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笑意不减,苏梨一把夺过钱佳手中的狐皮回手扔向下人,“本小姐亲手猎杀的狐皮被脏物沾染,还不再重洗八遍,以防狐皮生了臭味惹我苏家人嫌弃!”
重洗八遍,惹苏家人嫌九字着重闯入钱佳耳中,顿时让她犹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
她选择不再隐忍,怒指苏梨,眼含凶狠泼辣,“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真是没有教养!我苏家怎会有你……”
苏瑾年脸色难看,迈动步子挡在苏梨面前,沉声一句:“还请二叔母慎言”打断钱佳叫嚣。
眼看苏瑾年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敢叱责她,钱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带着他一起的说上,“什么时候晚辈不敬,长辈还不能教训了?你母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苏瑾年丝毫未退让,坚定道:“瑾年母亲自小教导我们兄弟二人要尊长辈爱弟妹,但在瑾年看来,若是长辈不慈,晚辈亦可不孝!”
钱佳气到咬牙怒目,“苏瑾年!”
苏瑾年微微颔首,“瑾年在。”
苏梨站在苏瑾年身后,一双星眸含着无尽冷意,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走向灭亡的蚂蚱在使劲蹦跳。
忽然,她唇角勾起,拽开苏瑾年直视钱佳,嗓音清冷带着犀利,“大舅母说的不错,长辈要用来尊敬,但…若不配我苏家长辈又何须尊敬!”
钱佳对上苏梨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直冲天灵盖,却没有善罢甘休。
而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知你不喜我,自打进府那天我便不如大嫂讨你欢心……”
苏梨不愿听她装腔作势的话,直道打断:“张天师是谁?”
话出,钱佳瞳孔猛地紧缩一下,又急忙反驳:“什么张天师李天师王天师,我不认识!”
苏梨步步紧逼,“李天师王天师你自然不识,但张天师你比谁都熟悉!”
钱佳低吼:“苏梨!”
苏梨讥讽:“怎么?钱夫人怕了?”
忽闻一声:“又因何事在此吵吵闹闹!”
众人转头回看,苏瑞峰面带不悦,苏致远和苏成州落他一步满眼不解。
钱佳见此场面眼底闪过心虚,不等苏梨和苏瑾年开口,率先告状。
“父亲您要为儿媳做主啊,儿媳不过是因身体畏寒,偶然见到下人在清洗狐皮,一时喜爱的很,便想要求得一张,谁知……梨儿和瑾年他们兄妹竟把儿媳贬的分文不是……”
抹了把眼泪继续哭诉,“儿媳自知和梨儿的关系不如大嫂亲近,可儿媳对梨儿也是真诚相待……纵使儿媳说错什么,那也是梨儿的长辈,她怎么可以、可以……”
再次抹了把眼泪,走到苏成州面前,泪眼模糊,百试不爽招数上线,“夫君你也知道的呀,妾身向来身体不好,如今只是想要一张狐皮而已,却惹得梨儿如此针对妾身,夫君要为妾身做主啊……”
钱佳着重拿身体说事,苏瑞峰的脸色变了又变,苏致远眼中闪过为难之色。
苏成州想起曾经,愧疚之色从眼底涌出,转头看向苏梨,“梨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二舅母身体向来不好,想必也是一时着急想在寒冻天气寻得一丝暖意,若你不愿我可花重金……”
苏梨看着苏成州,明白他此时所想。
妻为自己险些丢了性命,他如何不愧疚?更何况差点害妻一尸两命的罪魁祸首是他。
可……
苏梨轻哼才不给他面子,“二舅心软疼妻实乃人之常情,梨儿不会多生它想,不过一张狐皮哪怕百张梨儿也给的起……但……”
她故意顿住话,睨看钱佳,一眼抓住她神色间闪过的得意。
未等钱佳得意全然褪去,她便不客气的说:“但不配为人的东西,我一根毛也不会给!”
话落,众人骇然。
不等众人开口,钱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声泪俱下,“夫君你看她、她眼里何时有我这个长辈了!她敢当众对我如此,便是不给我一丝一毫的面子啊!”
话太难听,苏成州不免声音重了两分,“梨儿!”
苏瑞峰三人不由得视线相碰,默不作声的深思起苏梨为何会如此说。
苏梨眉尾轻挑,冷哼一声:“二舅自以为亏欠枕边人十八年,却不知自己被戴十八年绿帽,连心底那份亏欠都是枕边人蓄意谋划!”
话未落地,在场众人全因这话而震惊错愕。
苏瑞峰不可置信,“梨儿你在说什么?”
苏致远不可思议,“梨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不是小事万要慎重。”
苏成州叱责,“苏梨!你二舅母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污蔑她!”
钱佳心中冒出慌乱,心跳骤然加速,捏着帕子的指尖已经发白带着微微颤抖。
她紧咬牙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不知苏梨如何知晓,但此时绝不能承认。
钱佳手扶额角,一副被这句话击的难以呼吸,犹如东倒西歪的可怜花,“梨儿你、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只因一张狐皮你便如此针对我,我、我不活了!”
钱佳在心虚中想到自以为是的好对策,她要以死破这局,顺便给苏梨好看!
她心底清楚,身旁人不会眼睁睁的看她去死。
“呜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我拿命为你苏家生养后代,照顾你们父子安康,如今一个才归家不久的表小姐竟如此污蔑我清白,我还有何脸苟活于世,我要以死证明我的清白……”钱佳攥紧帕子冲向一旁的石桌。
“不要!”苏成州如她所料,着了急。
可就在苏成州即将迈步拦她的时候,苏梨脚下一动,抬手按在苏成州肩膀,迫使他动弹不得,只剩着急,“梨儿!放开我!快放手!”
苏梨不语,手上加大劲,绝不让苏成州去救人,顺便欣赏即将血溅三尺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