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江南再次出现叛乱的消息,已经通过各条路线快速传入了京城。
得知消息的满朝文武,无不对此深感震惊,其中自然也包括皇帝赵佶。
怎么好端端的,又起叛乱了呢。
今日也叛乱,明日也叛乱,到底烦不烦啊。
你们不烦朕都烦了,朕只想每日写点好字画点山水,看些石头搞些建筑,喝点美酒聊些美人。
这些又有什么错?
但烦归烦,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没说的,开朝会同大臣们共同商议此事。
而商议的结果也大致不差,那就是将让童贯带着西北军先去平了江南,剩下的日后再说。
可就在圣旨即将下达之际,突然又收到了来自梁山军统制张叔夜的奏章。
也是在看了其内容之后,他们才明白这一次叛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梁山军的水军,裹挟着几万俘虏脱离了梁山军,而后所过之处皆是烧杀抢掠,弄得江南一带是满目疮痍。
而那些刚刚才任命到位的官吏们,也是被这股新冒出来的叛军杀得个干干净净。
听说都死得老惨了,比落到方贼手里都还要惨不少,想想就渗人。
随后张叔夜的奏章中还表示,梁山军如今已经调转方向,准备全力平叛,至于方腊那边,短时间内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既然情况不一样了,那么此事就又得重新商议商议才是。
大殿之上,正坐在宝座的赵佶,看着满朝文武,再次询问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如今的宰相是王黼,他率先出列拱手道,
西北军不宜随意调动,既然方贼已掀不起风浪,就可先让梁山军自行处置,以观后效。
赵佶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多言,反正就这么着吧,只要把麻烦解决了就行。
“启禀官家。”
就在赵佶准备挥挥手散朝的时候,又听见王黼出声说道:“梁山军发生如此大事,身为统制的张叔夜难逃其责,应当免其统制之职。”
赵佶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这梁山军本是招安而来,不同寻常军队,不知这新统制的人选........”
王黼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臣推举梁山军参将曹懿,他可担任梁山军统制。”
“曹懿........”
赵佶对这名字好似有些印象,但又好似没多少印象,毕竟又不是美人,不需要记得太清楚。
不过他还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站在殿中央的王黼。
如此看来,这王黼已经在梁山军中安排好了亲信吗。
也是,当初这梁山军本就是王黼招安而来。
王黼啊王黼,你这小子距离蔡京那老家伙儿还是差得远了。
也罢,权且让你在这位置上待上个两年,朕也要清静一些。
片刻后,赵佶看向王黼,轻轻点了点头........
.........
.........
“什么?水军李俊叛变?”
日落黄昏时刻,祥云茶果园内。
每日照例来此吃酒的宋江,在听到此消息后,惊得手中的酒杯都掉落到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呢?”
坐在其对面的朱贵,严肃认真的点头应道:“这是今早在朝堂上众所周知的事情,是梁山军统制张叔夜呈上来的奏章。”
宋江不禁暗吞一口唾沫,依旧还是难以相信此事。
这个李俊虽然有些不服王法,整个水军头领们也都有些凭意气用事,但是怎么着也不至于走上叛乱的道路吧。
等等........
宋江忽的想到了什么,当即看向朱贵问道:“朱兄弟,此事是不是与曹懿........”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朱贵已经抬手制止了他,随即又独自喝起酒水来,继而陷入一阵沉默。
宋江见状哪能不知,这没有回答的回答,便是最直接的回答。
想来也是,这的确是曹懿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可问题是,让李俊带着水军造反,又有何意义呢,这其中难道又有什么深意吗。
他此刻忽然觉得,原来,这官儿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比之他昔日在县府衙门的时候,不知凶险了多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是越想越开了。
他或许也是像那晁盖一样,是不属于当下局势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想明白了吴用为何会离他而去了。
“宋虞侯!”
就在宋江感慨之际,只听见眼前的朱贵突然出声喊道。
宋江下意识的回应道:“朱兄弟何事?”
朱贵平声说道:“今日朝会的时候,陛下已经决定,免其张叔夜梁山军统制、淮南经略使之职,不日就将其押送回京问罪。”
“什么?”
宋江又是一惊,连声问道:“张经略免职了,何人又任梁山军统制?”
他此时很担心,因为梁山军不同于其他军队,若是随便换了个不明事理的统制过去,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他不想看到剩余的梁山军再次叛乱,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宋江也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朱贵应声说道:“经王相推举,由曹懿曹参将继任梁山军统制,宋虞侯请放心,梁山军不会有事的。”
“原来如此........”
这下子宋江算是都搞明白了,真不愧是曹懿啊。
如此一来,曹懿就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梁山军统制了。
不过他想不通的是,那王相为何会推举曹懿呢。
根据他对朝中那些大臣的了解,他们不是应该会派出自己的心腹之人前去任职吗。
这其中难道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不成?
想到这里,宋江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能说,如今的他闲人一个,操那么多心又有何意义呢。
而在对面朱贵的视角中有看到,这宋虞侯用手揉搓着下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的,显得纠结极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宋虞侯神情中所散发出来的落寞之色。
一时之间,关于曾经排名的事情,他也不再有任何怨言了。
第一也好,第一百零七也罢,又有什么用呢,不过都是自己安排演的一出戏罢了。
下一息后,朱贵端起酒壶,重新摆上酒杯,大声笑说道:“来,宋虞侯喝酒。”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只需要相信,一切都会成功的。”