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见知微会帮你的。”
其实时亲也不知道杀死关冕之后见知微会怎么做。
她不在意结果,只要关冕死了就好。
越蘅看了她许久,不再言语。
次日,时亲和越蘅先一步抵达别墅。
此时正是中午,豪华的别墅安静地矗立在那,透着诡异的死寂。
时亲打着黑伞环顾四周。
在别墅的周围活动着许多主播。
他们都想借着凶宅的流量分一杯羹。
伞下,越蘅贴着她,神色有些疲惫。
这种阳光对他来说很难受。
不至于受伤,但他就是会不舒服。
“一会儿我到别墅门口,你就先进去。”时亲低声道。
越蘅揽着她,几乎将她圈在怀里。
“你不进去吗?”他问。
时亲知道他在这种烈日下会受伤,于是催促着:“我在这儿等见知微和他的师妹过来,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越蘅点了点头。
时亲来到别墅的大门前。
越蘅的身影消失在伞下。
正当这时,有人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喂,先来后到啊。”
身后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梳着寸头的小年轻他抬着下巴满脸痞气,说话的语调充满不客气。
时亲皱紧眉头:“你们不知道别墅的情况吗?”
“知道啊,大家来这儿不都是为了火吗?”
小年轻理直气壮:
“前段时间一个女主播还出事儿了,这地方不出事儿,我们还不来呢。”
时亲平静提醒道:“凶宅里有恶鬼。”
小年轻指了指身后的团队。
他们一行人有6个,阵仗挺大,身上挂满了装备。
他嗤笑一声:“不就是恶鬼吗?我们这么多人还怕那一个。”
说完,他放低声音:“再说了,这地方都是炒作,根本不可能那么危险。”
凶宅火了之后,来这里打卡的人越来越多。
就算有恶鬼,乌泱泱一群人,都得把恶鬼吓得自闭。
时亲倒是很佩服这种人追逐流量的精神。
她干脆退开一步:“那你们去吧。”
小年轻目露得意之色,招呼了一声,让身后的团队都跟他一起进别墅。
时亲站在门口轻声数数。
“三……”
“二……”
她红唇微启,‘一’字还未说出口,别墅里传出尖叫声。
刚进去没多久的团队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每个人脸色惨白,吓得没有血色。
时亲看了眼别墅。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黝黑一片,不过她能猜出来这是越蘅的手笔。
见知微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碰上这一幕。
他惊讶地侧开身子,给他们跑步的空间。
“这是怎么了?”
“没事。”时亲走上前迎了两步:“他们刚才进别墅,可能被鬼吓着了。”
见知微依旧穿着中山装,脖子上挂着一串木珠,他把玩着手中的三角符纸,一双星目打量着她:
“大白天的你打伞干什么?”
时亲看了眼他身后的付长缨,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她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防晒。”
此时,付长缨才慢吞吞反应过来:“咱俩是不是见过?”
时亲点了下头:“是的,前几天。”
付长缨眼睛一亮:“还真是你哎,想不到你就是师兄口中的高人。”
时亲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你别谦虚啊,首先我要跟你道歉,之前不小心把你当成鬼了。”
付长缨凑上前,友好地拉住时亲的手,站在她的伞下。
“师兄说,你的符术出神入化,不仅能伤鬼,也能伤人。”
“像我们使符纸,都看不出什么效果的,我们就是普通人,但他说你用符纸的时候,你身上会亮,一会儿务必要带我见识见识。”
时亲瞪了眼见知微。
他都跟人家胡说些什么。
见知微轻咳一声:“走吧,先办正事儿。”
见知微没办法阻止那些为了流量不要命的人。
他只能提出包场,拿出一些钱,让那些主播明天再来,先将他们赶走。
“如果关冕死不了,那我就亏大了。”
见知微看着空荡荡的钱包痛心。
“惩奸除恶才是最重要的,钱财嘛,再挣。”付长缨拍拍手,拿出铜镜与铃铛,直接朝里冲。
见知微和时亲对视一眼。
时亲能看出来见知微的担忧。
他怕付长缨最先对付的不是关冕,而是越蘅。
别墅内仿佛被阴云笼罩着。
阴冷的气息在周边环绕。
付长缨表情凝重:“这里的阴气好重。”
“按照计划来。”越蘅道。
他设计的计划很简单。
三人分开行动,无论关冕偷袭哪个,立刻喊其他人过来帮忙。
先重创关冕的魂体,趁它受伤,再去封印它的尸体。
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伤的关冕是没办法阻止的。
三人分开,各自行动。
时亲选择独自去一楼的长廊。
上次走这条路,是陪那个女生寻找卫生间。
长廊被黑暗笼罩着,浓郁的黑覆盖着所有颜色,一眼望不到头。
时亲慢慢走着,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将剑符捏在手中。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时亲闻到了浓郁的腐臭味。
地面有各种小虫爬过。
时亲忍着恶心感,略过卫生间,随意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她拿出手电筒照亮。
这个屋好像是书房,存放着各种书籍。
时亲等了一会,关冕没有袭击她,它很有可能去对付付长缨或者见知微了。
时亲走了两步,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
她转动手腕,将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地面。
那是一本画册。
时亲弯腰将画册捡起放在桌上,翻开查看。
第一页,便画得这栋别墅。
作画者色彩搭配能力很好,整体结构清晰,明暗处理得堪称完美。
既有写实的真实感,也有画作的梦幻感。
但从第二页开始,这本画册的内容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第二页画着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她披散着长发,抱着一根石柱,脑袋微微后仰着。
仔细看去,石柱粘着女人的皮,而女人面庞惊恐,分明是要逃离。
她身上被撕扯出血淋淋的骨肉,冒着被撕裂的风险也要逃。
第三页,画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被无数根电线吊起,肚子被剖开,白花花的肠子和电线相互缠绕。
他瞪大双眼,痛苦地大喊,整张脸狰狞万分。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
时亲翻得越来越快,后面每一页都是各种人死亡的惨状。
每一页描绘得生动极了。
时亲的眉头越皱越紧。
当她翻到中间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页,画的方晓筝。
冰冷的墙壁挤压着,女孩儿被夹在中间四分五裂,七窍流血。
她的眼珠几乎掉落出来,绝望又恐惧。
“好看吗?”
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