着他吧!”说完,他捏了下许文皓白嫩的小脸,“皓儿,在年年家要乖些,不要调皮捣蛋,听到没!”
许文皓乖巧点头,松手往里跑,拉着苏年年进屋。
“爹,你快走吧,我待会还要跟老大去拔笋呢!”
他丝毫不带留恋的,把有了老大忘了爹展现的淋漓尽致,许如清被气笑了,但也知自家孩子难得有这么多伴。
要是君儿和韵儿也在,皓儿也不会这么孤单了,思及此,他的眸色暗了暗,但很快恢复平和,跟着村长离开了。
苏国邦和苏志勇被村长叫去作陪,王桂花端着最后一个菜进屋,喊院中众人吃饭,“好了,都来吃饭吧!”
许文皓被王桂花抱着坐在上首,桌上做了红烧兔肉,清蒸鲈鱼,鲫鱼汤、拔丝土豆还有清炒绿豆芽和一小盘笋。
他惊呼一声,“哇,老大奶奶好厉害,会做这么多菜,好香啊!”
王桂花夹了块兔肉放进他的碗里,对许文皓恭维的话很是受用,“好吃你就多吃些,吃饱了下午才有劲去拔笋。”
张紫怡提醒道:“娘,皓儿他不会自己吃,要不我来喂吧!”
苏年年看了眼手脚不协调的许文皓,接过他的勺子舀起肉递还给他。
“小弟,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吃饭,怎么还能让人喂,娘,让他自己来,慢慢吃,不急!”
许文皓受到鼓励,用不太灵活的手抓着勺,头拼命往前伸,脖子伸的老长吃到了肉,转身笑嘻嘻地对苏年年喊,“老大,我学会自己吃饭了,我是不是大孩子?”
是不是大孩子她不知道,苏年年只知道要继续这样吃下去,许文皓可能要变成长颈鹿了。
“你要把手伸到嘴巴边吃饭,不是伸头去够勺子,像我这样!”
苏年年示范性地舀了一勺饭到嘴里,并将许文皓的错误动作给他展示了一番,给他逗的咯咯笑个不停。
“老大,你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
苏年年:……
她这是在表演他好不好,可能是表演的太过用力了吧!
有了许文皓这个活宝在,桌上所有人都笑的不行,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也冲淡了先前的紧张气氛。
下午家里的孩子做东,全都陪着许文皓去拔笋,在拔完一筐后又带他到河边捉鱼,不过他年纪太小,苏子宁他们不敢让他下水,只能在岸边看,他也很是满足。
等他们抓完鱼回到苏家,许文皓似乎玩累了,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就连许如清抱他上马车都没醒。
吃完饭的苏年年想着继续去竹林背兵书,走到门口被王桂花叫住。
“年年,你明儿叫上柳道长来家里吃顿饭吧,之前他救你的事,家里都没好好谢过他。”
苏年年刚想说不用,但眼珠子一转,顺口答应下来,跟着大哥和二哥出了门。
现在天还早,去的时候柳白正在炒菜,墨染在一旁帮忙,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老头,在炒啥呢?这么大的烟!”苏年年站在厨房门口,探了个头进去,对着柳白说。
“这不是瞧着竹林里那么多笋嘛,拔两个来炒着吃。”柳白没抬头,视线盯着锅里的菜,不停地翻动着。
苏年年没吃过他炒的菜,不过看他这锅铲翻的倒是有模有样,好像还挺会做菜的样子,“练过?”
“还要练?这不是有手就行?”
苏年年:……
这话说的多冒昧啊!一时让她无言以对。
转身朝外走,“你们慢慢吃,我先到外面去捡些竹荪蛋回来。”
她不想在待在这,要不然会觉得柳白在内涵她,莫名心塞的慌。
墨染敏锐地察觉到了苏年年的情绪变化,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自然地接过话,“你们吃过了?你师傅做的饭味道不错,若是没吃过不妨尝尝!”
苏年年面无表情地摆摆手,“不了,你们吃吧!我没手,不配吃。”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怕自己嫉妒柳白做的好吃。
三人捡了半天,直到天色渐暗,瞧不太清竹林里的情况才返回竹屋,开始忙起正事来。
苏子宁和苏子敬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柳白神神叨叨地在摆弄着稀奇古怪的东西,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好久之后,柳白突然冒出一句“明日巳时(十点)有雨”,引得苏家三兄妹侧目而视。
苏年年:算这么久,就算出来这?搁这当天气预报呢!
苏子宁和苏子敬:柳道长太厉害了,连这都能算出来,看来明日得早些出门,再早些回来,别淋着雨了。
烛火昏暗,照的人昏昏欲睡,苏年年手撑着桌案眼皮子打架,今日陪小弟上蹿下跳的,着实是把她累着了。
苏子宁翻书的时候瞧见了苏年年的憨态,起身绕过桌案,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带着妹妹先回去了,我奶说明日若是得空,能否去家里吃顿饭,年年好这么久,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谢谢你们。”
墨染停笔,看了眼柳白,似是在等他答复,柳白不在意地摇头。
“替我谢过你奶的好意,我们习惯了独来独往,贸然去村子里容易招惹是非,还是算了吧!你若是真想谢我,便送些菜来,成天吃笋子,我都快变成笋子了。”
苏子敬抿嘴轻笑,心中暗想,若是柳道长不做道士,去当个说书逗乐的也是极为适宜的。
“好,明早来时,我多带些菜食。”苏子宁放低音量,调整了下苏年年的身子,恭敬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