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里面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崔槿汐对着夏刈行了礼,连忙转身进去,地上一片狼藉。
“娘娘,您别气着自己的身体。”
崔槿汐安慰着娘娘,娘娘可不能出事啊!
甄嬛将崔槿汐的手捏得紧紧的,她恨声道:“本宫会好好保重自身的。”
甄嬛情绪稳定下来后,便听夏刈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说:“皇上知道娘娘生产后,心里特别高兴,所以便让奴才带来个消息。”
“在京城有家姓甄的人家,一夜之间全都都消失了。听邻居说,当然一点声响都没有。但,次日却没人出来采购。靠近后,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娘娘,您说他们去了哪里?”
夏刈说得阴阳怪气,里面的甄嬛嘶吼出声,像是一只受伤的母兽一样。
浣碧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夏刈。
她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夏刈微微笑了笑,道:“皇上心疼娘娘,所以多几个人伺候。奴才传到话了,便先走了。”
崔槿汐直接从里面冲出来,抱着夏刈的腿,乞求道:“大人,求求您,帮娘娘请个太医吧!娘娘快死了!”
“哦?死了啊!死了就通知一声,没准儿早日跟甄家团聚。”
夏刈直接伸手打晕了崔槿汐,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了。
“槿汐姑姑,槿汐姑姑。”
小允子和佩儿等人连忙去将槿汐扶起来,将其送回房间。
谁都没想到,以半副皇后銮驾接回宫的熹妃,居然沦落成了现在这样。
两个孩子除了死就是要死,熹妃生产后,缠绵在病榻之中。
主子都成了这样,他们这些奴才还能好吗?
浣碧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然后疯疯癫癫地跑了出去。
甄嬛无力地躺在床上,她深深地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和无力。
她似乎一直都小看了皇上,以为他无能又自大,觉得自己深爱着他。
然,永寿宫封锁,甄家的事情都告诉她,皇上远比她想象得要厉害和狠心。
想她甄家满门,除了皇上,还有谁悄无声息地杀害呢?
“皇上,你真狠。为什么?为什么连让我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无力之感充斥着甄嬛的心里,她连去解释和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浣碧冲了进来,她握住姐姐的手,哭求道:“长姐,长姐,你去求求皇上好不好?爹爹难道真的就...我不信,我不信。”
浣碧摇摇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明明长姐成为了熹妃,赐姓钮祜禄氏,不仅有成年的皇子,还怀着身孕,怎么就成了这样?
“长姐,我们去找四阿哥,四阿哥是你的孩子,肯定能帮忙的。对吧?”
浣碧眼底亮起一抹光亮,还有四阿哥,四阿哥是长姐的孩子,肯定能帮忙求情的。
甄嬛侧头看了眼浣碧,忍不住讽刺道:“你觉得皇上没处理四阿哥?就算是没处理他,他也不会接近永寿宫。”
甄嬛不是傻子,她与四阿哥是因为利益而成的团队,又怎么会长久?
“可是…你在玉牒上是他的额娘,他这样做是不孝。不孝之人,怎么能成为皇帝?”
浣碧不赞同,弘历是四阿哥,又是皇上唯三活着的儿子。
所以,只要他愿意去求情,皇上未必不会见长姐一面。
“长姐,见面三分情,只要能见到皇上,引得他心软,那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浣碧清楚,自家长姐与纯元皇后有六分相像,绝对能引起皇上的怜惜。
甄嬛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见到皇上。
她又开始写信,向弘历说明情况和利害。
她相信弘历收到信件,肯定会跟皇上求情的。
*
在碎玉轩中,夏贰也来到了这里。
他对着脸色苍白的沈眉庄行礼,道:“见过惠嫔娘娘,娘娘吉祥!”
沈眉庄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中思绪转辗,道:“你是?”
“奴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奴才闻得一件趣事,在京城中有家姓温的人家,一夜之间全家都消失了。”
“听说,他们以前还是太医呢!”
“啧啧,太惨了!全家都被抹除了。听说他家还有个姓温的太医去了军营,好像也失去了踪迹。”
夏贰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温家的事情。
沈眉庄紧紧地抓住被子,强忍着泪光,不让其流下来。
她努力平静下来,强挤出笑容,道:“跟本宫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眉庄的恋爱脑终于摇散了,她嘴唇都在颤抖,心里想着不会的,不会的,皇上不会知道的。
“奴才就是说给娘娘听听,娘娘别放在心上。奴才将消息送到后,便要回去复命了。”
夏贰转身就走,走得十分利落干脆。
然,沈眉庄却面如死灰,心里生起了悲凉之色。
温家被抹除,除了皇上还有谁有这般权势?
温家被除名,沈家又会受怎样的处罚?
沈眉庄悲伤地看了眼碎玉轩,道:“采月,你去拿纸笔来。”
沈眉庄知道自己犯了夷族大罪,她愿意以自己之命换沈家平安。
一切都是她的错,只希望她的命能让皇上息怒。
*
次日,雍正喊来了宗亲,将民间和内务府的账本都递给了他们。
宗亲看完后,愤怒不已,他们居然被包衣奴才给欺骗了。
“包衣家族在宗族之内,盘踞根深,必须连根拔起。”
“从即日起,凡是包衣世家诞生的孩子,不可继承皇位和世子之位。”
“包衣世家的女子入宫,位份只能在答应。若是违反此律,宗亲可以此律废黜皇帝,另立新帝。”
“朕也会留下监督队,以绝此事发生。”
雍正觉得抄了包衣奴才后,他的国库和私库都会丰盈起来。
“气煞我也!这些狗奴才胆敢欺辱我等,贪污我等东西。绝不轻饶。”
宗亲府中的奴才,皆是出自包衣,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没一个奴才过得好。
“你们抄检的东西,全部由你们自己所得。”
雍正是个大度的人,反正东西都赐给了他们,他总不能借着抄家的机会便收入自己的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