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刘寡妇被莫夫人和丫鬟往楼下拽,围观群众纷纷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那模样,看上去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得。
莫云浑身都在颤抖,胸口剧烈起伏,一双手因方才用力打在刘寡妇身上而快速麻木红肿。
面色更是灰败不堪,两排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似要渗出血珠。
她回头看向屋内地上被她爹压在身下乱捶的赤果男子。
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竟还朝自己伸手求救。
“啊……云,云儿,救我!误会,都是误会啊!我只爱你呀……”
“呵呵……”
莫云蓦地笑了。
都被捉女干在床了,他还在骗她。
泪水划过眼角,她皮笑肉不笑看向杨淮清。
过往一幕幕闪现在脑海。
一开始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温润如玉,呵护备至,让自己一点点沦陷。
她让父亲升他做掌柜,更是不顾一切与他在一起。
纵是被全镇的人耻笑,自己还是与他成婚,并收留他无家可归的母亲。
如今她腹中怀着他唯一的骨肉,他却做出这种事来回报自己是吗?
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对,这不是将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总之,是自己眼瞎。
来时路上那点子期盼,在心内彻底崩塌。
耳旁更是充斥着围观人群不堪又玩味的话语。
“当真是不要脸,这才过去多久?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是,谁能想到他一个月内被逮着两次?偷吃还不擦净嘴!”
“呦!听这话的意思,老哥你与他当属同道……”
“哎哎哎,骂谁呢你? 我可从来没有实施过!”
“原来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儿的,哈哈哈……”
说着,众人哄笑开。
谁敢轻易这么干,没得闹个家破人亡。
看如今这场面就知道了。
“别挤我,都别挤我,我要跟去外面看看!”
“那个有啥可看的,身上没有二两肉,还是个乡巴佬半老村妇!你说上次这莫家小姐咋没被拉出来溜溜……”
“哈哈哈……原来你是存了这个心思!”
众人再次哄笑开来。
不少人视线落在的莫云身上,打量的眼神不怀好意。
“我就想看看,那男人到底有啥过人之处,竟勾的大姑娘小媳妇不顾一切都与他相好。”
此话一出,大家齐齐朝着杨淮清胯下看去。
切!也就那样,还不如自己呢!
莫云面皮烧灼,脑子嗡鸣作响,胸腔火气翻滚,下腹坠痛不已。
这些话语让她怒气更盛,抬脚就朝屋内冲去。
这方,刘寡妇已然被强行拉出客栈门外。
她被莫夫人死死揪着头发,丫鬟拧着一条手臂,想蹲下蜷缩身子或是想逃跑,根本无门。
“放开我,呜呜……”
“贱人!让大伙儿都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就是这个烂货与我那上门女婿苟且!可怜我云儿还怀着身孕……”
刘寡妇鼻青脸肿,想抬手捂上也不是,捂下也不是,嘴里一直喊冤。
“我没有,是有人要害我!有人陷害的,呜呜……”
她求救的眼神看向人群,收到的却满是鄙夷指点和谩骂。
没一人肯相信她。
可她真的冤呀!
客栈门前人头攒动,议论声嘈杂闹哄。
“呸!都不是什么好鸟,她以为她家闺女那肚子是咋搞大的?”
“就是!狗咬狗,一出出戏唱个没完,还真够精彩的!”
“你还别说,这莫家的上门女婿,口味还挺独特!家有娇妻,还能出来找这样的……”
刘寡妇再有一点姿容,一看年纪也大了莫云老远去。
何况,莫家经营酒楼这些年,到底是有家底在的。
他一村里来的泥腿子上门女婿,他怎么敢的?
大家议论纷纷,匪夷所思。
有人从一旁摊子上抓了把瓜子,边嗑边饶有兴致地瞧热闹。
“哎!真是天道好轮回,上天饶过谁啊!”
“报应不爽啊!”
旁边的人儿一看,看了眼摊贩,也小小抓了一把。
随后,其他人也忍不住朝摊子伸出了手……
摊贩:“……”
他被汹涌人群挤得动弹不得。
竟还有人帮他扶着点摊子的。
可真是好人啊!
可是,他只敢指指自己,弱弱地问了句,“你,你们吃瓜子儿,都不付钱的吗?”
咱也不敢喊,唯恐激怒他们,没得再引起其他人注意。
若那样的话,自己这点子货,还能保得住吗?
摊贩战战兢兢看了眼四周,目之所及都是人头。
转而眼巴巴地盯着嗑瓜子的几人,那模样,跟个可怜无助的小媳妇儿似得。
众人:“……”
“哎呀!给你给你!咱们还能为了你一把瓜子跑了不成?给我包上五文钱儿的。”
“我也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给来五文钱的落花生。”
摊贩:“……”
面上的表情一松,嘴角向上,眼角褶子飞起。
开张啦,开张啦!
他方才一出摊就被人群挤在中间,正担心身边是否有小贼偷瓜子,后悔将摊子支在这清风客栈门口,就见一旁那人的手伸向了摊子。
随后,手越来越多……
哈哈!竟成了他的商机。
摊贩当即朝第一个伸手过来的人投去感激的眼神。
然后快速拿出纸包,现场约称。
不消多时,今日带出来的瓜子、花生一售而空。
那边闹剧却才刚刚开始。
也不知打哪冒出来一疯婆子,见到一个一丝不挂的狼狈女人正被莫夫人和丫鬟按在地上摩擦,她二话不说,嗷唠一声便扑了上去。
“亲家,我来帮你……”
这不碰上她强项了嘛。
就她俩那巴掌,打上去跟挠痒痒似得,根本不成!
刘寡妇:你是认真的吗?
她都被打成猪头了,还嫌她挨的轻?
“啪!贱人,老娘打不死你!敢惹我亲家,看老娘不撕了你……”
钱婆子亮出利爪,朝着光身子女人就是一顿乱挠。
凄厉惨叫声响彻整条街,一道道深深的血道子遍布女子全身。
莫夫人和丫鬟都看懵了。
二人怔愣看向面前左右开弓,嘴里脏话不重样的妇人。
什么情况这是?
她咋来了?
还帮我们教育她儿子的女干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